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初露端倪(二)
站定,张开眼睛张开双臂,仰起头看着天空,天上尽是浓重的黑云,可是因为风的关系,云层虽然很厚,但是还在不停的随风飘着。
我张卡嘴巴努力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尽量让更多的干燥干冷的空气进入身体。尽量的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不去再想小军的长相,这样头疼就会慢慢的消失。
将催眠比喻成一种精神力量,那么我对于小军长相的回忆便也是一种精神力量,这两种精神力量在我的潜意识中碰撞,相互的抗争,这才导致我此刻的头疼,显然我的力量此时还不够强大,不能冲破那股束缚我的力量,但是如果我能冲破的话,我说就能恢复当天全部的记忆,可是我并不想那么去做,因为这几乎是白白的浪费时间。
眼睛看着天空上的随风漂浮的云,两臂不停的靠拢再向后拉开,这样做着扩胸运动,以便于能够呼吸到更多的空气。
冰冷的空气进入到身体,立刻就感觉一股凉气游走在身体的各个部位,然后再由毛孔将那股燥热的气流*出我的体外。就好像我真的能感觉到一样,一股沁凉的气体在体内沿着各条血管在各个细胞之内进进出出,将里面浊气排除体外,顿时身体一阵轻松,有内向外的清凉异常,这股气流源源不断的进入到身体然后进入我的大脑,刚刚还有些浑浊不堪的大脑此时也正在恢复平静,两股争斗的力量也消失不见了。
头痛缓解了,我也恢复了些许的精神。虽然我现在没有办法继续试图回忆起当天我所见到的全部景象,但是我还是有了启发。现在的确回忆起当天的景象或许会对我有所帮助,这不失为一条捷径,可是这条捷径显然必须有人帮助我才行,可是现在我上哪里找人帮助我呢?去找医生断然不行,萧医生怎么会帮助我这个帮呢?再说我怎么和他解释?他定然要问清楚事情的原因,可是我敢讲吗?
就算我敢讲,那萧医生也得敢心啊。我现在都能想到萧医生听到了我这番话的时候的那种失望的表情,他一定认为我的病情又发作了。看着十年来几乎稳定的我又一次的发病,我想他一定会很心痛的。尽管我没有病,但是这也仅仅是我自己相信而已,除了我自己谁会相信我没病。
就像最近我所经历的事情,除了阿强会相信我以外,这家医院里还能有谁能相信我的话呢?但是就是这个唯一能相信我的话的人,此时却是我最值得怀疑的人,说不定他相信我就是因为一切都是他精心策划的一场阴谋,虽然我现在还是不能太接受自己的关于阿强的这一套阴谋论,可是我对阿强已经不再像之前甚至是前一天那样的信任了。
就算阿强没有策划一切,但是我相信阿强一定欺骗了我,至少他在某些事情上对我有所隐瞒。可是他隐瞒我的事情又会是什么呢?这一定就是最终的秘密。
此时我真正的感到了孤立无援,一种孤身奋战的悲壮和凄凉中多少夹杂着一丝绝望。我多么期望有一个人能与我并肩作战,就像我当初愿意和阿强并肩作战一样。当初是因为我想到了阿强一个人面对强大的小军,身边别说有人帮助他,就连愿意相信他的话的人都没有,于是我选择了信任他,以至于我愿意帮助他与他站在同一条战线上迎击敌人,可是现在我不能在信任阿强,一下子孤军奋战的人就变成了我。原本与我并肩的人此时竟成了我最值得怀疑的人,我该何去何从?
