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哄人
第176章哄人
交州的这群官员都是老滑头，风吹哪边倒哪边。
海毓今日能够在望仙楼宴请百官，靠的都是赵楹带着禁军一个个上门‘请来的’，这些武夫固然吓人，海毓和赵楹也没法子真的将人困在陇县，海毓想让交州上下心悦诚服，不拿出点真本事没人愿意服他。
“过了五月交州也该开春了，春暖花开，冰雪消融，望都那群娇气尊贵的监军太监来了交州，不给他们送些见面礼岂不是太可惜了。”
海毓盘腿坐在卧榻上看书，洗漱好的赵楹拿了一条干净帕子走向海毓，海毓自然而然的将脑袋倚向赵楹，湿漉漉滴着水的长发被赵楹拢在掌心，赵楹语气冷淡：“与你说过几次，泡了澡便拿干帕子将头发绞干净。”
海毓笑盈盈地看着赵楹，“这不是有你嘛。”
说完，海毓伸手摸了一把赵楹的手臂，叹息道：“你走的这几天，我都睡不好，这交州，可真冷呐。”
头发被扯得有些疼，海毓嘶了一声，赵楹便悄无声息地放轻了力道，边替海毓擦头发边揉着海毓的脖颈，自从海毓入朝后便甚少提剑，脖颈用力一捏经络堵塞的声音响起，甚是酸爽，海毓龇牙咧嘴地喊停，赵楹用力摁了摁xue位，像是故意报复海毓的案牍劳形。
“桑达吃了败仗，必定心怀愤恨，若是让他知道渡马关上的禁军撤回了三川镇，难保他不会卷土重来。”海毓微微一笑，“桑达守在关外，咱们也得给他吃点甜头才行。”
一头用来震慑中原的豺狼，要是真的被他们玩坏了，多可惜。
监军太监脚程慢，直到交州的杏花都开了，一行人才慢悠悠赶到了三川镇。
“传信给三川镇，让他们直接去渡马关吧。”
海毓不愿和这群太监打交道，一个个事多就算了，还墨迹，海毓盯着坐在桌前泡茶的赵楹，正儿八经的皇室子弟在他面前都没什么架子，一群跟在尤春后头捡骨头的狗，也想做青天白日梦。
“我会亲自去一趟渡马关。”
“不准。”
在屋内，海毓浑身上下都是一副懒洋洋的饕餮模样，披着宽大的袖袍坐在书桌旁写字，听到这话海毓擡头，走到赵楹跟前，手中还抓着毛笔，用紫竹笔头勾着赵楹的下巴，哼了一声，“不准去。”
海毓与赵楹相识多年，从好友到爱人，其中关系转变的比谁都自然，在隐山书院求学的时候海毓就在赵楹面前肆意自在，如今睡在一张床榻上，海毓更是多了一分恃宠而骄的任性。
“那群太监烦人，就让桑达给他们一个教训，让他们灰溜溜滚回望都。”
“此去我又不是为了他们。”赵楹搂着海毓的腰，顺手将他抱在了腿上，海毓手中的笔头在赵楹脸上乱滑，赵楹喉头滚动，一声轻笑，海毓面色有些不虞，稍稍用力戳了戳赵楹眼角的泪痣，“那你是为了什么？”
赵楹抓着海毓的手背，放在嘴边，他像猫儿似的舔了舔，然后哄着海毓道：“自然是为了我们的渡马关。”
“才回来，又要走。”
“赶走监军太监，这便是你的交州了。”赵楹温声道：“等彻底开了春，我要在渡马关外建一个跑马场，一万禁军便是交州门户，到了那个时候，你想在交州做什么都可以，钱、权、人，要什么我都拿到你面前，好不好？”
海毓神色淡淡的，像是不愿意搭理赵楹。
赵楹便好脾气地吻着海毓的侧脸，耳垂，脖子，就像是一只不爱说话的猫，安静地、沉默地陪伴着骄矜的主人，海毓被吻得有些痒，气急败坏道：“是我们的交州！”
“嗯。”赵楹一把抱着海毓站了起来，走出书房，往卧房走去，轻笑道：“是我们的交州。”
赵楹将海毓放在了床上，顺手脱掉了鞋袜和外袍，反手将衣袍扬在了窗边的卧榻上，垂手间勾住了纱幔，层层叠叠的青纱帐将青光隔绝成了模糊的绰影。
海毓抱着赵楹的腰，在昏暗中摩挲着衣料，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响。
赵楹捞过枕头，垫在海毓腰下，一只手托着他，一只手抚摸着海毓的脖颈，宽大带着茧子的手掌从海毓最脆弱的脖颈上划过，海毓不禁发着颤栗。
“青天白日，”海毓低声道：“做什么。”
“怕你舍不得。”赵楹压着嗓子，单手钳着海毓的下巴，粗暴地吻过去。
海毓只感受到了一阵凉意，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上的衣裳被褪尽了，拢在腰间，簪子也掉了，满头黑发缠在颈肩，两人就像交颈的雁，谁也不肯离开谁。
“关外杏花正盛，等我处理好了监军太监，你来找我，我们去杏花林跑马。”
海毓哼了一声，不是很满意，转了转眼珠子，刚想说什么，赵楹就捂住了他的嘴，“出风头做坏人的事我来就行了。”
这一趟想要把监军太监赶回望都，必定会得罪那一群太监。
海毓闷声道：“左右我已经和尤春势如水火，不差这点事。”
“是我害怕。”
赵楹将海毓抱起来，他大喇喇张着双腿倚靠在床头，仗着自己比海毓高大，正正好将人放在了怀中，像抱小孩似的把人搁在了腿中间，将脑袋搁在海毓肩上，侧头，一动不动地盯着海毓，黑黢黢湿漉漉的一双眼睛看上去深邃平静，海毓在沉默中觉出了排山倒海般的呼啸爱意。
“有什么好怕的。”海毓吻了吻赵楹的唇，“我在这，你也在这，还有什么好怕的。”
在刑场上死过一遭，海家平安，甚至于上一世相比他还有幸与赵楹执手，海毓这一生早没有什么可惜。
就算明日死，也是死得其所。
赵楹没说话，只是默不作声地擡起头，继而沉默地吻着海毓的后背。
青纱帐内两道人影交叠，海毓在赵楹的怀中发抖，粗粝的手掌攥的他不能呼吸，海毓仰着头，大口大口地喘气，赵楹抚摸着他的脊背，哄道：“慢慢呼吸，别着急。”
海毓抓着赵楹腰上紧绷的肌肉，断断续续道：“你……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