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事发
第142章事发
“说起来，”海毓好奇地看着谢临，“你匆匆登门，是朝中发生什么要紧事吗？”
谢临眉头微皱，“我原本以为你在湖州。”
“与我有关？”
“雁之，你与蔡尧，可熟识？”
海毓点了点头，“此人可用，我正欲将他调去湖州。”
能够放心留在地方的官员，想来是过了海毓明路的心腹，谢临放下心来，遂道：“前几日我偶然遇见了蔡尧，不知他从何处听来你我相熟，拉着我问你下落，我摸不准他究竟是和来意，便搪塞了过去，后来我又碰见了他一次，愁眉苦脸，我想着他些许是碰到了什么难处？便想来三殿下这儿问一嘴，蔡尧这人究竟信不信得过。若是信得过，他真碰上什么解决不了的事，我便搭把手。”
“这倒是奇怪了，蔡尧问我下落做什么？”海毓不解，看向赵楹，赵楹同样想不出缘由，片刻后他沉声道：“我让卜春悄悄地去见一面卜春。”
说话的功夫，赵楹便吩咐了下去。
“卜春手脚利落，芝玉你与雁之略坐坐，想来过一会他便带消息回来了。”
“正好我与雁之许久未见，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赵楹出了院子，只留谢临陪着海毓说话，等赵楹离开了，谢临才恢复了从前玩世不恭的模样，与海毓一同坐在花厅中喝茶，踢了鞋坐在卧榻上，长吁一口气，“从前要是知道跟在你身后的是三殿下，就算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与你厮混在一块喝酒。”
“三殿下有这么吓人？”
“那可是天潢贵胄！”谢临压低了声音，“雁之，我可真是佩服你，与三殿下做了这么久同窗，竟然都不知晓他的身份。”
“我与云楼，相识于微末。”海毓捂着嘴一阵咳嗽，话说得断断续续，谢临一脸担忧地看着他，“雁之，你如今这身子……”
“无妨，大夫都看过了，好好养一阵子便行了。”
“当真无事？”
海毓也没有想到，有时候话说出口，回旋镖能回来的这么快。
卜春回来的时候海毓已经累的在花厅睡下了，赵楹带着蔡尧轻手轻脚走进花厅，谢临正坐在海毓对面看书，海毓窝在卧榻角落里，身上盖着一件毛茸茸的虎皮大氅，只露出来了一张清瘦苍白的脸。
赵楹冲着蔡尧指了指缩在角落中睡觉的海毓，蔡尧上前一步，神情内疚，他刚准备说话，就见赵楹坐在海毓边上，动静轻微，但海毓还是被吵醒了。
眼前被赵楹挡住了光线，海毓嗓音沙哑地问道：“天黑了？”
其实海毓连小半个时辰都没有睡到。
这期间海毓在睡梦中还不断咳嗽，听得谢临直皱眉。
“海大人……”蔡尧扑通一声跪在了海毓跟前，差点就要哭出来了，“小的对不住您！”
“这……”
海毓刚睡醒有气无力，赵楹托着他的腰，海毓索性窝在了赵楹怀中，哑声道：“这是怎么了？”
蔡尧回忆起当日初见海毓他是何等意气风发，如今竟然被折磨得如此形销骨立，他更加自责，伸手用力扇了自己两巴掌，嗓音发颤：“海大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啊！”
“说话就说话，你这是做什么。”
海毓朝蔡尧伸手，刚想拉他起来，站在边上的卜春气不过，擡脚便踹向蔡尧的心口，冷声道：“海公子，这老匹夫竟然敢给你下毒！主子拦着我不让我杀他，是打算留他一条狗命向您忏悔，如今话都说完了，去死吧！”
“住手！”
海毓情急之下一声大吼，声量大，以至于说完后好半天喘不上气，赵楹拍着他的背，沉默不语，海毓抓着他的衣袖，摇了摇头。
赵楹眼眸幽深，虽然一言不发，海毓却看懂了他眼底的杀意。
“不要。”
“他想害死你。”
“那是之前。”
蔡尧趴在地上喘大气，卜春那一脚用了大力，冲着他心口来，差点蔡尧就要猛吐一口心头血出来了。
“海大人，湖州一行下官自问上对得起君父，下对得起百姓，唯独……”蔡尧低着头，“唯独对不起您，自从下官回到望都，便一直记挂着大人您的身子，往湖州送了好多信，也不知怎的始终没有回信，小的寻不着您的下落，又不敢将您中毒的事往外头宣扬，耽搁了这么多日子，让您平白添了这一场无妄之灾，下官实在该死！”
蔡尧在得知要与海毓一同下湖州时便想好了，他要给海毓一个苦头吃，最好让这位年轻的官员缠绵病榻无心在湖州搅弄风浪，彼时他还将海毓看做是为了权利依附于晋王殿下追名逐利之人，后来一路同行，时过境迁，蔡尧先是不知如何开口，等他终于鼓足勇气要与海毓坦白自己的罪行时又摊上了揭发王金水一事，他匆匆回来望都，没成想这一走，与湖州竟失去了联系。
丘城乱的一塌糊涂，田明怕有心之人趁机搅局，早在赵楹带兵平叛丘城后便断了与外界的往来。
“原来如此啊……”海毓一声感慨。
谢临站在边上听得眉头紧皱，他正准备狠狠呵斥蔡尧，见人趴在地上这会都爬不起来，又有些于心不忍，回头再看好友，见他窝在面无表情的三殿下怀中，怎么看都有些不对劲，谢临脑子打结了似的，平日里多活络一个人，这会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既然你在找我，就说明我身上的毒不难解。”
“不难！不难！解药我已经带来了，海大人您只要连服三日，立马就能好了！”
“解药拿来！”卜春恶狠狠地瞪着蔡尧。
蔡尧连忙从袖袋中掏出来，卜春一把将解药夺走，还不忘威胁：“这药若是再有问题，我便把你脑袋割下来做板凳！”
蔡尧连连点头，被吓得趴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行了，起来吧。”
蔡尧盯着赵楹，他没有发话，蔡尧不敢动。
海毓叹了口气，他抓着赵楹的手，好脾气地笑了笑。
赵楹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