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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计划

第17章计划

第十七章计划

裴左走了,就像他出现时一样突兀又显然。

李巽伸手触碰雨水,那点残余在指尖缝隙中的暖意顷刻便被覆盖,他昂头笑了一瞬,尝到咸甜的雨水。

一身黑衣的人从林中而出,跪在李巽身前低头称呼殿下,正是暗卫的统领孙骛。

他到这有一会儿了,一点不错地目睹了方才那一幕,恨不得眼睛早就瞎了,实在不敢想象那些京城纨绔私下的猜测竟是真的。

那样一个乡下来的蛮子能得殿下青眼做他的帐中人吗?

“我吩咐你办的事你就是这么办的,”李巽一脚将人踹倒在地,“天子三卫手里抢人出来显着你能了是吧?”

“属下办事不利,但属下一早就跟殿下说,既然回到京城该以自身为重,将军肯定也只希望您好。”大理寺的暗线没有问题,但那天也的确早有人盯着他们,若不是动静闹得足够大,说不定一条路都开不出来。

他从来都不赞成李巽冒险的计划,只可惜李巽不听他的,那人铁了心要冒险,现下闯出这样大的祸事。

第二日朝会兵部侍郎就补充京城防部提出提案,指出现今京城防务军中人数足够,但单兵强将仍有所欠缺,希望陛下招徕部分江湖人扩充战力。

这提案早有,只是朝中声音不一,昨日东京卫竟放走了一伙偷盗东西想要出城的小贼,此时提出时机恰好。

户部对此的态度一如既往,国库空虚,无法支持额外编制开销。

现在正值深秋,又到给羌族发放岁赐的时候。自从一年前北边战线全面溃败,羌族连占领北边两州六城,划三城为混居区,此后每年需给羌境供给白银十万、绢十万。

这两部回回见面吵得不可开交,户部指责兵部不利,将大好河山拱手送人,此后年年岁岁还得赔款送礼;兵部则指责户部废物一个,年年搜刮民脂民膏却一直不能,不知道是不是内部官员中饱私囊,这才导致兵部军备一直跟不上。

李巽只是没想到这后面还有他的事,兵部侍郎顺势提出他十五岁那年为北境三军求粮的事,气得户部侍郎直骂血口喷人。

这事早已盖棺定论,龙椅上坐着的那位金口玉言,怎么如今见自己回京竟还能再丢上台面说么?

“听起来你们都认为李巽公正布阿了?”

见那两人停了嘴,皇帝直接点名李巽去笛州押送岁赐。此话一出四方震动,皆高声叫陛下三思,李巽擡头看向龙椅上的那人,好像前一晚两人什么也没发生,若不是朝服下的伤口疼得快烧着,李巽自己也要忘记了。

“臣领旨。”

东京往北仓共有三条路,官道有两条,穿林翻山的那一条更崎岖些,裴左拿不准那帮官兵的态度,便去问班主。

打过那一架后,他成功获得整个兰亭戏班的认可,回戏班与回家无异,才进了门,便有武生迎上来与他招呼。

“班主在吗?”裴左将外门买的烧饼递给武生孙养,成功收获小孩毫不掩饰的笑脸。

“找我什么事?”楼梯上站着一位老人,定睛一看正是班主。

“生意来了,我需要点信息。”裴左只把那腰包搁在桌上,给班主听那沉闷的声响,接着讲出他的想法,如能挑出路来,他便有办法先行去前面劫道,顺便能帮忙开起他们的第一个情报分阁。

“听起来我不得不帮忙了。”班主在地图上研究半晌,竟也没能研究出个具体章程。

这三条路看似独立,实则有许多交汇之处,周边也偶有大城,若是官兵懈怠,想要在大城逗留几日也很可能。

你很难逼一个人很快解出迷宫,班主揉了揉眼睛,说眼花需要思考。

“我听过昨天有几队人从京城偷了东西出逃,被抓住的都是死士当场殒命,唯有一队从南门出逃,为首那位的武功不属于京城任何一个叫得出名字的人。你今日与我商量要去救人,也与昨日有关吧。”

裴左坐立不安,他忽略班主是个老狐貍的事实,一点蛛丝马迹便能叫他猜出事情原委来,他贸然前来是否会对李巽不利?

