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周秀才不要脸，倒是有脸来骂我们

“你们知道咱县令这件事儿是被谁捅出来的吗？”，有人问，脸上摆出一副“赶紧问我，我知道”的表情。

一句话，将所有人的好奇心都勾起来了，旁边的人一个劲儿的让他快说快说。

然而还没开口，就被一个拐着菜篮子的大娘截胡。

大娘挤进人群，甚至还把先前那人挤了出去，指着大堂上殷悔父女俩，“这事儿我知道！你们看，就上面坐着的那两个，我家邻居”。

大娘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你们看那穿衣打扮，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不过……”，一个小媳妇儿捂嘴笑，“还得是有钱人家会玩，老夫少妻”。

“可不是，你们看那小娘子长得肤白貌美，想必在床上也是妖妖娆娆的，把有钱老爷拿捏住还不是手拿把掐的……”。

说着话，哈哈的笑声就响起了。

“你们怎么能这么说……人家姑娘！”，周淮站出来，板着脸，眼底含着怒气，义正言辞道：“人家姑娘不顾安危揭露县令的丑事，还给天下读书人海清河晏的场面，你们却在这里评论人家的……”。

周淮都不好意思说，脸涨的通红。

小媳妇儿见他生气也不害怕，翻了个白眼儿，“我们说的都是娘们间的私房话，还没说周秀才不要脸的听去了，倒是有脸来骂我们”。

“就是，我们说话，干你什么事”。

“……”。

瞬间，周淮就被七嘴八舌的攻击了。

“你，你们……”，周淮气得够呛，身体都抖了，却被呛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他留下一句“井蛙不可语海，夏虫不可语冰”便甩袖挪到旁边。

对于不讲道理的人，他是跟说不了一点儿话。

先前挑起事儿的男子出来打圆场，“行了行了，都是怀安县人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吵吵嚷嚷有伤和气”。

“怎么着？你也想为那小娘们说话？”，小媳妇儿抱着胳膊斜眼睨他。

男子听后笑着摇摇头，“我劝你们，嘴上还是积点德吧。你们可知那小娘子是谁？”。

“谁啊？”，有人问。

见终于有人切入正题，男子挑眉低着声音神秘说道：“她来头可大着呢，知道玄冥司吗？她旁边的那个男人就是玄冥司督主”。

“啊！”，有人惊呼，“我知道玄冥司督主，著名事件太监娶妻！”。

“什么呀，人家是假太监，皇帝的干儿子”，有人又问，“那小娘子不会就是督主夫人，柳夫人？”。

周淮在一旁默默听着，提到柳这个姓氏，他的心不禁咯噔一下，下意识看向大堂之上与殷悔说笑的殷岁岁。

难道她真的是——

周淮吓得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感觉马上就要冲出去了，就听男子又说，“督主夫人算来头大吗？人家是督主的女儿，当今陛下亲封的瑰琦公主，据说就连正经的皇家公主都没有她得宠呢”。

“在那位心里”，男子指了指天，代表了皇帝，然后他又竖起大拇指，“她是这个！”。

“要不然你们以为皇子会随随便便来怀安县，县令的案子能这么快审理？”。

说罢，周围一片寂静，就连刚才还背地里蛐蛐殷岁岁的小媳妇儿们都抿着嘴不敢说话了。

又是皇帝又是公主的，这要是被听见刚才那些话，脑袋不得搬家？

这般想着，有几个连审案都不敢看了，灰溜溜的跑了。

而周淮，一颗心被折腾的忽上忽下。

听到殷岁岁不是督主夫人，心落了下去；听到她是公主，又提了上去；听到案件快速审理是因为她……有惊喜又有失落。

原来，那天她那般笃定的告诉他自己将要沉冤得雪，是因为她在其中斡旋。

所以，她这样做是因为他吗？

周淮忍不住放肆的想，心中多出了一抹不确定的甜。

然而下一秒这点儿甜就被现实的苦涩覆盖。

柳小姐是公主，思之为民是她作为公主的责任，而且柳小姐……不，应当是殷小姐，连真正的姓氏都没有告诉他，这不就说明了她不想与他有任何联系吗？

“呵~”，周淮低着头苦笑一声，心中一点儿都没有沉冤得雪能参加春闱的兴奋与高兴。

杨君屹把自己关在驿馆整整一天，滴水未进滴米未吃，眼见着是憔悴了不少。

今天的升堂，他还是强撑着来主持的。

本来他已经下定决心要将殷岁岁彻底忘掉，并修书一封快马加鞭的送回丹阳城，让皇祖母帮他举办选妃宴。

然而他所有的决绝与坚持，在见到殷岁岁的那一刻全都不堪一击，化为齑粉。

他与她的眼神对视上的瞬间，他竟然生出了一种想要逃的冲动。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明明是她不对是她不好，可到头来怎么倒像是他错了。

想要和她相守一生，是错吗？

想要独自拥有她，是错吗？

都不是错！

可在殷岁岁那里，就是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