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催眠
楚晗掀开白色的被子下床，弯腰时，墨黑的长发随着动作，散落在胸前，遮住了大片旖旎，像鲜红的蔓纱，落在人的眼眸，她捡起被扔在地板上的暗蓝色连衣裙，已经不能穿了。
她发消息给助理，让她给她送一套贴身衣物和一条连衣裙过来。
楚晗上前夺过沈木白指间燃着的香烟，摁灭在旁边床头柜上的玻璃烟灰缸里，嗓音有些沙哑，却依旧温柔撩人，像淅淅沥沥落在叶片上的雨滴：“催眠并不能直接控制一个人的意识，你想把你亲妹妹变成你的傀儡，为什么？”
沈木白极其英俊帅气的脸上，浮现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我妈可没有给我生过妹妹。”
他的避重就轻，让楚晗扯唇冷笑，她看着他的眼睛，淡漠地僵持着，心里蔓过疼痛，她想伸手按住，却又无从下手：“沈木白，你想做什么？”
“宝贝，你很好奇吗？”
沈木白的轻佻，总是让楚晗无可奈何，却又可悲地深陷其中，明知他不爱她，明知他跟她只是玩玩，明知他也是在利用她，而她却不想抽身，她对他的爱，早已变成了依附在树枝上才能生存的藤蔓。
顽强又固执。
“我会帮你。”楚晗俯身吻在沈木白的唇上，淡淡的香烟味被裹挟在舌尖，“你别后悔。”
——
每次从楚晗的心理咨询工作室出来后，沈汐柠都觉得浑身乏力，仿佛她是沉睡了很久的蝴蝶，醒来后，连展翅的能力都消失了。
但是看到哥哥沈木白后，沈汐柠苍白的小脸上，瞬间便扬起了笑，眼睛里满是惊喜：“哥哥，你怎么来了？”
沈木白抬手，像抚摸小狗般，摸了摸沈汐柠的脑袋，声线温和亲昵：“来接你。”
沈木白朝站在他们身后的楚晗颔首示意后，便拉着沈汐柠走了。
沈汐柠坐在副驾上，时不时侧目看向专注开着车的沈木白：“哥哥，我们去哪？”
“先带你去吃饭。”
听到要去外面吃饭，沈汐柠瞬间害怕颤抖起来，她连忙从帆布包里摸出墨镜和口罩戴上，戴好后，才把卫衣的帽子也戴上。
它们仿佛是她握在手里的盾牌，抵御着四面八方朝她射过来的毒箭。
红绿灯口，沈木白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地明知故问道：“柠柠，你为什么害怕人群？”
沈汐柠的双手紧紧地抓着帆布包，似想起什么，小小的身子抖动得更加厉害了，她摇了摇头，不想说。
沈木白没强求，而是又问道：“你会听哥哥话吗？”
沈汐柠想也没想就回答道：“我会！我只听哥哥的话！”
沈木白轻笑，只当是楚晗的催眠效果显著，把沈汐柠催眠成了一条听话的小狗。
沈木白带沈汐柠去了一家偏安静人少的西餐厅，女服务员引领着他们去到二楼靠窗的位置。
沈木白身上自然而然散发出的矜贵气质，一看就身价不菲，所以即便沈汐柠穿着，行为举止怪异，餐厅里的所有工作人员也不敢用异样的眼神去打量，猜测，议论她。
所有餐品都上齐后，沈汐柠下意识地望向周围，除了远处吧台里面有正忙碌着的服务员，他们周边都没有客人，确认没有人在注意她，她才慢吞吞把口罩摘了，刚拿起刀叉，想了想，她放下餐刀，又把墨镜和卫衣帽子也给摘了。
沈木白瞄了她一眼，唇角上扬，低头继续切着牛排。
女服务员来上红酒时，沈汐柠捏着叉子的手微不可察地颤抖起来，她始终低着头，眼睛紧盯着面前的牛排，不敢乱瞟，不敢看向任何人。
女服务员把红酒杯放在沈汐柠的左手边，即便沈汐柠低着头，她只瞥见她的侧脸，却也被她的长相惊艳到。
好漂亮！女服务员在心里忍不住感叹的同时又充满了疑惑，不懂面前这么漂亮的小女生，为什么要把自己遮得这么严严实实。
沈汐柠吃饭很慢，却吃得并不多，沈木白很耐心地等着她，让她多吃点，太瘦了。
沈汐柠乖巧地应着，比平时稍微多吃了一些。
出了餐厅后，沈木白打算带沈汐柠去参加他们那个圈子的聚会。
沈汐柠不想去，浑身都写满了抗拒，像硬塞满嘴的葡萄，再也咽不下去：“我可以回家吗？”
“不乖了？”
沈木白的声音和平时没什么不一样，却让沈汐柠觉得很有压迫感，即使很不愿意，她也不敢再说什么。
到达华乔会所，沈汐柠又开始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她抓着沈木白的衣摆，很紧张害怕地跟在他的身后，她始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白色鞋子，进入到喧嚣的声音，踩在摇晃的光影下。
她害怕到想哭，只想回家，回到一个安全的角落。
推开包厢门进去，里面的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来人，所有人的视线从沈木白的身上，移到躲在他背后的那抹黑色身影上。
“你带谁来了？”俞泽最先开口问道，半天看不到沈木白身后的人，他站起身歪着头去看，好奇死了，“谁啊？”
“我妹，沈汐柠。”
沈木白大大方方，毫不避讳地朝众人介绍着，然后把沈汐柠拉到沙发最边上坐下。
整个包厢，仿佛有瞬间的静止，同在上流社会豪门圈层，大家或多或少听过沈家有一个私生女，因为某些他们不可知的原因，很小就被送去了特殊学校，他们从来没有见过。
好几个人瞥向沈丝妍，却不敢明目张胆问什么，大家虽然是朋友，却谁都聪明的知道有些人不能得罪，所以在一些心知肚明的事情上，比谁都有分寸感和边界感。
发现她似乎并不受什么影响，也都把视线移向了，从头到尾都低着头，默不作声的沈汐柠。
她戴着墨镜和口罩，根本看不见她长什么样，让他们觉得她不是长得丑就是个奇怪的人。
很快包厢门又被人推开，进来的人是顾竞和江晨枫。
坐在沈丝妍两边的朋友，看到顾竞进来，都纷纷自觉起身给他让坐。
即便沈汐柠已经尽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但她一身行头实在太打眼，江晨枫走到她侧前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视线从她身上，慢悠悠移向沈木白：“这是？”
俞泽兴致盎然地抢着回答，打趣道：“你小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