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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任人唯亲

第57章任人唯亲

第五十七章任人唯亲

“这不对,”虽平复些许心情,裴左脸色仍谈不上好看,“你这样用人情一点点铸就的网络与之前的世家网络又有什么区别。”

“那让我听听神机阁二把手有什么高见。”李巽擡起头,与裴左凛然的眼眸对撞,刹那间仿佛迸溅出火花,没人为此退让。裴左并不能真正给出李巽多么可行的,且立即就能实现的建议,就算是指定合规的令所有人全部遵循的规则与法令,也不是一夕之间就能搞定。

很多与百姓息息相关的事绝不是短期内雷厉风行就能办好,为政者性子越急越容易办错事,这点裴左早已见过,他只是没想过同样的问题会出现在李巽身上。

那人总是游刃有余的模样,怎么忽然如此急切?

“北边军中情况可没有那样乐观,温小将军养兵还没褪去南护的性子,我得到的讯息说他恐怕聚不起定北军的军魂。”此事说不通,裴左便换了话题,李巽要讨论北伐,裴左自然不吝讯息,但李巽似乎对此早有准备。

“温家那一瓶子不满的家族能养出什么正经将军,温将军那样的已经算是巅峰水平了,”李巽低低地笑了,“但陛下等不及了,他只能努努力上去试试。”

北边情况其实不容乐观,粮草与军备循环刚步入正题,供应能否跟上还需要熬过冬天才有说法,而以四年前羌族内部高手情况来看,朝廷突兀出战仍有被对方高手牵制的可能。裴左皱眉看向李巽,总觉得他话没说完合该还有后续。

如果北伐之事是陛下不愿再等,那为此而赶工修建的水利背后肯定也有陛下催促,这就足以解释李巽为何如此急躁,可他身上不是还压着与王家的婚约……

虽然不愿承认,裴左并不认为李巽能够反驳此事,他在南疆的承诺终归只是拖住自己的权宜之计,等到回京之后总会按照他不愿看到的方向滑坡。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顿了顿,裴左终于开口,总会到这一天,他想,因为人只能选择一项,而李巽只会选择权势。

“我正要同你说这件事。”李巽缓慢地从桌下拿出一个盒子,当着裴左的面打开,锦绣帕上放着一块青铜虎雕,那是虎符。

他竟求到虎符要上战场?

裴左脑子一嗡,伸手揪起李巽的衣领,恶狠狠地瞪着他,口中骂道你疯了吗?

“我终于名正言顺拿回北疆三军,你不该替我高兴吗?”

“早五年我自然替你高兴,可现在能一样吗?”裴左的声音从牙缝中挤出,他怀疑李巽将自己还当那个刚入京城的傻子耍,一掌拍掉他手中虎符盒子,将李巽从座位上提出来,伸手挡住他攻过来的掌风。

从未如此轻松格挡,裴左再一次甩开李巽追来的攻势,这等有招无内息的攻势太容易化解,他一直感到气愤,为李巽不知为何一直流失的内息,直到今日近乎断绝生机。

他再轻易不过地将李巽钳制在地板上,秋夜的地面冰凉如水,借着灯光盯着李巽那张玉一般的面孔,实在精雕细琢又实在冷漠不近人情。

他的眉眼不复凌厉,因为气愤眼尾泛红,比胭脂铺过还要诱人,只可惜一张美人面没有温度,纵然今夜染上颜色又能维持几日呢。

“你以前有一股强横的内息,”裴左掐住李巽衣领的手近乎颤抖,他的声音也差不离,“那绝非寻常王公贵族日常练武能积累下的,想必吃了许多苦,你就毫不留恋地给出去了……”

“也许我其实不想要。”李巽伸手触碰裴左额头的汗水,缓慢地擦净,语气仿佛诱哄年幼的孩童,“我十五那年因触怒皇帝离京,身边跟了五六个人,原计划从均州去舒州再转水路去徐州,不过路上遇到一伙山匪,跟着我的那几个没扛过几刀,计划就打断了。”

裴左想起李巽在歧州立身是因为招安山匪,横跨两州五个山匪全部被一举拿下,江湖消息说的是他们的当家反了。

他知道那个当家的其实是李巽。

一个十五岁的少年,身边护卫仆从全部死绝又被虏上山去,鞭打虐待都是家常便饭,稍不留意便要断气,他能一直撑着活下去,还伺机夺了那山匪的当家的尊位,其中苦楚绝非一两句便能道清。

