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外传二十七
剑气涌动，全身的血液像是烧开了的水剧烈沸腾起来，上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几年前见到九大妖神的时候。迷雾散去，一个人影凭空出现在百米不到的位置，缓缓向他走来，等他走近了。
小道士有些摸不着头脑，这就是东皇太一？
眼前这人看起来更像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唇红齿白，
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轻缓，如芝兰玉树，光风霁月，说不出的尊贵雅致，如诗似画。一身青白色的衣裳，看起来便是轻薄柔软，针线细致，绣着红色的飞龙图案，张牙舞爪，栩栩如生，好似要从衣服上蹿出来一样。
这个反差有些大，小道士一时难以接受，十大妖神奇形怪状，要不就是九个脑袋，要不就是四不像的怪物，独角的飞鸟，突然这么一个面容清秀正常的男子让小道士很是惊愕。不禁没有感受到属于妖王的杀意，反而是如沐春风，给他一种很熟悉的感觉，一点也提不起杀意，很难将他与苏九口中无恶不作的妖王联想到一起。
尤其是他那双眼睛，清澈的像是天上的明月，映着满天星河，这双眼睛小道士在另一个人身上也见过，那个人是苏九。
小道士摆剑指，微微垂头，“无量天尊，贫道姓杨，名巅峰，乃昆仑山太乙真人门下。”
东皇太一微微一笑，”杨巅峰？好名字，是跟太乙一个姓，难道你是太乙的孩子？说起来，我们算是同门，你还要尊称我一声师叔呢。“
小道士摸不着头脑，这一上来就认亲戚是什么道理，他俩不应该是打个你死我活，昏天黑地，这气氛反倒像是回老家过年，遇到了一个许久未见的远方亲戚。
“不信你可以问问你师父，当年我与你师父太乙一起入的昆仑门下。“东皇太一自顾自的说着，”后来也是经过师父的介绍才得以帮助女娲大人做事。”
“我师父说师祖一共才收了两个弟子，一个是通天教主，另一个就是他自己。”
“你师父在骗你，想当年昆仑门下是何其风光，内外门弟子汇聚一堂，天下有识之士从四面八方赶来，络绎不绝，就连龙凤麒麟三族也派遣门下弟子赶赴昆仑。昆仑十二门更是人才济济，立于鸿蒙之巅，傲视群雄，普天之下未有不闻其名者。”说到这里，东皇太一轻叹了一口气，苦笑道：“只可惜旧人已逝，风光已去。”
他的神情语气不像在说谎，小道士却无心探查事情的真与伪，眼神死死盯着他，师父曾告诫过他，那些个张牙舞爪的狗往往都是虚张声势，会咬人的狗从来不叫。
“别对我这么抱有敌意，我们之间好像并无冤仇，今天也是第一次见面。”东皇太一注视着小道士那双充满杀气与敌意的眼睛。
“你率领妖族进攻中州之土，我奉师命守护这浩然天下，道不同不相为谋，更何况你我走在相对的路上，又如何不是敌人。其二，你手下十大妖神，六者皆数死于我手，想必也早已对我恨之入骨。要不然也不会于我下战书，你我就不会站在这里。“小道士有理有据，声音沉稳有力。
“说起来确实是这个道理。“东皇太一笑颜依旧，”可是我们为什么会成为敌人呢？你守护的是这浩然天下，难道浩然天下就包括中州一片土地，置其余八州万物生命于不顾。“
这是哪门子道理？小道士微微蹙着眉头，出言反驳，”你是草原上的雄狮，难道还需要人保护，相比之下被你猎杀的麋鹿才是我保护的对象。“
“弱肉强食天经地义，雄狮猎杀麋鹿是为了生存，妖族进攻中州也是为了生存。”东皇太一说，“就像人类也会吃掉比他们弱小的猪马牛羊甚至圈养他们。”
“人不是动物，人有理智，有思想，所人不能像动物一样弱肉强食，如果那些做了，人和动物还有什么区别。”小道士一字一句的反驳着东皇太一的言论。
“人本身不就是动物，弱肉强食，适者生存这是自然的法则，人类诞生至今，不就是斩杀了一个又一个落后于时代的同类，才得以繁衍壮大的吗？”
”社会的文明程度取决于其弱者的关怀，弱肉强食的社会恰恰是野蛮落后的表现。“小道士针锋相对。
东皇太一忽然笑了，清澈如明月般的眼神荡起波纹，”这么说来当初以鸿鹄老祖为首的三神剿灭远古荒兽是不义之举了，二代三神灭了龙凤麒麟三族也是违背道义了。“
“你在偷换概念，远古荒兽作恶多端，扰乱世间和平，龙凤麒麟三族夜郎自大，目中无人，随意争斗，生灵涂炭，二者理当应诛。而如今，人族居中州之土，与世无争，又怎能与两相对比，不过是你们与巫族争斗的牺牲品罢了。”
“从盘古开六合，到三神破洪荒，再到三界六道划分，哪一次大的行动，没有卷入一些无辜的牺牲品？“东皇太一的眼神不再淡然，多了几分慷慨激昂，“婆婆妈妈，一会在意那个，一会留心那个，大业何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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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大业难道就是建立在白骨之上吗！！道士同样是语气愤慨，不禁想到了牺牲的兵长，战死的胡子将军，以及他认识的不认识的无数将士，他们本该与家人度过这不算太坏也不算太好的一生，却因为这场战争全部都毁了。
此言一出，东皇太一一下子愣住了，在他面前的人似乎变成了当年的太二，半晌才笑了笑，“不愧是太乙的徒弟，话语语气都与当年的太乙别无二致。那我问你，如今的九州大地和平吗？南有妖族，北有巫族，人族占据中州之土，三族分占九州，更有数不过来的种族，部落分布在这片大地上。“
东皇太一顿了顿，“不说别的，就光是中州一块土地分布了多少个部落，你数的过来吗？大大小小差不多能有万千把来号，你觉得他们会和平相处吗？显然不会，杀戮争斗不断，男人战死沙场，女人孩子沦为俘虏，任人宰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