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决战前

微风阵阵，雾气渐散。

“苏公子，我们马上要出发了。”岸上的小沫朝这边喊道。

“夜深露重，你且去请你家主人来喝杯浓茶，暖暖身子，这老先生的茶不是凡品。”苏墨高声回话道。

茶还是滚热的，盛茶的粗碗很小，他一口就喝了下去。

起初，茶的苦涩在口中扩散，让他微微皱起眉头。随后，甜味开始释放，与苦涩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种独特的味道。

它不同于普通的糖分所带来的甜腻，而是一种清新、自然的感觉，是茶叶本身蕴含的天然糖分在口中慢慢释放。

口里的味道不断变化，让人感受到其中丰富的层次，就像短暂却曲折的人生。

“苏公子，谢谢你，我们要出发了，有缘再见！”小沫回到河边向苏墨大声辞行道。

“如果你家主人运气好，我想我们很快就会见面。”苏墨朝小沫笑着说道

见叶孤城的队伍离开，他转向老者，忽然道：“有句话我若说出来，你一定会大吃一惊。”

老人看着他，等着他说下去。

苏墨道：“我知道你在这里等人，我们也在这等人，也许我们等的是同一个人。”

老人并没有吃惊，至少连一点吃惊的样子都没有露出来。

“我们等他是为了救他，听说他中毒了，我身边这位慕容姑娘精通医术，也许我们和老先生的目的不谋而合。”

老人道：“我看得出，你们都是心地善良的好人。”

慕容九冷冷道：“可你不像好人，你不该给他喝五麻散。”

老人看着慕容九道：“姑娘好眼力，五麻散本是华佗的秘方，华佗死后，失传了很多年，你居然能闻出味来，医术果真不俗。”

慕容九道：“华佗的秘方是用来救人的，而不是用来害人的。”

老人道：“你说的对，这方子确实应该用来救人。这方子本已失传，却有人决心要将这配方的秘密再找出来，他花了十七年的功夫，尝遍了天下的药草，甚至不惜用他的妻子和女儿做试验。”

慕容九动容道：“这壶茶就是那个人的成果，那他的妻子和女儿呢？”

老人慢慢的点了点头，道：“不错，这就是他的成果。可是他的女儿却已经变成了瞎子，他的妻子也发疯了。”

慕容九吃惊的看着他，道：“这个人就是你？”

老人道：“这个人不是我，只不过他在跳河之前，将这秘方传给了我。”

慕容九道：“他已跳了河？”

老人道：“你的亲人若因你变成那样子，你也会跳河的。”

慕容九指着苏墨道：“你让他喝下这杯茶，也是想拿他试药？”

老人道：“他胸前的剑伤还未愈合，刚好可以用来试试我缝伤口的手法，你要不要学。”

慕容沉吟片刻，“你不问问他愿不愿意。”

苏墨没等老者答话，微笑着说道：“我很愿意，帮我缝好看点，弄个蝴蝶图案，最好用羊肠线，这样就不用拆线了。”

老者笑道：“想不到你也懂得此道，但是蝴蝶我不会秀，羊肠线倒是可以用鱼肠线替代。”

苏墨道：“既然那人费尽心思配出五麻散，就应该把它流传下去，让更多人收益。”

老人道：“你的想法是好的，但里面有两味药并不好找。”

苏墨指着慕容九道：“老先生何不把这药方传给这位姑娘，她精通医术，而且家中颇有资产，必然能把这药方继续改良。”

“如果真能得到让普通人都用得上的五麻散，也不枉那位跳河的医者一番苦心。”

老人怔怔的看着苏墨，笑道：“看来这位小姑娘是你的心上人？”

“我和她只能算是同行的朋友。”苏墨认真道。

“那你何不为自己求这药方？”

“我不懂医术，要来自然无用。”

老者笑了笑，不再言语，却慢慢拿出一个黑色皮匣。

皮匣扁而平，虽然已经很陈旧，却又因为人手的摩擦而显现出一种奇特的光泽。

老人慢慢的打开了这皮匣，从里面拿出针线，开始给苏墨缝合伤口。

苏墨此刻已经全身麻木，只有眼睛还能看得见。

天亮了，阳光普照，大地辉煌。

天又黑了。

月光皎洁，繁星在天。

苏墨睁开眼时，发现谢晓峰躺在他身旁，老者正用皮匣里的刀割开谢晓峰的肉。

老者皮匣里有十三把刀。

十三把形式奇特的刀，有的如钩镰，有的如齿锯，有的狭长，有的弯曲。这十三把刀只有一样共同的特点，刀锋都很薄，薄而锐利。

老人用刀割开谢晓峰的身体时，衰老的眼睛里闪着比刀锋更锐利的光芒。

“大哥，每次见到你，你都是正在被人用刀捅，不知道是你运气差，还是我运气差？”苏墨对上谢晓峰漆黑的眼眸，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