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两个脑袋（四）

我抬起头，一张皮肤已经干枯龟裂的脸就对着我，那鲜血就是从那只空洞的眼窝里流出来。这次我没有表现出过分的惊慌，现在我对这张脸已经开始有些麻木了。

我一直定定的与他那仅仅剩下一只的已经发黄了的眼睛对峙着，我不知道当时我的眼神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却清清楚楚的记得那只眼睛所表露出来的是惊愕和愤恨，就好象小孩子被欺负时又无能还手时候的眼神。

很奇怪，到底是为什么呢？哪只已经发黄了的眼睛会露出这种情感呢。许久，多久我不记得了，总之是许久。那只泛黄的眼睛中的瞳孔开始收缩，最终只剩下了泛黄的眼白。

忽地我在那只只有眼白的眼睛里看到了可怕的情景；一个木质的十字架，上面钉着一个人，对就像教堂里的耶稣受难像一样。

那个被钉在十字架上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的父亲。我奋力的想要冲过去，可是我又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回来。这只不过是印象，我对此无能为力。但是我依然伸长了双手试图能抓住父亲。

缓缓的有一具骷髅向父亲走了过去，手里还拎着一条满是倒刺的鞭子。那具骷髅身上还残留着几块没有掉落的皮肤，就好像是一个赤身的乞丐身上披着破烂的麻袋一样。

那具骷髅将脑袋转向我的方向，我看到它竟然能笑，是那种狞笑，它在向我笑！不禁我的全身一阵颤抖。

随着它手中的鞭子一扬，‘啪’的一声落在了父亲的身上。伴随着父亲的疼痛的叫声，被鞭子抽打过的地方血肉翻开。

为什么血要浓于水呢？就在鞭子落在父亲的身上同时，我一阵巨大的疼痛，这是来自我的内心的疼。

我能做什么？我什么都做不了，因为这只是印象而已。我发誓，我一定要将那具骷髅捻成粉末！我发誓我一定要将幕后的凶手抓住，然后将它的四肢剁下来，让他亲眼看到他的身体被疯狗吃掉！

‘啪！啪！’一声又一声的鞭子落在父亲身上的声音，而我除了在这里不停的诅咒发誓之外什么都做不了。我紧紧的闭上眼睛，虽然看不见一幕幕的血腥的场面，但是父亲的一声声的惨叫声还是不断的冲击着我的耳膜。迫使我不得不再次的睁开眼睛。

我呆住了，因为我看到父亲身上的伤口正在一点点的愈合，最终变得完好如初。正在我准备高兴的时候，那具骷髅再次的将鞭子抽打在父亲的身上，一道道伤口又遍布全身。很快伤口再次的愈合。就这样反反复复。

天呐！我绝望的呼叫着，这就像是皮罗米休斯一样啊，这简直就是在无休无止的受着痛苦。

我应该做些什么？谁能告诉我！我绝望了。眼前的一切发生了变化，父亲不见了，绑在柱子上的人变成了我自己！

“你不是想替你的父亲受苦吗？现在正是时候！”一个沙哑的声音对那个绑在柱子上的我说。

我竟然听从那个声音的指示，将双手平举，规规矩矩的靠着十字架站好。那具骷髅又笑了，笑得那么开心，就好像是一个孩子得到了心爱的玩具一样。

我不知不觉从一个看者变成了主角，但是我没有反抗。那具骷髅拿起一颗有十寸长的铁钉对准我的腕部，然后用锤子狠狠的砸了下去。

”啊！啊～～”我不敢相信这声音是我发出来的，这简直就像是一个厉鬼在怨泣。

‘啪，啪’一鞭子不断地抽打在我的身上，我可以感觉到皮肉被撕裂的感觉。我不断的变换着，一会是以一个观众在旁边观看，一会又被钉在十字架上，无论如何疼痛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