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那你想岔了!
上门那你想岔了!
涂拐子倒在地上,狠吐了一口浓痰,对着京兆府大门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狗东西!老子是来报官的!还敢赶老子!你们……”
京兆府门口的衙役拔出刀:“滚!”
“好好,各位官爷,拔刀做什么?”涂拐子立即站起身来,堆起满是褶皱的笑脸道,“走,这就走,各位官爷别动气。”
大摇大摆走了没多久,涂拐子又撇过头,呸了一声。
正巧余光看见了过来的一顶官轿,面露几分艳羡后多了一丝不屑,吊儿郎当走了。
官轿停在京兆府门前,衙役将轿帘撩起,裴绍卿下轿,漫不经心道:“方才过来就听见吵吵闹闹的,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大人,就一个二流子过来闹事,”衙役赶紧道,“我们已经把人轰走了!有些混子吃酒吃多了就跑过来,见着刀了好歹怕了。”
裴绍卿踏进府,毫不在意地嗯了一句。
身后的衙役还在继续道:“今儿来的这混子也好笑的很,居然说长宁侯府的一个婆子是他相好的,偷跑来长庆城来了!这老东西又丑又瘸,哪个婆子瞎了眼看上他……”
“长宁侯府?”裴绍卿停住了脚步,灰白的眉眼一压,“萧家?”
“是,是萧家,”衙役连忙道,“怎……怎么了?大人?”
裴绍卿那泛黄的眼珠子一转,道:“把人叫回来。”
衙役一愣,随后转身就跑去追人,跑得太急,官靴底带起了阵阵沙土飞扬。这时,萧家的马车轮压着泥地快速驶向惠丰楼。
萧牧野了下马车,进了惠丰楼,过了三个时辰才出来。
此时惠丰楼前的灯笼都已点起,澄黄灯火微微照在萧牧野的侧脸上,他擡眼,那一豆灯火在他眼中跳动。
他收回视线,问旁边的杨恒:“怎么样了?”
“那人叫涂二,今儿个就去京兆府报官了,裴绍卿可没像以前先一顿酷刑,把人好好地安顿好了,好吃好喝招待着。”杨恒回道。
萧牧野听到此处,平静道:“既然闹到裴绍卿那里了,恐怕今日与陆勋这一会没多大用处了。”
说完这话,他想了一会儿,又对杨恒低语了一句话,杨恒点头,继而先骑马而走。
萧牧野回府,方进菩提居就见林舒欢等在廊檐下,百般无赖。
正巧这个时候有丫鬟手拿着点心碟子掀帘出来,萧牧野较快的脚步逐渐慢了下来,最后停下,视线一直停留在远处的林舒欢上。
她先摆摆手,意思应该是不想吃。
丫鬟将点心碟递近了些,她不摆手了,食指竖起比了个一,挑捡了几块塞进了嘴里。
萧牧野在了这个时候走到了她身边。
“啊……你吓到我了。”林舒欢嘴巴塞得鼓鼓的,含糊不清对萧牧野道。
萧牧野伸出大拇指抹去了林舒欢嘴边的细微点心渣,慢声道:“不是就一块吗?”
“我太饿了……”林舒欢不好意思回道,“你怎么知道?”
“猜的,”萧牧野从碟子里又挑了一块金丝笼糕,递给林舒欢道,“那再吃一块吧。你在等我?”
林舒欢接过糕点,小心翼翼咬了一口,嗯了声:“我看你一直没有回来。”
萧牧野知道她在担心自己嬷嬷的事。
这些时日以来,或者说上回去了裴家之后,她与自己好像生分了。
面上好像装的若无其事,实则细微的小动作他能察觉到一些,她似乎不怎么喜欢与自己亲近了。
他不知是因为裴萱淑的事情,还是因为裴景瑜成亲的事,若是前者,他当真不知该如何向她解释……他与裴萱淑之间,跟陌生人有什么区别?
既然等同于陌生人,还要煞有其事地与舒欢解释,太有欲盖弥彰那味了。
他平生第一次体会到进退两难的感觉。
至于如果是后者的话,他现在提都不想提到裴景瑜的名字,提起来作什么?让他的妻子每天脑子里就想着别的男人吗?那男人还是她的旧情人?
他没那么大方,特别在林舒欢的事情上。
这两日因为曲嬷嬷的事,她主动来亲近自己……他向来不喜私事与公事混搅,但如果是因为她,他是愿意的,不仅愿意,甚至可以说令人欣喜。
“我们进去说。”萧牧野手掌搭在了林舒欢的肩膀了,披风也替她挡了风。
到了里屋,萧牧野让人都下去。
他开始与林舒欢说与陆勋今日的会面:“事情解决起来不麻烦,但今日刚好出了一件事,你昨日说对了,她之前那男人确实报了官,裴绍卿应该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裴邵卿。
林舒欢近来听说过不少次,他之前在刑部任职,后因牵扯了不少案件被贬到地方,近日又提上来,圣上还力排众议、顶着监察御史的压力直接任命了他为京兆尹。
上回在裴家的时候也听到过这个名字,那次听到的是他便是裴萱淑的父亲。
差点就当成岳父的人,还是青梅竹马的亲爹。
林舒欢心口一沉,下意识看向萧牧野,萧牧野正好也看过来:“你本以为你越来越聪明了,但看来是想得愈来愈多了。裴邵卿不是个善茬,有这么个机会来刺激我,他可不会轻易放过。”
“他为何要刺激你?”林舒欢有点听不懂萧牧野的话了。
“谁知道呢?”萧牧野慢声道,“想杀我的人都遍布朝野,我也不知道他们每个人想法,唯有一个人的想法,我或许知道。好了,不谈其他事,只是想与你说,你身边嬷嬷的事受我拖累,恐怕解决起来没有那般简单了……”
萧牧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林舒欢捂住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