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 凉州词 - 穆青小王爷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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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昭溪坐在一棵大树的树干上望着齐林二人的方向,半晌才收回目光,晃悠着双腿看白鹤琅在树下转着圈的追着一只野山鸡玩。昭溪看着白鹤琅,白鹤琅看着鸡,最终昭溪实在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林娘娘的飞毛腿今晚归咱俩养。”

白鹤琅玩够了,捏着鸡脖子直起身来,满不在乎地嗯了一声,昭溪瘪瘪嘴锤树:“可是我不想给他们养小孩!”

“那就想个办法,把飞毛腿打发走吧。”

“林娘娘回来一定会念叨我的!”

白鹤琅咧嘴一乐,寻了块空地开始给野山鸡拔毛:“你给人家弄来南疆为你做事,养个小崽子也是举手之劳。那小子虽然傻了点,但为人忠心,办事还算利索,也不知道林青对你我二人并非全然信任,有些事情叫他去做也省的你自己出面。”

“他?”昭溪搂着树干眨巴眼睛,“当个信鸽我都嫌他浪费粮食。”

白鹤琅看着手里光秃秃的鸡皱了皱鼻子:“烤了吧。”

昭溪从树上翻了下来直接扑在了白鹤琅后背上,搂着他脖子笑嘻嘻地提要求:“我要吃叫花鸡。”

白鹤琅翻个白眼,背着昭溪往回走:“最近的溪水也得跑好些距离,怎么和泥?”

“让小鸽子去嘛。”

“这会儿倒想起他有用了,”白鹤琅无奈地托稳了昭溪,任由他扯着自己的头发编小辫儿,“一会儿我去忽悠……啊不是,一会儿我去问问他肯不肯吧。”

昭溪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手指捏着白鹤琅的耳朵晃晃:“娘子做事肯定十拿九稳的,今儿我一定要吃到叫花鸡!”

南疆相较于天晟而言温热潮湿,但入夜之后也露深霜重,凉风沁骨。

齐晓阳抓着林青的手哈了一口气:“要不今天就到这吧。”

林青任他抓着手取暖摇摇头,下巴一扬示意道:“再往前十公里就是镇南将军商子钟的地盘。虽然天晟不会主动侵犯,但是商将军的先锋官邹诺以擅长夜袭闻名。倘若你是南疆将领,半夜不多增兵反而连个放哨的都没有不是奇怪吗?”

齐晓阳皱眉道:“确实如此,除非我有十足的把握,否则必然不会撤掉哨兵关卡。”

林青将手从齐晓阳那里抽回来沉声道:“我想潜进去看看。”

齐晓阳一惊,抓着林青的手臂豪不退让:“不可!这是南疆的军营,怎么知道会不会有什么蛇虫鼠蚁。再说了,你现在体内还有蛊虫,万一不能全身而退反而误事。这地方奇怪归奇怪,但是或许仅仅只是将士懒怠。倘若真是有什么局,我们不熟悉那就是请君入瓮。我们还是回去和昭溪商讨之后再做研究比较稳妥。”

林青深吸口气即使他现在十分想去探探,但是也深知齐晓阳所言在理,便只能恋恋不舍得望了一眼南疆的军营后,才和齐晓阳一道回去。

昭溪坐在火堆边,正捧着下巴看陆律令吃的满嘴是油。白鹤琅在一边往火堆里面挑着柴火,见齐晓阳拉着林青走了过来往旁边挪了挪,腾出两个地方:“怎么样?”

齐晓阳坐下烤火,将火堆上驾着烤的肉撕下来,吹了两下递到林青嘴边。然后慢条斯理的将今日见闻说给昭溪听。

昭溪听完长长的打了个哈欠,往白鹤琅身边凑了凑:“娘子,把水给我喝一口,还没出正月,这天冷死了。”

齐晓阳看着昭溪心不在焉的样子略有不爽:“说说你的。”

昭溪喝了一口热水,又往白鹤琅身上靠了靠缓了一会儿才开口:“南疆的确以巫蛊之术著称,却并非人人都会的,更不是人人专精。但是军营之中绝对有一两个会使的,尤其这个季节他们会将蛇放在营帐周围。一旦有人接近,蛇就会因为感受到热度苏醒,然后攀上有温度的物体。”

林青将嘴里的食物吞下去:“冬眠的蛇哪里是那么容易就因为人的体温而苏醒的,你不要危言耸听。”

白鹤琅拉开衣衫把昭溪裹进怀里替他暖身,昭溪搂着白鹤琅的腰,懒洋洋地抬起眼皮看着林青:“那本书第三章第七节。”

林青一愣,连忙擦擦手将书翻开。越看眼睛睁得越大,直到最后将书合上:“还能这样?”

