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迂回 - 贪得无厌 - 凉阶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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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迂回

第30章迂回

第三十章迂回

二哥多疑大哥憨直,这等凶险万分的苦肉计自然要演给太子看,他在朝中又不是摆设,且在政事上一直态度暧昧,不论是太子的人还是二皇子的人对他都有不满,哪一方都有对他下手的理由,李巽要做的只有扩大理由的可信度。

他在东宫墙内躺了两个时辰,终于被晨起洒扫的侍女发现,紧接着被侍官报给太子妃。

近日不上朝,太子与太子妃在一处,听到这讯息吓得没从房内蹦起,太子妃提着裙子跟随太子往别院跑,之前听过太多太子数落他这三弟给自己找茬,先入为主以为这是什么栽赃嫁祸的把戏。

“大师兄,那丫头欺人太甚!”隔老远就听到逍遥剑派师弟控诉的声音,裴左便知道这又是来告状的。

自他混居区一战后伤得属实重些,托岐黄观大夫的福捡回一条命,后来在逍遥剑派所在的湖州沉璧湖附近修养,前几个月大夫交代不许练武,他就捡起锻造的老本行在那附近开起了神机阁分阁,因为运河畅通,消息传通并不阻碍,短短几月裴左已将湖州讯息尽数收拢。

逍遥剑派名声虽大,实际实力却有些青黄不接,他在会盟上打败的长老与大师兄武功尚可,再往下的弟子就差得太远,至于每日与古棹互掐的小师弟更不必提。不知道那小子哪里来的毅力,从开春输给古棹之后再没赢过,却还是锲而不舍,屡败屡战。

感受到裴左内敛的气息,逍遥派大师兄先一笑,对裴左恭喜道:“那样重的伤势短短几月便能痊愈,裴兄底子深厚,我等实在不及。”

对第一次见面就用剑指着自己的人,裴左很不习惯跟他这样你一言我一语交锋,好在他那徒弟是个小嘴淬毒的,当即反驳:“比不上小师弟一人两面,当面充英雄背地做小狗。”

“你骂谁呢!”

“谁背后汪汪告状就是谁!”

裴左更是无奈扶额,他自觉没这样教过,不知古棹是跟谁学的,他与大师兄默契地退得远些,听那人道:“之前答应的,你让我三招我便把师弟输给你。”

他那师弟就是第一场被古棹取巧赢的,真实实力要在古棹之上,怨不得当日那家伙怒得要与自己缠斗,但那只是戏言,裴左其实没打算给自己再收个孩子,与他年纪相仿的孩子也不行。

“他天赋不错,但志不在习武,你也见到他最近同你的神机阁走得更近,为人师兄少不得来你这里讨嫌,我看不出你的来路,想来与官场关系紧密。”

裴左没说话,不过在大师兄看来不否认就是承认,他面色沉痛地一拍裴左肩膀,很舍不得一样地开口道:“唉我师弟以后就拜托给你了。”

“师兄你其实很高兴吧。”身后闪出一个面色清俊的身影,一身白衣,正是第一次惊艳古棹的剑仙,“我走了就再没人算你挥霍的酒钱,不若我提醒一下,你这个月月初就已经挥霍了五十钱银子买酒,另外花了十钱银子置办下酒菜……”

听到裴左轻咳一声,这才转头道:“莫销寒,见过副阁主。”

很好,裴左心想,我给自己找了个账房先生,以后再也不用自己硬算了,谁让他算三遍有三个不一样的值。

京城与他临走前并无不同,生活也颇为一致,李巽又变成那个可望不可及的皇家亲王,他每日忙得很,从他工作的间隙不停歇地要这要那,而属下部从无所不应,裴左瞧着,觉得李巽这模样又熟悉又陌生。

而他很快知道这一切原委,从他摸进房间撞到李巽正在换药之后。

“你投入太子门下却还把自己弄成这样?”裴左尚未来得及整合情报,但相信李巽只做有利的事,可为何依附太子却比之前过得还艰难。

李巽讨厌裴左这质问的语气,他已鲜少再听到有人这样同自己说话,也不愿同他解释,一指窗户示意他从哪来滚哪去:“你来做什么。”

“我查到了点奇怪的东西,你们朝中有人利用商队倒换官银,他们用绸缎厂和茶厂做掩护,不过没抓到有利证据,我的人刚一靠近,他们就火速关停了几座茶厂。”

李巽的面色缓和下来,他辨认裴左话中的信息,心里转过百般思量,又听到裴左继续道:“南方如此,北边也有他们的手笔,那边黑市兵器倒是不少,交易物多为粮食和黄金,但我怀疑他们其实是一批人,因为混居区出现了湖州的织锦。”

