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父皇，这北离太子儿臣不想当了

“娘？”

上官珏嗤笑一声，低头时突然有滚烫的液体从眼中流出。他仰起头，把那不知名的液体逼回眼中。

“我没有娘。”上官珏的声音冷淡而决绝，“父皇，你没听见吗？谁的娘会一口一个畜生喊自己儿子，谁的娘巴不得自己的孩子早点去死，好给小儿子腾位置？从她不把我当儿子那一刻，我就再也没有娘了。”

他心中翻涌起一丝苦涩，不禁想起小时候遭受的种种冷眼和欺凌。在人家还有娘保护的时候，他只有他的欢儿站在身前保护他，告诉他还不能死。

紧了紧手中力道，十指紧扣间仿佛有无形的力量抚慰着他千疮百孔的心。他对着身边是人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

莫清欢鼻子一酸，缓缓伸出手，轻柔地拭去男人眼角的泪痕。轻轻摇了摇手臂，同样绽放一个大大的笑容。

上官无忧喉头一哽，艰涩地说不出一句骂人的话。舔了舔薄唇，看着眼前跟自己像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儿子，深感无力。

是啊！他亏欠他，他们都亏欠他。

这些年，他尽力找机会弥补，却发现这个儿子早已在自己缺席的那些年长成了参天大树。

他有师父，有朋友，唯独没有父母。

他派人去查过上官珏在东陵时那些年的事。他心惊，他愤怒，他甚至想要出兵东陵为他讨一个公道。

他的皇儿却说:“父皇，你又何必把我的伤疤揭开，将我的不堪与丑陋公之于众呢！”

上官无忧的眼神在一瞬清明，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人，欣慰的笑了。

摆摆手，说道:“起来吧！此事朕会想办法解决，你们先回去吧！”

“儿臣告退。”

“民女告退。”

两人同时磕头，同时起身，动作流畅地不像话。最后，手牵着手相携走出御书房的大门。

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一阵风吹过，裹挟着风雪一起吹进了御书房，吹进了上官无忧的眼里。

他莫名就红了眼眶，他的皇儿刚刚是哭了吧！自他出生哭过一回，这是他第二回见到上官流泪。

上官无忧心酸的要命，突然趴在面前龙案上不动了。只能看清他的肩膀，在一耸一耸的抖动。

……

第二日，是一年的最后一天，原本是不上朝的。

但是，太子殿下把坤宁宫给拆了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一夜间在帝都掀起了一股巨浪。

文武百官纷纷穿上各自的战袍，五更天就候在了宫门口等候。

安公公急匆匆走了跑进养心殿，向上官无忧禀告此事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没有起身。

“小安子，你没看错吧！昨日不是说了，今日休沐不上朝。”上官无忧惊得从床上坐起身，手忙脚乱的开始穿龙袍。“肖琼，快去查一下怎么回事！”

有人影从眼前掠过，原本房梁上的一处地方少了个黑影。

“皇上，恐怕不必查了。昨日太子殿下拆了坤宁宫的消息不胫而走，现在大臣们都在议论这件事呢。”安公公跪在地上，都不敢看上官无忧那张难看的脸。

“真是混账，太子的闲话也是他们能乱传的吗？小安子，走。”

上官无忧穿上龙袍，踏着月色出了寝宫往金銮殿而去。

看着眼前一片乌泱泱的人头，正七嘴八舌地讨论昨日之事。上官无忧第一次觉得做这皇帝也忒没意思。

每天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也就罢了，还有听一群老迂腐老学究的喋喋不休。

揉了揉胀痛的眉心，他一拍龙案怒道:“何事吵吵囔囔，真当这金銮殿是菜市口吗？再敢无故喧哗，小心朕打你们板子。”

威严嗔怒的声音回荡在金銮殿上，迟迟没有消退。

底下瞬间安静如鸡。

原本闹哄哄的场面，瞬间落针可闻。

各位皇子姗姗来迟，却迟迟不见太子殿下的身影。

上官佑在殿首的位置站好，看了看最中央那个地方空空如也，别提心里有多高兴了。

文武百官一看这情况，又开始议论。

“太子殿下为何没来？”

“太子殿下莫不是怕了吧！”

“太子殿下现在是越来越随性啦，难道这北离的江山要变天咯？”

上官佑一听到这些话，嘴角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立马出列朗声道:“父皇，暂且不说今日太子为何没有上朝。昨日他拆了坤宁宫的事情就很离谱，这坤宁宫是他想拆就拆的吗？简直太不把父皇看在眼里了。”

他说完就退回了原处，勾起的嘴角显示此刻的内心有多狂喜。昨日他一得到消息，就叫南宫璃花了不少功夫才把上官珏拆了坤宁宫的消息传播了出去。

尉迟严站出来，朗声道:“微臣也觉得太子殿下的行为不妥，再怎么说婉儿也是太子的母后。太子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太不把皇后看在眼里了？”

皇帝在上官佑和尉迟严的言语刺激下，眉头紧蹙，面色也越发阴沉。他看向身旁的安公公，沉声道：“小安子派人去看看太子在干什么，为何不来上朝。”安公公领命后匆匆离去。

此时，一名大臣站了出来，“陛下，臣认为此事需彻查。太子殿下竟敢擅自拆毁坤宁宫，此乃大不敬之举。若不追究责任，恐难以服众。”其他大臣纷纷附和，一时间朝堂上争论不休。

皇帝无语望天，一声怒吼道“来人，宣太子速速进宫。”

上官珏匆忙进宫的时候，文武百官群情激愤恨不得亲自去太子府叫人。

自然也没人注意到，黑沉着一张脸的上官珏已经站在了大厅中央首位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