第26章
罗一帆拣了几句尺度合适的真话同母亲糊弄了过去，当然隐瞒了刚认识几天就愣头愣脑被人拐回家的莽撞行为。周燕痛心疾首地指责他天真，父亲也严肃地帮腔，自知心虚的罗一帆缩着脖子认真聆听教诲，大气不敢出。
他确实太傻了。还好遇上的是斯珩，要是碰到别的居心叵测人模狗样的Alpha，罗一帆现在怕是连底裤都被骗走了。
唉，斯珩真好，他怎么就这么好呢？除了那个不太好用之外。
罗一帆一面认真忏悔，一面又想起斯珩来，不知道他晚上还要不要加班，一个人过节会不会伤心，是不是很想他爸爸，以前的那么多团圆夜，是不是也都孤身一人。
周燕见他表情逐渐迷离就知道他又走神了，无奈地叹了口气，嫌弃地摆手让他滚回房间，打算找个时机再从章思琰那里探探究竟。
罗一帆麻溜地洗漱完钻进被窝，刚想给斯珩发消息，对方就先出现了。
“等一下可以视频吗？”
“买的东西到了，我拍给你看看。”
罗一帆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他们买了什么“东西”。他都没有细看购物车，瞥了眼价格觉得还行，就火速付款，之后没再关注物流。他紧张又期待地回复“现在就行”，斯珩的视频邀请便立刻打了过来。罗一帆鬼鬼祟祟地凑到门口探出脑袋，确认爸妈都已回房间休息后，反锁了房门，端端正正坐到床上大致找了个角度，才接通电话。
满屏的胸。似乎是刚洗完热水澡，白里透粉，乳头还挺着。
罗一帆顿时鼻腔一热，抬起头顺势躺倒，下意识想关灯缩进被窝，像偷看色情影片那样。斯珩的胸他见多了，但这么猝不及防地在屏幕上显示出来，冲击力度还是很大的。
噫，早知道就用平板连线了，屏幕更大，装得下。
“你、你在干嘛呢……”罗一帆假装思想纯洁，红着脸小声问，侧躺着把手机拿远了些，脚趾头都蜷起来。
“不是要给你看东西么，我找地方支起来。”两块胸肌又晃了一会儿，才换成斯珩漂亮的脸蛋。他坐在客厅沙发上，睡袍松松垮垮，面色红润，看起来比罗一帆还期待拆箱。
“客户隐私做得还蛮好的，外面什么也没写。”斯珩把一个小盒子举到镜头前晃了晃，划开胶带，激情紫色的正式包装便露了出来。“我当时给你选的是AI遥控版，你看过吗？”斯珩继续拆包装，“可以在手机上远程操作的。”
“哦……这么厉害啊……”罗一帆当然没仔细看过，假装不以为意，下意识夹紧了腿，努力掩盖在斯珩漂亮的手握住美工刀慢慢划开纸箱时就泄洪的黄色废料。
扁球状的粉色跳蛋躺在斯珩宽大的掌心，显得十分小巧和善，给了罗一帆可以轻松纳入的错觉。
“怎么这么小。”斯珩评价道，显得有点庆幸。“这一端可以夹乳头。”他展开说明书，点了点鱼嘴形状的尖尖，凑到镜头前向罗一帆介绍，语气很自然。
但应该没有斯珩的嘴巴好用吧，罗一帆也在心里默默评价。他低头抓起衣领往胸口瞄了一眼，突然听见斯珩那边传来了嗡嗡的震动声。可爱的跳蛋在斯珩掌心不那么可爱地高频颤抖，甚至出现了些许残影。
也可能是因为罗一帆没戴眼镜。
“声音怎么这么大啊！”罗一帆吓到了，慌忙跳下床找耳机，把眼镜也戴上，蜷起腿坐到床头，慌张地叫斯珩赶紧关掉。
“在家里用又没关系。”斯珩神闲气定，按了下中间的按钮，震动加强了。他拿起说明书再看了眼，平静地解释：“这个有三档强度。”说着又按了一下，跳蛋在他掌心剧烈抖动，位置逐渐偏移。
“你回来那天我们试一下好不好？我一会儿去消个毒。”斯珩关掉跳蛋，发现屏幕黑了，有小狗一样的呜呜声传来。
“宝宝，你现在害羞什么。”斯珩被罗一帆逗笑了，猜他躲进了被子里，“明明是你说要买的。”
罗一帆含糊地嘟囔了几句，就是不肯出来，斯珩便继续耐心地哄：“宝宝，让我看看你。”他关掉跳蛋，甩了甩震麻的手，把小玩具和充电线放入赠送的收纳袋中，推出镜头。
罗一帆扭扭捏捏地从被子里钻出来，瘪着嘴生气又害羞地瞪着斯珩，继续从嗓子里挤出可怜的呜咽。“这有点over了吧……”他小声表示抗拒。
“这已经是最基础的款式了。”斯珩露出少许委屈神色，“买的时候你也没说不行。”