他不确定李巽在听,那人隐没在烛光背后的帷幔之后,只透出朦胧的影子,帷幔拉开的缝隙中是一截缠着纱布的腰肢,因为换药而渗出血迹。

来的很不是时候,可裴左也找不到其他时候可行,京城的李巽高高在上,行程随心而难测,各色官员里三层外三层地围着他,不知他一个兵器监的闲职哪里有那样多应酬要做。

“你就来同我说这个?”应当是听进去了,可李巽却没有任何拨动,裴左疑心是自己没说清楚,若是这背后之人涉及克扣粮食而高价放入黑市,那与前些年克扣三军粮草的很可能是同一批人。

李巽虽表现得无所谓,裴左却知道他一直惦记着三军的事,他帮助神机阁在北边拓宽商路,又借神机阁侵入黑市,从黑市倒腾货物赚钱,很可能是为了三军重建。

幕后之人现在已经进入他们的视线,当务之急难道不是找出此人,不论他是一根毒刺还是沉疴顽疾,都得抓紧时间除去不是么。

因而裴左有些茫然,不知这等重要事情当前,李巽还想听什么别的?

“我叫你去混居区替我看看武林会盟,你冲台上去做什么?”

原来兴师问罪还要排在敌人前面,李巽伸手合上窗,简要解释说:“逍遥剑派与我师门是旧时,我虽早已不算门人,但师父朋友的忙还是要帮。”

“你挑逍遥剑派也是因为他们与师门有旧?”

这倒不是,裴左伸手去拿桌上的纱布,他不懂李巽因何生气,自然找不出合理的解释,但那人伸手一拍桌子,将纱布自己握在手里,语气冷淡道:“不必,你站那解释。”

裴左犹豫片刻,选择卖了古棹,于是立即接话道:“古棹想要去试试自己的斤两,一不小心赢了,惹恼了逍遥剑派的人,我……”

“你深觉不能输了场子,所以立即就冲上去帮忙了,裴左,我只是让你帮我照顾她,你管得是不是太宽了?”

你才管得宽,裴左现在觉得李巽只是无理取闹,或者借题发挥,也失了耐心,他于是道:“那姑娘是你硬塞给我的,现在不满意是打算要回去吗?”

他在脑海里把这几个月古棹的表现从头到尾想了一遍,发现小姑娘没做什么顶天出阁的坏事,直接把人扔了在道义上也说不过去,且李巽官场那里才是群狼环伺,与其把人丢给李巽,不如寄宿到阁主那里去更自在。

“我不是这个意思。”

听到对方服弱,裴左一口气憋在喉中上不去下不来,他有心跟李巽发好大一通火,说你不要得寸进尺,你一句话我就替你赴汤蹈火,混居区羌族那帮杂种出离狡诈,说好的一对一打到最后全是车轮战,非要用人数将我方能手一个个磨死方才罢休,我能活着都是苍天开眼,刚养好伤就马不停蹄上赶着来受气,你还有什么不满意!

他于是打了响指,气劲凝成细针扎到李巽手腕,那人手脱力一松,裴左便伸手接住纱布,他不容拒绝地挑开帘幕甩去床柱上固定,接着去拆李巽腰间的纱布,格挡两招李巽不死心的挣扎,便教那人老实了,裴左听到他略带惊讶的叹息:“你的武功又精进了。”

“鬼门关爬了一趟,少说也得进步些。”

随后奇异地发现李巽不再挣扎随他拆,带血的纱布层层脱落,被丢在床下,伤药重新倒在他的伤处,又被纱布一层层掩盖,将他的腹部重新包裹得严实。

“你有那么多暗卫,怎么还能伤得这样重?”裴左好不容易把都是饭桶压下,心里的火气似乎还是噌噌地冒,听到李巽的闷哼,猛然意识到自己下手过重,又松了劲力绑好纱布。

“一点必要的牺牲而已。”这轻描淡写的话令裴左更不爽,难怪那人并不关心自己伤势,他连自己身体都不重视,自然更不可能关心别人身体。

“好了,你要说的也说完了,伤也给你看过,没什么事我先休息。”说完后不等裴左再有什么动作,脱下外袍擡手一甩,袍风逼迫裴左往外避去,李巽则一扯帘幕重新挡起阴影,卸了发簪往床上倒去。

也许是养尊处优的日子过久了,也许是和裴左太熟,总归李巽毫不避讳地只穿中衣躺下,还提醒裴左替他灭灯。

灯的确灭了,室内一片寂静,但房间内肯定不只有李巽一个人,但他的确太累,没力气再去赶裴左,很快沉入无意识之中。

第二日清晨,房内空无一人,似乎前一晚最后那一点也是幻觉。李巽无所谓起床洗漱上朝,继续他佯装花瓶探听朝堂动向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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