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 凉州词 - 穆青小王爷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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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那副画上是身着南疆服饰的青年,环佩银饰繁复张扬,浑身笼罩着一股肃杀的气息,眉眼精致却面无表情,面庞还有些许稚嫩,赫然就是年纪稍小一些的昭溪。

昭溪不慌不忙地将笛子用手帕擦净,然后慢慢地系在腰上,抬起眼眸端详了半天,满脸哀愁地叹道:“画的不够帅啊。”

白鹤琅嗤笑一声从腰间解下酒壶灌了一大口酒,抹了把嘴巴后一屁股坐在马车上:“你们知不知道,老南疆王无后但是有一个给予厚望的小徒弟?”

昭溪转头,轻描淡写的瞥了白鹤琅一眼并没做回答。白鹤琅见了笑嘻嘻地继续道:“我好歹也是天晟人,苗疆窝里斗少犯边境最合我心意。”说罢他站起身走到林青身边摩挲着那副画,笑道:“你们说,本该继承皇位的那个小徒弟现在在哪儿?据说息罗十分疼爱他,可他在师父死了之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林青心中早有猜测,他看了一眼齐晓阳,只见齐晓阳的目光如他所料的落在了昭溪身上。

齐晓阳忽然说了两个字:“少主。”

听见这两个字,昭溪的视线直勾勾地扎在齐晓阳身上。齐晓阳微微勾起嘴角:“那个南疆蛊师死之前是想说这句话吧?”

白鹤琅一挑眉,目光落在林青身上:“小公子见过昭溪的师父,不觉得他和老南疆王长得很像吗?”

林青一摊手:“但是我没见过老南疆王。”

白鹤琅一愣:“你天晟将军家公子没见过南疆王的画像?林青你是不是觉得我好忽悠?”

林青摸着鼻子躲在齐晓阳身后探出个头:“小时候的事情谁记得清,再说我家是镇北军,南面的事情又不归我们管。我小时候主要学北柘和南疆的人脸部特征和语言系统,为的就是防止自己被拐走。”

白鹤琅不认输:“那你宫宴总去过吧?老南疆王每次进宫的宫宴你总去过吧?”

齐晓阳将林青护在身后摇摇头:“他小时候别说人了,狗见到都要跑出十米开外。林府有自己的世子,所以幼子从不带进宫中。不过我倒是见过几次南疆王。”

林青眨眨眼睛:“你说说看?”

齐晓阳仰着头回忆道:“我记得他眉心有一颗红痣,男生女相慈眉善目像极了观音。所以我印象还挺深。老南疆王是个顶好的人,励精图治深受子民爱戴,再加上面向极好连带着天晟皇帝也喜欢他,那些年还经常与他书信往来探讨民生,彼时天晟和南疆关系宛如一国。百姓安居乐业,北柘也不敢来犯,当称天下盛世。”

“还挺怀念那时候的,”林青将下巴搭在齐晓阳肩膀上笑道,“那时候皇上看我就像看子侄一般,还经常托我大哥带宫中点心出来给我。谁知道后来怎么就变了。天晟,南疆,北柘两两接壤成三足鼎立之相。若不是北柘野心太大东侵天晟,又惹南疆,也不会被揍得现在还销声匿迹。”

齐晓阳轻轻侧头抵在林青额角:“后来曲昂即位,天晟皇帝也转了性子,天晟和南疆关系也不像以前那么好了。”

白鹤琅看着齐林两人的动作瞥了瞥嘴,将话题拉了回来:“东家见过南疆王,林青见过昭溪师父,所以你俩合计一下到底是不是一个人。”

林青直起身子看了昭溪一眼,只见昭溪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林青叹口气:“眉心红痣,男生女相慈眉善目,的确是昭溪师父。普天之下,我还想不出还有什么人能长得那般好看。”

昭溪听罢回头,对着林青笑了一下:“小青儿,你就算直说我师父就是南疆王,我也不会否认的。”

林青叹气,从齐晓阳身后走出来:“那些人既然敢来,就是摸准了你的行踪和随行的人。可能这次只是试探,结果呢我们的确也帮了你。那跑回去的残兵肯定会把这事如实报告给自家的主子,现如今这场浑水是不趟也得趟了。”

“小青儿怕?”

