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八章

第六十八章

柳琛云并不意外公孙胥甫会这样说，出发去巴府的那日早晨他言语间就在和太后撇清关系，柳琛云看到木匣子里的密信后就隐约猜到公孙胥甫是想故意引导着自己怀疑太后。

主观上柳琛云更愿意相信霁胜齐的说法，但对于尹太后，她也许不是当年的主谋，但为了权势跟着元阔，她或许也并不无辜。

柳琛云在外惯来没什么表情，他看向公孙胥甫的眼神中看不出情绪。

周围还有其他人，公孙胥甫提了这一句就闭了嘴，没看到柳琛云的情绪波动他似乎有点失落。

“快去请大夫！！快去请大夫！！！”

屋外突然传来的喊声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尴尬氛围，柳琛云收回目光，循声往外走。

“大人！”贺维年刚好出现在书房外，看到柳琛云身边的公孙胥甫脚步一顿，行了礼，“侯爷。”

柳琛云：“出什么事了？”

贺维年：“孟夫人自杀了。”

半盏茶前，柳琛云刚了解到大致情况后。

“樊熠，帮我个忙。”柳琛云道。

樊熠偏头将耳朵凑近柳琛云，听完后跟着陈明元往内院去了。

柳琛云赶到内院最高的楼阁之下时，孟莲额头一片血肉模糊躺在墙边已经没了意识，几个丫鬟围在周围焦急地手足无措，一旁是陈明元和樊熠，而樊熠拧着眉揉着手臂好像受了伤。

“你手怎么了？”柳琛云脸上担忧之色难掩。

樊熠摇摇头，“我没事，先救孟夫人吧，她方才从那楼上往下跳，我接了一把，没想到她又往墙上撞。”

柳琛云放下心，开始吩咐丫鬟们准备止血要用的东西。

公孙胥甫走在后面，恰好将柳琛云的神色变化尽收眼底，眯起眼睛露出些许疑惑。

“侯爷。”陈明元见公孙胥甫走近行礼道。

公孙胥甫看向樊熠：“这位是？”

樊熠也是听见陈明元的话才知道这人就是那个绿帽子，尽管膈应还是行了礼，“在下桑吉尔商会堂主金晟，见过侯爷。”

“哦——你便是金堂主，不必多礼，”公孙胥甫客套道，“金堂主方才救了堂婶，本侯应当好好谢谢你才是。”

“举手之劳罢了，侯爷不必放在心上，”樊熠实在不想与这绿帽子说话，见府中小厮正将孟莲背回房，柳琛云也跟着进去了，便顺便找了个借口离开，“对了，在下内急，要去趟茅房。”

房中，柳琛云为孟莲止了血，处理着额上的伤。

这伤看着吓人，其实并不算重，孟莲不过因为当时的冲击晕了过去，柳琛云处理伤口的这会儿，她便醒了过来。

“你是？”孟连声音虚弱，说着就要起身。

“孟夫人勿动，伤口才刚止血，”柳琛云顿了顿，“在下柳琛云。”

孟莲：“你是布政使？”

“正是。”

“你不该救我的...我活着只会比死了更痛苦。”孟莲说着将头偏向一边。

柳琛云试探着问道：“孟夫人当真相信公孙大人是被太后所害吗？”

孟莲看过来，“柳大人此话何意？”

柳琛云：“如果昨晚那些人是故意放过你的呢？”

“可是这些是官人他亲口说的！”孟莲情绪有些激动。

柳琛云：“他也许是知道只有这样说你才能活下来。”

孟莲愣住了，原本就布满红血丝的眼眶霎时变得更红，眼泪开始不住地往下淌。

“怎么会...”孟莲坐起来，迷茫又困惑，语气中是抑制不住的哭腔，“不是太后那是谁？他为什么要说是太后，为什么？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是不是知道真正的凶手是谁？你知道的对不对？你快告诉我，快告诉我！！！求你...告诉我...”

“孟夫人，还请冷静一下，听我说，”柳琛云降低了音量，“公孙大人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不该知道的或者帮了什么不该帮的人，这人也许不是太后，只是想借太后的名头施压让下面不敢深查这件事。如果公孙大人写下的那些最后被查出都是真的，按照当朝律法，抄家必定无可避免，夫人你连同亲眷都会被流放，到时恐怕背后那人的目的就达到了，所有与他有关的证据都会被销毁。”

“你的意思是府中还有与那背后之人有关的东西吗？”孟莲问道。

“嗯，”柳琛云肯定道，“孟夫人想必是最了解公孙大人的，这些秘密会放在何处也许现在只有你知道了。”

孟莲闭眼失落地摇摇头，“我只是个深居内院的妇人罢了，他不会与我说这些的。”

柳琛云：“孟夫人，也许只有你自己都这么认为了，才能骗过别人。”

“我一时想不到...”孟莲眼里困惑不减，“你愿意与我说这些，我信你是好人，若是我找到了证据要如何跟你说呢？我现在会被监视，对吧？”

柳琛云拿出一枚三角符递给孟莲，“每晚入夜后都会又一只长羽鸟飞来找你，若是有线索，可写下系在它腿上。”

孟莲将符藏好，又问：“所以我是冤枉太后和胥甫了吗？”

有些事情不便和孟莲说，柳琛云想了想道：“公孙大人昨晚的话也许并非全是假的，凶手想要害人时是可以不必亲自动手的，但动手之人同样也是凶手。”

帮孟莲包扎好伤后，柳琛云将一枚半个指甲盖大的小药饼拿给孟莲：“孟夫人，我在这屋里待得有点久了，以防他们起疑，你还是再睡一会吧。”

屋外。

“陈大人是来找堂婶问话的吗？”

樊熠走后，公孙胥甫向陈明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