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时间的匕首（二更）

宋瓷对这大黄牙的营业利润比较感兴趣。

宋瓷：“你干这个倒货的买卖,能赚到多少钱？”

大黄牙一拍胸脯：“熟人交易，诚信买卖！我大铁柱绝对不会骗你！”

宋瓷瞥了一眼这大黄牙的左手，他穿了两件衣服,套得严严实实,没有比这更可疑的事了。

“把你的时间给我看看。”

宋瓷作势就要去拉这大黄牙的袖子。

大黄牙跟黄花闺女般连忙将手背到了身后,一边往后退，一边大喊：“流、流氓啊！别摸我！”

这一嗓子立即引来其他玩家的注意,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他们。

大黄牙更是哭哭啼啼，唱作俱佳：“我的清白没了！我成破船了！”

宋瓷：“…………”

其余玩家看过来的眼神个个复杂,没想到这好端端的一个少年,竟会调戏一个尖嘴猴腮的大黄牙。

这癖好，也太奇特了。

其他人纷纷往外移开一些,大黄牙得逞一笑,哇哇叫着逃走了。

一阵风吹过，宋瓷脚下只有落叶飘零。

钟塔的阴影间闪过一个人,血红的发色晃了过去。

是赤羽！

宋瓷回过神来，连忙追过去。

赤羽的身影进入了钟塔里，他也推门进去。

钟塔里面是一间教堂，画着斑斓的壁画和彩绘玻璃,塔里中空,每一层都有楼梯环绕着塔壁,一层层盘旋上去。

宋瓷踏入教堂中，就在神圣的雕塑前，他看到了一个坐在椅子上的男人。

男人面色苍白,头颅低垂着，包裹在一件长长的纱衣中，连脸都看不清楚，只能隐约见到他沉思的眉眼。

他落座的姿势庄严肃穆，脚尖垫在地面，似乎是刚刚才坐下，又像是马上就会起身。

然而在他落座的椅子下方，一滩积血蔓延开来，淹过了椅子的四只脚，又往四周扩大战场，最后顺着一条砖缝流下，如同破墨画一般，延伸到了宋瓷脚下。

钟塔里只有时钟变化的金属咔咔声，宋瓷避开这些鲜血，走向椅子上的人。

到了近处，他才发现这显然不是一个人类，虽然很像，但这其实是一具人体蜡像。

只是手臂残躯了一只。

宋瓷留意到蜡像断裂的是左臂，从手腕中间裂开，裂口的地方还有一点黑色的痕迹，似乎是墨水字。

“它的名字是‘死者对生者无动于衷’。”

教堂的雕塑后响起熟悉的声音，赤羽从后面走出来，缓缓望着近在眼前的宋瓷。

“死者对生者无动于衷，但我还在用这双眼睛注视着你。”赤羽堪称温柔地望着他，在这个人逐渐死去的内心中，依然有对过去的眷恋。

然而这只是一个幽魂的眷恋，一个亡灵的执着。

“赤羽，你还没有死。”宋瓷提醒着他。

“口是心非一直是你的温柔。”赤羽稍微走近了一步，轻声说道，“小瓷，在你死的时候，我便已经死去。不只一次，而是两次，我爱上了宋瓷，爱上了迟于海，你的名字无论怎么变化，我都爱着你。”

“这就是你的真心话吗？”

宋瓷定定地回望他。

“你爱着宋瓷和迟于海，但是，你不爱我，我的存在依然无法支撑你，因为我失去了记忆，因为我不是你的小瓷，因为我不是宋瓷。”

所以，你不认可我。

宋瓷逼近了他，在他的注视下，赤羽缓缓往后退了一步。

他转过头去：“别这样看着我，小瓷。”

“你才是，别叫我小瓷，既然你无法认可我，就给我取一个新的名字，不要把我和他混为一谈。”宋瓷说着，目光狠狠盯着他。

“看着我，赤羽，看着我的眼睛，我在你心中，到底是谁？”

赤羽轻轻看了他一眼，但很快便移开了。

他根本不敢看。

宋瓷呵呵一声：“现在你已经没有选择了，赤羽，你要么在这个该死的游戏里当一辈子的管理员，要么就跟我一起离开，我们去现实中解决问题。”

赤羽后退了一步，稍显狼狈。

宋瓷立即得寸进尺：“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为何你会站在阿苏卡这边？就因为我死了，你就不再爱这个世界了吗？”

赤羽的双眸瞬间暗下，一头红发和凝固的血一般，在宋瓷面前低了下来。

“回答我，不要沉默。”宋瓷贴近他，蹭上他温暖的胸口，“我想知道答案，我需要答案。”

他伸手去触摸，赤羽一把抓住他的手，按在了他的胸膛上，心脏跳动着，从宋瓷的手指传来，狂乱又激烈的跳动。

宋瓷对此微微愣住，钟塔外忽然传来一群人的脚步声：“这儿有个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