罗一帆自知理亏，又往被子里钻了一点，眨巴眨巴眼睛问斯珩明天休不休息，试图转移话题，却看见斯珩拿起美工刀弯下了腰。根据划拉声响的时长，他脚边没入镜的快递箱似乎很大。
“我看店铺有满减活动，就买了几样其他种类的。”斯珩主动交代，撒谎不打草稿，拿起一个长条形的盒子，笑得一脸无害。
一条毛茸茸红火火的渐变狐狸尾巴，埋入体内的部分就像迷你版Alpha阴茎，是膨胀的成结状态，方便固定。“我记得还有耳朵的。”斯珩打开手机对照订单，又弯下腰在箱子里翻找，拆出一个狐狸耳朵发箍，做工十分精致。他拿到镜头前想给罗一帆比划比划，发现屏幕又黑了，耳机里传来羞愤的呜咽。
斯珩知道罗一帆在听在看，轻笑一声便随他躲起来，新上任的开箱博主继续自顾自解说，表情和语气镇定坦然得不得了，仿佛手里握着的不是尺度极大的情趣玩具，只是普普通通的日用品。
接下来是一根柱形的粉色按摩棒，表面光滑，顶端微微折起，有几道凸出的纹路。比斯珩的两根手指窄一点，整体长度和他的手掌宽度差不多，看起来也不大。“这个有十种模式。”斯珩展开说明书，同时按下底部的开关，隔几秒切换一下，向罗一帆一一展示不同频率，声音比最开始的跳蛋大一点。
“还有加热功能，”斯珩把按摩棒捂在掌心搓了搓，“半分钟就热了。”
第四件是肉色的硅胶仿真阴茎，体积比先前两个玩具大了不少，但斯珩的描述仍然是“还挺小的”，甚至是“太软了”。“这个可以固定在地上或者墙上。”斯珩向黑黢黢的屏幕展示下面的吸盘底座，然后往茶几上用力一摁，手指弹了弹龟头，阴茎欢快摆动。
“但是没有其他功能了。”他假装有点遗憾。
下一个盒子体积更大――全自动伸缩炮机。斯珩流畅地依次安装震动棒、机身和底座，固定在桌面上，调整不同角度，面不改色地按下无线遥控器。
“斯珩！！！”震动棒飞快地耸动，罗一帆终于承受不住，用不会被爸妈听到的最大的声音叫起来，“你怎么买这么多啊！！！！”他快要哭出来，一面气斯珩竟然藏了这么多坏心思，一面被自己幻想的使用场景羞得大脑快爆炸。
“就这些了。”斯珩关掉炮机，把快递箱抬起来给罗一帆检查，“其他都是赠品。”他打开最后一个盒子，从里面倒出来很多东西。
专用清洗液两瓶，润滑液两瓶，指套两盒，不同款式的安全套四盒，还有两块印着卡通图案的防水垫。
“真的没有了。”斯珩诚恳地保证，温柔地喊着“宝宝”，想让罗一帆从被子里出来。“等你回来都试一试好不好，我选了很久的，”他真挚地邀请，好像千辛万苦亲手做了一桌菜的单身父亲想得到孩子的认可，“不喜欢的话就不用，想玩别的就再去买。”
罗一帆心里的小人叫哑了嗓子，头顶冒烟精疲力尽地瘫倒在地。但这个头是他开的，是他提议买玩具解决问题，成年人说话要算话，自己挖的坑，怎么也得填了。罗一帆视死如归地钻出被子，脸比床单还红，瞥了眼屏幕又挪开。雄赳赳的炮机还在画面里。
“没有想到你是这种人。”罗一帆恶人先告状，小声指责斯珩动机不纯洁。
“你还说我呢。”斯珩笑了，故意把睡袍全部敞开露出胸腹，罗一帆的视线果然立刻黏了上来。
罗一帆厚着脸皮理直气壮地欣赏绝美肉体，咂着嘴嘿嘿一笑，向美色妥协：“那你不许一次性都用，隔几天试一样。”他得保证屁股的安全。
“都听你的。”斯珩温柔应下，笑容别有深意。
换成手机继续视频，斯珩一边给玩具消毒，一边跟罗一帆相互说些黏糊糊的没营养的话。将东西全部整理好，他看了眼屏幕，发现只看得见天花板了，耳机里传来罗一帆平稳的酣睡声。
早上十点多起，晚上十点多又困了。能吃能睡好骗又好色，真是捡了个小活宝。
斯珩无奈笑着摇头，关掉了自己的麦克风，打算就听着罗一帆的呼吸声入睡，还没走回卧室，视频却突然结束了。普通电话打过去，提示已关机。大概是没电了。
一百多平的房子顿时陷入凄凉的寂静。斯珩怔了好一会儿，慢慢走到阳台上，十五的月亮不是很圆。斯珩至少过过十个孤身一人的中秋节，但从来没有哪次像现在这样，那么想有人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