内心中还在不断试图说服自己,告诉自己阿强就算是对我有所隐瞒也是迫不得已,也是为了我的安全着想。可是事到如今真正天天冒险,天天绷着神经的人不是他,反而是我。一开始阿强是说过不希望我越陷越深,可是此时我已经无法自拔,深深的陷在着泥沼之中。在今天之前,甚至在此时此刻之前我都没有后悔过,从来没有认为自己帮助阿强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尽管我曾经迟疑过,怀疑过,但是我从来没有后悔过。因为我是一个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而阿强正是我的朋友,一个我把他当做自己唯一的挚友,而帮助阿强摆脱危险不正是一个为朋友上刀山下火海的机会吗?之前我还为自己的勇敢义气的行为而自豪,可是现在我真的后悔了,彻底的后悔了。并不是因为现在我几乎是走投无路孤立无援,而是因为阿强的背叛。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行为真的好幼稚,自己真的好傻好傻,天真的让人可怜。没有人会可怜我,或许萧医生会,除了他我还真想不起还会有谁在我死后为我感到伤心呢?也许真的只有萧医生一个人了吧。
我一直试图劝说自己相信阿强,哪怕再相信一次,可是我做不到,为什么受到伤害的总是我,为什么生命被威胁的也总是我,而阿强则像是一个旁观者一样的在一旁观望着。尽管一直在对我:他在不停的寻找着小军,他也在和我一起找寻解决事情的办法,可是此时安然无恙的人不是我却是他,他这个曾将让小军恨之入骨的人。而我这个无关紧要的人却站在这里受着冷风吹,受着精神上的恐慌和窒息。
恨!一股强烈的恨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我恨过人所以对于恨并不陌生,我知道这种感觉一点也不好,它会使人变得麻木不仁,甚是是人不像人。一个拥有恨的人是绝对不会幸福和快乐的,所以我曾经在萧医生的帮助下用了很多的时间来忘记这种感觉,可是此时它又回来了。之前我没有紧张过,因为恨就是恨!不管恨的人是谁,恨得目的是什么,总是那就恨。拥有恨得人不会感到紧张,不会感到害怕,更不会感到恐惧。
可是这一次不一样,我感到了紧张,因为我不知道这股恨从何而来,我不知道我在恨誰。恨阿强吗?显然不是,此时我真的一点都不怨恨阿强,虽然我现在一直怀疑他,可是说到恨我真的不恨,半点都没有,或许是因为现在我还对他有所希望的吧。现在怀疑越来越重,可是希望却越来越小,但是哪怕是一丝希望也好啊。毕竟他是我到现在珍惜过的朋友,一个曾经真的懂我的朋友。
恨小军?我不知道我有什么理由恨他。虽然血鼠是他指挥的,而且血鼠也不止一次的袭击过我,但是我同样也不恨他,毕竟是我自己卷进来的,就算是被阿强忽悠的,那也和小军没有关系,虽然小军的手段过于残忍,可是我是可以理解他的,毕竟一个有着那样遭遇的童年的孩子,他的内心不可能是阳光的,他的内心必然是黑暗而且邪恶的,当他有一天拥有了可以*纵或者毁灭别人的能力之后他必然会对曾经欺负过他的人还以报复,而小军的力量则是那只老鼠,那是巨型的老鼠。
至于我的父母,我也不恨,我曾经恨过他们,现在已经原谅了他们。当然我也不恨我自己,有谁会真正的恨自己呢?再说我有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自己的事情,所以我现在有些恐慌,我不知道自己在恨誰,似乎那是一股没有来由的恨,一股莫名其妙的恨。但是这世界上不管是恨还是爱都是有理由的,但是我现在心头之上的这股恨却是没有理由,没有目标的恨。这恨只会让我沦陷的更深,更加的危险罢了。
我只能再一次的闭上眼睛,大口的呼吸着,想着这一次也能想刚刚那样有了效果,能让这冰冷的空气驱除心中的那份莫名出现的恨。但是这一次似乎做不到,那份恨意就像是火苗一样见风就长,丝毫没有消减半分,反而愈加强烈。由于呼吸过猛,一不小心一口气呛的我连连剧烈的咳嗽。