昭溪用脸贴着白鹤琅的胸膛蹭了蹭,语调轻松得意:“南疆蛊术博大精深,小青儿你还有得学呢。”

齐晓阳将自己身上的外套盖在林青肩膀上对着昭溪道:“说说你这几天去哪儿了。”

昭溪吸吸鼻子慢条斯理地说道:“做一些我该做的事情,明天应该就能有些消息了吧。”说着,他冲林青扬扬下巴:“我那里有几坛老窖,你看什么时候有空闲去拜见一下镇南将军?”

林青撇头:“如今天下太平,商老想喝南疆的酒随时可以,用得着别人送么。”

昭溪舔舔嘴唇缓缓笑开:“倘若买不到了,是否就行了?”

林青斜着视线看他:“战事吃紧,自然更没有闲工夫把酒言欢。”

昭溪接过白鹤琅递过来的热水笑道:“若是胜券在握,又买不到总可以吧?”

齐晓阳摇摇头:“为时尚早,操之过急。”

昭溪轻笑一声又往白鹤琅怀里钻了些,闭着眼睛悠悠道:“自然不会只争一夕输赢。”

没过几日,南疆城中就流传出息罗家少主还活着的消息。陆律令绘声绘色的坐在草地上讲着:“今天我去城中!见到好多人都不像几天前那样的暗沉沉,反而像是燃起了希望一般,这个少主到底是谁啊?为什么这边的百姓都这么期盼?”

昭溪轻笑一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该分工了。”

齐晓阳当即站起身走到林青前面,将林青结结实实的挡在自己身后不让昭溪看到哪怕一个衣角:“若是见镇南将军,他必须亲自前去。否则以我一人之力,镇南将军必不相信。”

昭溪环抱着双臂:“齐公子,你拿着他的信物也是一样的。更何况他人在我这里,我更放心镇南将军肯出兵。”

齐晓阳眉头紧皱:“你想都别想。”

昭溪向前一步:“我是这个世上最不想他死的人,不到万不得已我必然不会用这张牌。你何不信我一回?”

齐晓阳将内力倾泻而出,直面昭溪一字一顿:“他是我的底线,你休想如愿。”

昭溪又向前一步:“南疆皇宫珍宝无数,或许会有解毒的景离蛇。”

齐晓阳毫不放松:“我不傻,为了你的‘或许’搭上他。”

白鹤琅拉着陆律令后退两步不参与任何一方实力,只静静的感受气氛逐渐焦灼。

“民怨四起是第一步,第二步便是内忧,第三步才是外患。”林青坐在地上托着下巴忽然慢悠悠道,“天晟皇帝不会放心我进南疆皇宫,倘若是被逮进去那就必然就是个大事。首先镇北军第一个激愤,皇城军也不会安稳,镇南军更不会袖手旁观。”

林青侧过头,越过齐晓阳的身子看着昭溪悠悠笑道:“你不能做这个贼,你得把这盆脏水泼到曲昂身上。届时,无论是你与天晟联手,还是自行起兵都名正言顺。兵戈四起须得讲究天时地利人和,你现在占了几样?”

林青叹气:“你想我和你一同进南疆皇宫,然后等着曲昂发现我的身份再扣押我。或者就算他没发现我的身份,只要我在宫里一天,天晟军就要一直准备。这个想法不错,但是你有没有想过南疆王生前为何执着与天晟较好?现在三足鼎立,任何两方相交都会引得另一方坐收渔翁之利。天下就那么大,谁不想扩充疆土。你想利用天晟改朝换代,就绝对不能忽略北柘。”

昭溪笑道:“我若是天晟皇帝,必不能留你林家性命。我小时候就算随师父接触政务,想的也不过是朝堂之间的权谋之术。术业专攻,拉你入局果然是正确选择,你用兵之道深得林老将军真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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