“我说不好具体选那条路合适,但有个笨办法,”班主话锋一转,道,“我们可以派出三队轻功好的人沿三条路出发,发现消息后互相通报,直接去前面等。”

“朝中这些事可操纵性很大,等找到人再寻其他办法。”

“这办法可不简单。”裴左深吸一口气,试探道。

“所以年轻人,你至少得保证钱够,这样我也好替你叫兄弟们搭把手。”班主合上地图,慢吞吞地往外走,看出裴左的犹豫,宽慰道:“与朝廷对立是常事,总不能为了避着他们就不做事了。”

“按照这个办法,我们无法提前布置,会失去地利。”裴左犹豫,他不会低估对手的实力,尤其昨日刚被一群算不上强悍的兵士打得落荒而逃。

“那我便陪你走一趟吧,这戏班运行起来捉襟见肘,只希望你真能找机会拓宽讯息渠道,也令咱们兄弟多点酒钱。”

兰亭戏班很久不活动,一听说有这样又管饭又有报酬的好事,自然乐得相助,裴左不费多少力气便凑了三队,每队各带一只信鹰联络,这鹰是戏班内那位使掌的中年人提供的,他过去曾为一些将门驯养信鹰。

“那你能带鹰出来,真是好本事!”裴左不吝啬赞美,他虽算不上巧言令色,但也知道人总是喜欢听赞美。

“那家你知道,古将军,两三年家门便已凋敝,逐渐撑不起军队开支,更养不起家仆门客,自然将我等遣散。”三言两语之间,裴左一时无言,略沉默片刻,只道节哀。

“鄙姓何,单名一个巡,略长你几岁,裴小兄弟若是不介意,叫我一声大哥便好。”

“何大哥,这一路便仰仗照顾。”裴左抱拳。

三队中,何大哥独领一路,上次对峙过的老生常生寺领一路,裴左与班主一队,定下记录后便四散出发。

常老似乎也与古家有旧,他儿子被强征入伍,后来略有战功便跟着古将军做个先锋,往家里寄的信中总是不吝啬对将军的赞美,只一年前断了音信,那是宁城失守的一战,古天河将军在那场战争中大败,丧子,此后更是输多赢少。

将军曾派人送赔偿金慰问过一次,常老那时候便知道儿子多半已埋骨沙场,受儿子影响,他只是想要了解古将军是个什么样的人,于是收拾行装去了与宁城相邻的钩城居住,三月后离开前往东京,加入了兰亭戏班。

短暂接触的故事中,这些人似乎都加入这一势力不久,裴左不由怀疑这样一个体量又小、人员又新的戏班到底是如何混成消息最灵通的势力的,难道只是依靠班主百晓生的实力吗?

他打量同行的班主,越走越不觉得对方是一位老人,他实力强劲,做事干脆,毫不挑剔,行程正好时候住上房可以,情况紧急时候在通铺里凑合一晚也并无不可,倒叫裴左愈发看不出他的底细。

人不能毫无根基,总有蛛丝马迹表明他的来处,但班主却不同,他整个人像是无数个影子拼凑而出的,他随时可以变成一个新的人,或许因为他这个人本就是无数个人的影子拼凑而成的。

因为行走城镇,一路官道,裴左与班主无疑是第一个排完所有城镇的队伍,一直到流放的目的地北仓,两人都没有见到任何一只流放行队的影子。

“真是一点不走官道么,那恐怕情况不妙。”班主沉吟,军队兵痞子众多,若是不走官道,情况会更加恶劣。

“两边都还没有消息。”裴左斜坐在窗台上,手里转着一把短刀,这是他前两日从市场上淘的,一般搜寻消息一边与店主讨价还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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