林青无奈:“我怕啊,怕你到时候功亏一篑我们都得给你陪葬。但是我更怕曲昂暴虐成性,举兵来犯,到时候天晟腹背受敌,民不聊生,生灵涂炭。与其这样,倒不如扶你上位,总比曲昂好那么一点。”

昭溪只是笑着并未说话,然后将目光落在齐晓阳身上。齐晓阳将手臂搭在林青肩膀上:“夫唱妇随咯。”

昭溪蹦蹦哒哒的将马车整理好,然后掀开马车帘子对着林青一弯腰:“请。”

林青笑眯眯搭着昭溪的手腕上了马车,还不忘回头道:“我比较贵,一两银子一天。”

昭溪听罢,勾住林青肩膀晃了晃:“谈钱多伤感情。”

林青翻了个白眼:“谈感情多伤钱。”

齐晓阳转头对着白鹤琅道:“我来驾车,我不想和那妖孽在一起,你去看着点他,让他离我家的远点。”

白鹤琅耸耸肩,掀开帘子钻了进去,昭溪见他进来,笑吟吟地搂住白鹤琅的手臂往他身上靠。此时马车已经向前奔跑,白鹤琅顺势贴过去揽住昭溪的腰,一只冰凉的手就往他衣襟里钻。

“伤风败俗!”林青一捂眼睛掀开帘子钻了出去。

见林青走了,白鹤琅揽着昭溪的手臂更紧了些,眯起眼睛冲昭溪伸手:“解药。”

昭溪乐呵呵摸着他胸口摇头:“不给。”

白鹤琅一咬牙:“已经快一年了,毒发的时候我内力凝不起来。你若是不想下次在我这全军覆没,最好把解药给我。”

昭溪故作吃惊:“竟然凝不起内力吗?”

白鹤琅咬牙切齿地笑着捏住昭溪的下巴:“怎么?你自己的东西你不知道还有什么?”

昭溪无辜地眨巴眼睛,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晃晃,白鹤琅伸手去拿,被他揪着衣领往后一拽,整个人都压在他身上。

“娘子这么乖?外面还有人呢,就这么投怀送抱?”

“相公若是满意了,早些把东西给我。”

昭溪敛了笑意,将药瓶拿在眼前:“须得回了南疆才能寻到关键的草虫来炼制你的解药,当下我也无能为力。这东西能助你凝聚内力提升功法,吃与不吃全在你,只是别拖我的后腿。”

白鹤琅将药瓶抢过来,打开盖子,一仰头全吞了下去。昭溪一愣:“你就不怕我给的是穿肠烂肚的毒药?”

“此去路途遥远,你既然肯让我跟着,就不会这么快要我命。”说罢,白鹤琅闭上眼睛调理内息。昭溪撑着脑袋看着白鹤琅,幽幽道:“好个铁骨铮铮的小娘子啊。”

车外,林青吸着鼻子将身上的裘衣裹紧,然后紧紧靠在齐晓阳身上:“他俩,十分伤风败俗。”

齐晓阳一手拉着马绳,一手揽着林青的肩膀将他搂在怀里:“你真的决定了?”

林青往他怀里蹭了蹭,带着细微的鼻音:“嗯,就像我说的,反正都是南疆人,倒不如是昭溪。至少有他师父的意志在,他不敢真的对天晟动手。更何况,我们注定要入局,三个月肯定不够用,到时候延期回朝,我是昭溪的药他不会准我死。如此看来,有南疆王在身后撑腰,圣上也不会真的处罚什么。好处绝对大于坏处。”

“改朝换代难免血雨腥风,你最近身子弱些,若是再受伤,我怕......”

“怕什么,”林青抬起头看着齐晓阳,“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放心,小含姐说我会长命百岁。他们齐云山卜卦特别准。”

齐晓阳无可奈何,只得用力一甩缰绳:“宝滇肉饼天下一绝,我们快点赶过去让昭溪那小子好好请一顿!”

即使宝滇离得不远,马车也是走了一天半才到。刚进城镇,昭溪便将随身的荷包扔给了白鹤琅让他安排,自己则跑得无影无踪。

白鹤琅不肯看齐林二人卿卿我我,索性拿了一锭银子自己溜达去了。齐晓阳乐得和林青一起满街溜达,林青坐在街边的铺子喝着一碗羊杂汤,手里拿着烧饼吃得不亦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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