那些内息的积累恐怕是与疼痛抗衡时一点又一点累积起来的,不知是多少个不眠的日夜。

“都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裴左缓慢地开口,他不再揪着李巽的领子,转而将他拥入怀中,紧得仿佛锁链禁锢,“你的内息来历不易,也不会给得轻易。”

剖白内心从不是什么容易事,李巽能轻松地对古棹讲练武讲究绝境脱胎换骨,却难以对裴左一言以蔽之。

他缓慢地眨眼,奇怪明明身处室内,为何脸上却落下雨水,于是将双眼埋近裴左的肩膀,挤出一句安慰的话语道:“都过去那么久了。”

裴左心软,其实好哄又好骗,李巽有时候庆幸裴左多数时候在自己身边,因而只被自己一个人骗,不论他追查发现什么,只要自己给出的解释自圆其说,他总不会过分追究。

这一次本该也是如此,假使那个该死的蛊不是此时发作,再晚一点或者再早一点,他都还有推脱的余地,唯独现在要他说什么,难道说地板太凉我发热了吗?

“你还有什么需要解释的么,扶摇?”他们贴得很近,近到共享胸腔里一下又一下的跳动,身体上任何一点变化都能轻易传给对方知道,李巽也难以再拿上一次的玩笑话想办法搪塞,似乎不得不和盘托出,但他实在不愿将此事告知裴左知晓,仿佛撕开两人之间用浆糊贴起的伪装。

裴左传来的内息令他疼痛稍缓,李巽抿了口水,打断裴左拒绝他前往北边的话语,言简意赅地开口:“我身上有蛊毒,不巧正连着你。”

这话说出口实在耻辱,个中细节李巽不愿解释,尤其他也不知道要如何解释自己情急之下选择裴左,笃定对方深爱自己,结果中蛊以来时时痛苦,简直得不偿失。

“如果你怨……我,就会这样。”突如其来的疼痛再一次压垮李巽,将那个“恨”字吞入口中,他擡头瞪向裴左,对上一对同样充血的眼眸。

完了,走了步坏棋。李巽很是发愁地想,这棋能不能反悔。

“你怎能如此把自己的身体当作儿戏,你家老二那东西干的?”也不会再有别人,之后的每一次李巽都在裴左的视线之下,唯有他从雪山生还后与景王达成的那些协议。

从景王忽然高涨的追求者数量看,裴左不得不怀疑他给自己的手下用上了某种毒,或许干脆就是李巽从南疆取出的蛊毒。

他背过蛊录全本,应当了如指掌,又怎么会忽然中招,只能是某种交易,就像他给出自己的内息一般……

既然裴左替自己找了借口,李巽只当默认,他皱眉开口重复已经过去很久了。

“我要他付出代价。”裴左盯着李巽,眸中冒火仿佛要吞吃自己一般,但腹部那诡异的痛楚却消弭殆尽。他露出一点笑容,伸手去压裴左,笑着开口:“许久不见,再吵几句天都该亮了。”

“可是北边……”裴左伸手插入如墨长发,还在忧心李巽这样的身子骨如何上战场。

“特别担心的话你就跟着我去吧,你那些商队不想去看看么。”

看来京中又有大变故,科举舞弊案查明之日世家必然元气大伤,背后牵涉买官卖官的太子殿下估计够呛,李巽选择北上也无妨。

描摹昏睡之人舒展的眉眼时,裴左想他总能护住对方的,只要他们在一处,没什么过不去。

温青简本事不大脾气不小,李巽到的第一日便给他脸色看,领着他从早到晚跑遍了军中各部,看李巽那些过分欣喜的军士们拥上练武台,又看着他疲软地靠在台边。

军农们如今生产也颇有起色,用得还是李巽早些年从黑市淘来的种子,温青简无论如何请李巽前去一观,一面暗地嘲讽他体质弱不禁风,一面嫉妒他一来就收到这里军民的热烈欢迎,明明在此地深耕两年的其实是他而非李巽。

李巽确实身体欠佳,或许早在山匪那里便已亏空身体,只是因为内息强横尚可掩盖,如今尽数给了二哥后一日差过一日,仅仅跟着温将军跑了一日就显出明显疲态。

他笑着同昔日熟络的农人们招呼,叔啊婶的叫了一通,与来信透露的讯息一致,那批黑市淘来的种子经过几次培育如今很是稳定,最初接受实验田的几家农人也靠着这些种子攒出家底,一直期待着再见李巽当面感谢他。

如今见了人更是欣喜非常,抱着一床被褥便要李巽收下,李巽正要推辞,被那叠红色被上绣的鸳鸯成双惊了一把,便叫那叠被稳稳落在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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