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流血
炙热的阳光裹挟着热风向沈汐柠扑面而来，李书若面向她坐在围墙上，冷眼看着她，语气带着怒斥的微抖：“别过来！”
沈汐柠停下脚步，燥热的微风拂过，扬起她天蓝色格子连衣长裙的白色纱边裙摆，发丝凌乱地飘在她过分漂亮精致的脸颊上，却丝毫不影响她的美，反而给她增添了一份清冷孤傲感，惹得李书若更加怒不可遏。
“沈汐柠，我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你，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还要抢我的男朋友？为什么让他跟我分手，为什么让他不要我——”
李书若声嘶力竭地不实质问，让沈汐柠蹙眉，但她仍然和风细雨，柔声细语，不想刺激到她：“我说过了，我没有抢你男朋友，我和江晨枫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我有男朋友，你先下来好吗？”
李书若的长发在风中凌乱，像飘在海上的黑色丝巾，飘散到让沈汐柠的心跳，莫名在不知不觉中加速到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
“你有男朋友还抢我男朋友，沈汐柠，你怎么这么贱呀。”
沈汐柠下意识地往前，澄澈纯净的黑眸里溢出淡淡愤然：“我说了，我没有。”
“别过来——”
李书若的嘶吼，像咆哮的雷雨天，制止着沈汐柠再一次地迈进。
“沈汐柠，你知道吗，我从一开始就不喜欢你，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过好朋友，你根本就不配拥有好朋友。”
身体随着李书若慢慢站起来的动作而微微颤抖着，手心不知不觉溢出的汗，很快蒸发在烈烈炎日下，随着她摇摇晃晃的身体，沈汐柠觉得目眩神离，仿佛身体的全部感知能力都被抽空，只剩下心慌又苍白的劝阻：“你快点下来，小心掉下去。”
“沈汐柠——我如果掉下去都是因为你！我讨厌你，我恨你——”
李书若拿她自己的生命来威胁她，让沈汐柠恍然被人拿着绳子狠勒在脖颈，让她窒息到眩晕，阳光像喷洒出的酒精，刺激到眼睛都泛着疼：“有什么话我们可以好好说，你先下来可以吗？”
李书若根本不管沈汐柠在说什么，即使害怕紧张到双腿都在颤抖，却还是继续辱骂着她：“沈汐柠，你就是个贱人，靠着你这张脸到处勾引男人，你不觉得你自己很恶心吗？你怎么那么贱呀，你妈没教你要做一个三观正的人吗？你知不知道你这张脸，有多让人讨厌，你就应该像你以前那样，把你这张贱脸藏在口罩下啊，摘下来勾引男人干什么。”
极端强烈的情绪波动，瞬时像一只无形的手，忽然就把沈汐柠拉回到恐惧的漩涡里，但她仍面不改色地仰视着李书若，声音麻木到像融化在这炽烈阳光下的冰块，消散到感受不到任何温度：“你骂得对，可以下来了吗？”
沈汐柠平淡的反应让战战兢兢的李书若气急败坏，情绪细微的浮动，使身子猝不及防往后偏倒，吓得她和沈汐柠的脸颊瞬间变得苍白。
那种接近坠亡的刹那求生恐惧，心惊胆战，恐怖到像是玩极限运动时，失去心跳的刹那空白。
好在李书若及时稳住身体后，疾如旋踵地跳了下来。
那种全身倏忽过电般泛冷的感觉，整个心脏因剧烈恐惧而骤停的瞬间，随着李书若的落地，又迅速消散，仿佛从未来过的惊恐，沈汐柠面无表情地看着站起身来，怒视着朝她冲过来的李书若。
“害怕了？很庆幸我没有摔下去吧，不然我很可能就变成你朋友时序那样了，成了个植物人。”李书若冷笑，“沈汐柠，是不是只要对你好的人，都会遭报应啊？因为连老天都觉得你不值得被爱。”
沈汐柠骤然抬手掐在李书若的脖子上，声音冷若冰霜，仿佛从地狱的缝隙而来：“李书若，你是觉得我很好欺负吗？”
李书若锋利的长指甲，怒火中烧地推掐在沈汐柠的手腕上，锥刺般的疼痛刺激到沈汐柠更加用力失控地掐在她的脖子上。
两个人都在狠命地较劲。
缺氧窒息到李书若本能地抡起拳头，使劲地砸在沈汐柠的脑袋上，掐在她脖子上的手终于松了点力道，她立马难受地推开沈汐柠，难耐地咳嗽起来，她上前扯起沈汐柠的头发，歇斯底里的谩骂起来：“你这个疯婆子，贱女人，不要脸的小三，你是想杀了我吗？”
膝盖，大腿，小腿，手臂，身体各个部位都被用力地踢打，捶打，痛觉却暂时隐匿在了失控的情绪下，两个女生打得不可开交。
虞婉上来看到这一幕，只觉得荒谬到难以置信，她没想到她儿子喜欢到对她屡次无礼，看起来柔柔弱弱，温温柔柔的小女生，居然还会打架，简直不可理喻到让人大跌眼镜。
“沈汐柠，你在干什么！”
虞婉的声音，跟她保养得体精致的脸一样有气质，此时却染上了不耐的愤怒：“简直丢人现眼。”
沈汐柠回头看向虞婉，右下颌被猝不及防又挨了一拳，她面无表情地推开李书若，想结束这场闹剧，却没有想到李书若被她推倒在了地上。
李书若顿时扭曲着脸颊，痛心疾首地捂着肚子大喊着：“好痛，好痛。”
有鲜红的血顺着李书若的大腿流下来，染红了她白色的裙子。
从出生开始就养尊处优，长大又被老公疼爱，保护得极好，儿子又很有能力的虞婉，从来没遇到过需要自己去处理的任何特殊紧急情况，一时慌神到语无伦次，只一味地责怪着沈汐柠。
“你推她干什么？她这是怀孕了吗？”虞婉把奢侈品包扔在地上，蹲下身去扶起李书若，侧头怫然不悦，心急火燎地仰视着脸色变得极白的沈汐柠，“你还杵在那里干什么，打120啊！”
沈汐柠像是失去所有反应，虞婉的怒视，疾恶如仇的神色，倏忽把她拉回到过去，她凝视着李书若从腿间流至脚踝的鲜血，她仿若和过去那个弱小，无助的小女孩重合在了一起，意识错乱到晕厥。
在倒地的那一刹那，沈汐柠想，如果李书若的小孩没有了，她该怎么办，没有人会选择，站在她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