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路
跑路
明明前一晚刚吵过架,凭什么让你抱?
闫雪挣扎了几下,并不打算配合。她这一动,王许燃自然就被晃醒了,正欲把人拉回怀里时,闫雪的上半身从被子里挣脱出来,睡袍抖开了前襟,露出了她里面穿的衣服。
王许燃瞬间清醒,难怪他觉得眼前这套睡衣眼熟,松垮的睡袍搭配黑色蕾丝款式的内衣,正是他买的那些情趣睡衣的其中一款,他甚至还清楚地记得这款睡衣的下半身的设计......他早就计划了要让闫雪搬进这套公寓,甚至连衣服都买好了,但因为家里的事情一直没找到一个合适的时机去说,这下倒好,闫雪自己就乖乖穿上了。
他脸上一热,“你怎么...”
闫雪被他这样一抓睡意全无,以为他是要问衣服的事情,“怎么了?新的我不能穿吗?”
昨晚她实在是太累了,没精力再去操心什么合不合适的衣服,总不能真空穿王许燃的,那样更奇怪不是吗?情趣款的就情趣款算了,总比没有的好,起码该遮的都遮住了。
王许燃喉结一滚,说出了后半句话,“下面也穿了么”
“......”
察觉到气氛不对,闫雪下意识想跑,却发现王许燃已经把她连人带被子牢牢压在了床上,前后左右都无路可逃。
她清了清嗓子,强装镇定,“......你头上的疤是怎么回事?”
“你觉得现在说这个合适么?”
王许燃微微起身,一把掀开了被子......
接下来的两天,闫雪都没机会出门,无论她怎么恳求,怎么发脾气,王许燃就是不依不饶,扬言要让闫雪把他买的情趣睡衣都穿一遍才能放她走。
“我本来是打算一回来就给你开门,结果你穿成那样,所以我临时改主意了。今早我用了你的手机又请了三天假,还有几件,试完放你走”
他说话如此理直气壮,压根没有问过闫雪的意见,更狡猾的是,三天后就到了春节年假,闫雪甚至连公司都不用回去了。
于是三天一到,她直接跑路回了老家,顺便再次拉黑了王许燃的微信。虽然她的家庭复杂,亲戚也非常难评,但是中国人过年的仪式感还是刻在骨子里的,一切烦心事统统年后再说。到家那天,闫雪先是在楼下遇见了姑姑闫雅芝,闫雪如临大敌,一脸假笑,并不想多与自己的姑姑交谈过多。
闫雅芝一见闫雪回来了,凑上前打招呼,“诶呀小雪回来啦”
她的爷爷奶奶生了两个孩子,大儿子就是闫雪的爸爸闫建川,小女儿就是闫雪的姑姑闫雅芝。凭良心讲,闫雪小时候还是很喜欢这位姑姑的,两家住的也近,经常碰面,要论起亲戚,姑姑的品行还是要比她那位舅舅好很多。但是长大后,闫雪慢慢品味到人情冷暖,学会了察言观色,就不再觉得这位姑姑很亲切了。
闫雅芝拉着她左看右看,“在宁杭过的怎么样啊,呦!手里买这么多东西......”
不等闫雪说话,闫雅芝直接抢过她手里的礼盒,一个个瞧起来,“让我看看这是什么好东西......驼奶粉?你买这个干什么?哟,这又是什么,写的英文,看不懂,是什么东西?”
“姑姑,”闫雪挡住了她的手,“都是给我爸我妈,还有爷爷奶奶买的保健品”
闫雅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诶哟,小雪真懂事,你在宁杭这几年,挣了不少钱吧,每次回来都买这么多,存款现在多少了?”
又来了,闫雪克制住想翻白眼的冲动。
工资多少,存款多不多,有没有对象?每年回家总是避不开的话题,堪称致命三联问,
“小雪!”
楼上突然传来一阵叫喊,闫雪和闫雅芝一起擡头,是妈妈马玉霞,闫雪如获救星,噔噔蹬上了楼。
闫父住院了一段时间,人消瘦了许多,明明一米八的大个子,出院的时候体重才一百二十斤。之前在宁杭听到消息的时候,闫雪的心就一直悬着,这次回家专门买了很多补身体的营养品。
马玉霞看着闺女带回来的东西,又是惊讶又是心疼,“都说了不要买,又花这些钱,你在外面挣钱不容易,以后可不要再买了”
话是这样说,但闫雪心里知道,每次收到礼物和惊喜的父母,脸上总是笑得很开心。
闫雪拿出一个盒子递给父亲,“爸,这是我去寺庙给你求的小叶紫檀手串,开过光的。保您身体健康,您不是晚上经常失眠吗,睡前取下来放到床头。您没事儿的时候,也可以拿在手里盘盘,越盘越亮”
“好好”闫父接过盒子,立马就把手串带上了。
闫雪又拿出来一盒鱼油递给妈妈,“妈,这个是鱼油,对心脑血管好,本来是想让你和爸一起吃的,但是爸要吃的药太多了,您先吃这瓶试试,看效果怎么样”
马玉霞拉着闫雪的手,“好好,我吃着看看,其他不要再买了啊,省这点钱,你一个人存起来”
“没事儿”
闫雪看了看电视机前的全家福,那张照片是多年前,闫冬还没进去的时候拍的。
“......哥他,怎么样了?”
一听她提起哥哥闫冬,闫建川立马发了火,“哼,提那个没出息的干什么”
马玉霞赶忙打圆场,“你怎么又发火,冬冬出了事,责任在他吗?明明是那个女的先出轨的!”
“都是你,从小给他惯坏了”闫建川批评道。
马玉霞情绪有点激动,“你没有责任吗?!冬冬本来就自卑,你还总是打压他,长这么大你有鼓励过他,夸奖过他吗?当时在婚礼现场,他丢了多大的面子,那不仅是丢他的脸,也是丢你的脸面啊!”
闫雪的哥哥闫冬,从小学习成绩就不好,平时只喜欢体育。那个时候都以学习成绩为第一标准,闫建川为了家里出个大学生,也对闫冬动过手,不管怎么打,怎么骂,结果还是一样。
后来闫冬考了大专,直接进了闫建川工作的工厂,这一待,就是十几年。闫冬个子没有遗传到父亲,尽管喜欢体育,但不知什么原因,导致身高只有一米七,体重也过于肥胖。马玉霞一直操心着他的婚事,相亲对象都说了好多家,媒人也是换了几批,终于在两年前谈到一个相对满意的人。
好不容易等到了订婚,婚礼当天未婚妻却跟着一个冒出来的男人跑了,不仅如此,那个男人自以为有理,还专门找到闫冬挑衅,闫冬难得硬气一次,直接给那人揍到了医院,可是自己也进去了。
“好了好了,大过年的,先不要吵了”
闫雪坐到他们两个人之间劝架,“过年了,也得给哥哥送点东西。今年冬天冷,那里暖和的衣服能送吗”
马玉霞一边点头,一边抹泪,“我已经去过了,能送的我也送了,你哥在里面表现很好,应该很快就能出来了”
意识到过年说这个不太吉利,马玉霞转移了话题,问闫雪刚刚在下面和姑姑拉扯什么。
“没什么,就是问我工资多少,在宁杭过得怎么样”
提到闫雅芝,闫父也转移了注意,开始翻那些礼盒,“有没有多余的,给你姑姑家送一盒过去,你一年回来几次,也该送东西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