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这辈子最肮脏的决定
闻言,殷岁岁疑惑问道:“周公子为何妄自菲薄?我虽不常在怀安县,但也听说了公子是能连中小三元的人”。
“在我心中,有才之人和晦气可挂不上钩”。
周淮心一紧,明了这柳小姐为何会毫无忌惮的出现在这里,原来她不常在怀安县,那么他的事情她也不知道多少吧。
这般想着,他忽然就有些庆幸,但更多的是落寞,不能常常见到她的落寞。
“柳小姐有所不知,我……得罪了县令大人,所以大人惩罚我不能再参加科举,从那刻开始周淮就已经是一个废人了”。
“而且这段时日,只要帮助过我的人都会受到县令的惩罚,所以我实在担得起晦气之名”。
说罢,他抬眸看向殷岁岁,目光切切。
他希望她知难而退,就此转身离开!
殷岁岁皱着眉头,眼中疑惑,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几个呼吸间,她开口问道:“公子所说的得罪可与作奸犯科有关?”。
“自然不是!”。
“那就是杀了县令的亲人,放火烧了县令的家?”。
“也不是!”。
殷岁岁不理解了,“这不是,那也不是,公子所说的得罪究竟是什么呢?”。
周淮语塞,纠结该不该把事情说出来。
殷岁岁笑着摆手,“公子若是不想说便不说,毕竟谁都有不可言说的秘密……”。、
“不是秘密,我也没什么秘密”,周淮莫名的不想隐瞒。
他深呼吸一口气,似是鼓足了勇气,“我得知县令买卖科举答案,致使好多学子名落孙山,就收集了证据想要去找知府上报,没想到连怀安县都没出去就被县令抓住了,也因此被禁止科考”。
殷岁岁惊讶的看着他,忽而噗嗤一声笑出声,“原来是见义勇为……未遂呀”。
周淮红着脸。
“怎么能算见义勇为啊”,他就是个什么都做不成的废人。
“怎么不算!”,殷岁岁叉着腰气鼓鼓的说,“你明明有很美好的未来,可为什么会冒着风险出头呢?你是为了广大学子,为了那些数十年寒窗苦读的寒门学子”。
她的语气郑重其事,“所以你根本不晦气!相反,我觉得你勇气可嘉,是个值得相交的人!”。
周淮,“!!!”。
心中澎湃!
已经很久都没有人这般支持他了!
两人四目相对,火花四溅。
“姑娘,我回来啦”,春樱拎着东西出现。
周淮别开脸,脸颊刚刚消下去的红晕又蔓了上来,且热得要命。
殷岁岁倒是没什么反应,转头看向春樱,眼中带着赞赏。
不愧是她的小花,连什么时候出场都把握的一清二楚。
暧昧,刚刚好才是真的好。
春樱:嗯?嗯?她干什么了。
殷岁岁帮周淮包扎上手指,动作轻轻柔柔的,好似一根根羽毛拂过,拂过周淮的心。
“好了,这几日最好不要碰水哦”,殷岁岁嘱咐道。
周淮慌乱的点头,站起身想要抱拳作揖道谢,可手指被纱布绑得像一根根小萝卜,弯不动。
殷岁岁看着周淮忙碌的样子,捂着嘴巴笑,“公子不必道谢了,我们是朋友,朋友之间说谢便生分了”。
“朋,友?”,周淮心中一动,浑身的血液沸腾着。
殷岁岁点点头。
“姑娘,咱们该走了”,春樱提醒。
闻言,周淮有一瞬间的失落,不由的看着殷岁岁。
“是啊,我们该走了”,殷岁岁笑着,指挥着春樱将那一袋铜板放到石磨上,“公子可别忘了送书稿,不然这钱我可是会拿回来的”。
“放,放心,柳小姐,放心!”。
“我自然是相信周公子的”,殷岁岁摆摆手,“后会有期”。
殷岁岁带着春樱离开,头也不回。
周淮站在门边目送了很长时间,两人的身影消失了,他却依旧在看。
直到出现了一个挑着胆子的卖货郎他才关上门,往回走。
院子里,属于殷岁岁的气息在一点一点消散,就好像这个人是他生命里的过客,如同气息一般,彻底消散时便是从未来过。
忽然,周淮有一瞬间的心痛。
他捂着心口,一只手撑着石磨,缓了好半天身体却还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