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让我当纪律委员!
他让我当纪律委员!
自常则在廖思诚的支持下参加了校队后,不该有的谣言在七中传开,无非是些猜测他们关系的无聊废话。
大多数人认同的猜测是,廖思诚是常则的一个亲戚。
当然有人上赶着去问当事人常则,不过最后都被他臭骂一顿,后来就很少有人提起了。
小道消息通常很灵通的一些人也打探不到,就连和常则关系最铁的胡惟一也不知情。常则放学从来都是一个人走,现在是,之前也是。
——晚自习的灯光白惨惨地打在黑板上,肖平亿的声音像台老旧的收音机,时不时卡顿两下。
距离上一节生物课还是一天前,肖平亿不是不想来,是他的确“身体抱恙”。
他的喇叭嘴也真该治治了。
"这个...咳咳...细胞有丝分裂..."他扶着讲台咳得满脸通红,脑门上全是汗。
常则转着笔,余光瞥见后门被轻轻推开。廖思诚抱着一摞作业本悄声进来,带进一缕走廊上微凉的夜风。他拉开椅子坐下时,椅腿和地板摩擦出细微的声响。
"老肖快不行了。"常则压低声音,笔尖戳了戳廖思诚的教案本。
廖思诚没擡头,钢笔在纸上沙沙地走着:"嗯。"
常则见他没什么反应,撇撇嘴,吐槽廖思诚真狠心。肖平亿的声音断断续续,这课上的…
其实廖思诚也不是狠心,他只是对于前天老肖传常则和胡惟一的谣而“耿耿于怀”。
常则开始在廖思诚教案空白的边缘处画简笔画。
前排的胡惟一偷偷摸摸回头,做了个喝水的动作。杨年呈立刻会意,从书包里掏出瓶矿泉水,猫着腰往前传。
"啪!"
水瓶砸在刘希脚边,滚了两圈停在过道中央。肖平亿的咳嗽戛然而止,教室里瞬间安静得能听见窗外的蝉鸣。
"谁..."肖平亿的破锣嗓子刚挤出一个字,突然又剧烈咳嗽起来。
廖思诚终于放下笔。常则看见他镜片后的睫毛颤了颤,然后伸手从公文包里掏出盒润喉糖,啪一声搁在桌面,轻轻推到桌子中间。
全班目光齐刷刷聚焦过来。
常则盯着那盒糖看了三秒,突然"啧"了一声。他抓起糖大步走向讲台,塑料包装在寂静中哗啦作响。
"吃。"他把糖拍在讲台上,"别咳得跟肺痨似的。"
肖平亿的手抖得像筛糠,眼眶莫名红了一圈。
下课铃适时响起。
常则转身往回走,发现廖思诚正在他作业本上批注,红色墨水晕开一小片。
"多管闲事。"常则踹了脚桌腿。
廖思诚笔尖一顿,擡眸淡然道:"糖是你给的。"
月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落在两人之间的桌缝里。前排的胡惟一突然小声唱起来:"感恩的心~感谢有你~"
全班哄笑中,肖平亿含着糖,抱着教材红着眼睛出了教室。
老肖一向喜欢说,“愿意为教育事业奉献一生”,可能是因为他一直对学生抱有期望,他也是挺感性的一个中年男人。
——
向姨擦着手从厨房出来时,常则正瘫在沙发上打游戏。廖思诚坐在餐桌前批卷子。当然,这是基于常则已经完成了当天练习,另外,常则的确好久没有痛痛快快的玩过了。
……
"阿诚,小则,"向姨把围裙挂到厨房门后,声音轻快,"先生和孟太太过几天要回来了。"
常则的手指猛地停在屏幕上,游戏角色瞬间被击杀。血红的"gameover"字样跳出来,映在他骤然绷紧的脸上。
"回来干嘛?"他听见自己嗓子发紧。
向姨正低头换鞋,没注意到他的表情:"说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廖思诚的笔尖顿住了,墨水在纸上洇出一个小圆点。他擡头看了眼常则,面上看不出情绪:"知道了。"
是夜,别墅外的盛阳灯火通明,便利店和超市的红蓝招牌照亮了整条街。
常则想起半个月前第一次见廖克行。距离上一次打架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廖思诚管着还真就认了?
"我上楼了。"常则丢下一句话,顺手抓起书包,脚步声在楼梯上踩得很重。
向姨疑惑地看向廖思诚:"这孩子..."
"没事。"廖思诚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他作业没写完。"
有时候廖思诚也会撒谎。
二楼的房门"砰"地关上。常则把书包甩到床上,站在窗前点了一根烟。
夜色里,对面楼的灯光像一个个小格子,有人在做饭,有人在看电视,平凡得刺眼。
他想起搬家那天,孟恬摸着新家的真皮沙发,眼睛亮得像星星。而廖克行就站在她身后,手搭在她肩上,像个胜利者。
烟灰掉在地板上,烫出一个小黑点。
他终究没有抽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