“咳……咳……咳……”我弯着腰拼命的咳嗽,那咳嗽已经变了声调,眼泪不自觉的就滑落下来,这一次我不知道是因为咳得太厉害将泪水震落,还是我又一次胆小的卑微的哭了起来。咳嗽好像永远停不下来似的,我连续的剧烈的咳嗽让我自己的呼吸都受到了困难。冬天的空气干燥而寒冷,就像是一把把无形而锋利的刀子不断的刮,而此时我的嗓子正疼的厉害,就在刚才就想已经被无数的看不见的风刀将我的喉咙切割成了一团烂肉。我捂着喉咙忍着疼,终于将剧烈的咳嗽压制了下来,这时我觉得自己有些像是行将就木的老者,一个即将迈向死亡的垂死挣扎的病人,正在等着死神的宣判。我抬手轻轻的拭去还噙在眼睑处没有滑落的泪水,我不想被人看到,被人误会是因为我的软弱而哭泣,事实上这根本就没有人看的见,只是我以为会有人吧。
我并没有哭,只不过是因为刚刚咳的太厉害,所以这才流下了眼泪,我是这样的告诉自己的,其实我自己也不清楚这泪水到底是为什么才会流出来,我真的不知道,眼泪自己像是自动流出来的一样。
这股无名的恨来的快,但是却没有丝毫想要消散的意思。我只能尽量的去压制它,不知道这恨意会在什么时候爆发,又将会给我带来怎样的后果。又过了半晌,我这才冷静了下来,喉咙刚刚因为咳的剧烈有些疼,不过好像并没有破掉,所以这回还有点发酸,不过已经不疼了,但是我觉得自己的双腿有些发麻,原来是自己在雪地了站的太久了,冻得已经有些发麻了,我这才想起自己又耽搁了好长的时间,这一上午的时间已经所剩无几,再这么耽搁下去,说不定天就要黑了。
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所处的环境,一下子有点心虚,竟然有几分害怕了。我害怕的原因是因为这里太荒凉了,尽管他离医院不过只有二十几分钟的路,可是这里确实真正的人迹罕至。周围已经没有了人家,而且四处的颓墙败瓦的更加的萧瑟和惆怅来,愈加的显示这里的荒无人烟,而不断吹过的北风虽然不大,朔风当中却有着几丝血腥的味道,不知道这是从哪里飘来的。而天空之上的浓浓黑云更是将压抑的氛围彰显的更加诡异而迷茫。而不远处的颓墙败瓦当中的那一座老式鼓楼,似乎又高耸的直入云霄。今晨来的时候天还是黑的,这里有没有月光,虽然有这那股诡异的白光,可是那个时候我哪里有心情观察这四周的建筑。
随所我早就来过这里,但是有几次是白天,不过因为时间紧而且担心被人发现所以只不过是草草的看了几眼就回去了,有几次是晚上来,那更是没有心情去看,也看不清楚。
这时看到那座古老的老楼,竟然有些鬼气森森的样子。这楼有四层高,或许在那个时候已经是一座高楼了。楼原本的颜色我像应该是白色的,不过因为这么些年的风吹日晒,此时早已经变了颜色,虽说不至于面目全非,但是还是很难去辨认它原本的面目了。老楼外面看起来残破不堪,可是就在这残破的外表下却隐隐的让我感觉到了一丝丝不安分的气息。往往越是古老的宅子越是不干净,更何况这里还是这般荒芜的景象。原本这座楼与我并无关系,可是此时这座老楼却使得这周围的阴气似乎越聚越多了。给这里的诡异气氛当然更增加了几分浓墨重笔。当然我的心里也愈发的没有底气,也是更加的担心是不是会突然的冒出几个孤魂野鬼来。再说老神棍嘴里的那个“花纸伞”的传说则正是发生在这附近的一座老旧的洋房里面,只可惜因为诸多事物挡住了视线,现在无法看的清楚。
“花纸伞”俨然已经不是传说,至少对于我则不再是传说,因为我是清清楚楚的见过的,而且不只是一次,所以我更加的担心和胆怯,这万一此时我要是遇见了“花纸伞”怎么办?
“花纸伞”我倒是打过两回交道,以为出了第一次我险些中了它的道,从楼顶一跃而下被救之后,第二次倒也没有什么恐惧的事情发生,我是指“花纸伞”本身似乎并没有什么令我畏惧的东西,尽管我知道他是幽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