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卖身为奴

山洞里被救出的几名女子，望着人来人往的街道，举目四顾，没有一个相熟之人，更看不见一个至亲之人。

来往的人们更是时不时将目光落在她们身上，或鄙夷，或不屑，或同情。

时不时还能听到几句闲言碎语。

“看到没，这几个都是被流匪掳去的，之所以能活着，不知道伺候了多少男人。”

“啧啧啧，她们怎么还有脸活着，女子清白为重，在被掳那刻便该以死明志，现在不是给家人丢尽脸面？”

也有那明事理听不下去的

“唉，你们少说些，说到底，只是些可怜人。”

可这话却像是引起了众怒，随即便有人反驳到

“哟，你可怜她们，该不会是想跟她们一夜春风吧？”

“可怜？等你媳妇儿给你带了绿帽，你就知道到底是你可怜，还是她们可怜咯。”

说这些的大多是男子，他们以一种审视的目光明目张胆的打量这些女子，更是站在制高点审判她们。

几个女子面上皆不好看，个个脸色苍白，只剩哀哀哭泣。

之前与齐烊交谈的衙役上前，从钱袋子里掏出银子，一人给了一两。

“齐大人说了，希望你们能好好的活着，这是他给你们的补贴。”

女子们赫然抬头眼里刚生出几分感激来，就听到底下有议论传来。

“哟，这么大手笔，该不会这些女子在县衙里又伺候过里面的人吧？”

“估计是，不然谁会给这么多银子，这可是足足一两呢！”

外面的话越说越难听，衙役只负责送银子，并没有出言解释的意思，说到底，他自己在心里也瞧不上这些女子。

所以，齐烊让他送银子，他送了，至于其他，他也不想插手。

见众人都收下银子，衙役转身就回了县衙，不再理会身后哭泣无助的女子和闲言碎语的百姓。

女子里也有对于家人抱着希望的，不相信自己的家人会就此放弃自己，她们抱着希望，想要回去看看，可得到的除了失望只有失望。

不多久，在河边发现了女尸，县衙的衙役接到消息去查看时，赫然是前两日被救的女子之一。

然而现在，却冰冷冷的躺在河边上。

也有那心智坚定的，勉强的活了下来，只是闲言碎语如影随形。

直到后来，王桂芬得知了这行女子的下场，无不庆幸当时秦芷兰带走了她们，心中更是感念她的恩情。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现在的王桂芬拉着七月跪在秦芷兰的面前，砰砰的磕了几个头，态度极其诚恳。

“姑娘救了我们，我们母女无以为报，还请姑娘收下我们，做牛做马再死不辞。”

秦芷兰确实被这几个响头吓了一跳，她一个翻身坐起，一脸的无语。

“桂芬嫂子，你是不是把我当成贵族千金了？你瞧瞧我这茅草屋，怕是比你们家的房子还破。

你想留下留下便是，只要干活儿就饿不到你们。”

王桂芬摇摇头，随即觉得自己着实有些过分，不好意思的道

“姑娘，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留下，想找到春儿。

不过我们这样的流民是不能滞留的，我们没有银子，交不了安置费。

所以，所以我想卖身为奴，只要有奴籍，我便是姑娘的人，姑娘在哪儿我在哪儿，官府也不能强制赶我们走。”

“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入了奴籍，终身为奴，甚至你的下一代，七月的下一代都是奴！

世世代代都会低人一等！”

王桂芬闻言苦笑，在这个时代，光是活着就要耗费所有的运气，她连活着都成了奢侈，还哪有功夫顾及所谓的下一代！

“姑娘，我们都知道的，我们也不后悔。

我之前害怕被人卖，是害怕到大户人家过提心吊胆的日子，可姑娘是好人，我知道的。

是姑娘救了我们，若是没有你，我们早就像其他人一样，被他们玩儿够了就卖到窑子里。

哪怕现在逃了出来，也没人会收下我们。

姑娘救了我们，我只想跟着姑娘，还望姑娘大发慈悲成全我。”

七月这次没有叫兰姐姐，而是改了口，小丫头声音脆脆的，却是难得的坚定。

“你们想清楚了，我家里苦难，自己都活不下去，跟着我，可不一定有好日子过。

再有，若是要跟着我，这契书是必须要写的。”

秦芷兰可以救她们，但不会长期无条件的收留她们。

她之所以起了心思留人，一是她确实不耐烦做家里的家务，要是有人帮着做，她自然要轻松许多。

二是自从山洞回来以后，这母女俩只有刚回来时的神情落寞，后来因着自己的事儿，两人便很快从伤痛里抽回神来，开始仔细照料她。

不是她们不在意了，而是她们将秦芷兰放在了自己的前面，她觉得王桂芬母女俩是个知恩图报的，也意志坚定，倒是不介意将人留下来。

反正她正准备修房子，有合适的地方也想买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