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22日

11月22日

日历翻到11月22日这天，我起了个大早。

次卧的窗帘没拉严，晨光漏进来一道金线，正好落在床头。我盯着那道光线看了几秒，突然一个激灵爬起来——今天是陆骁然的生日。

厨房里已经有响动。我轻手轻脚推开门，看见陆骁然正站在灶台前煎蛋，身上套着那件洗得发灰的卫衣，头发乱糟糟地支棱着，像是刚被枕头揉过。

“早。”他头也不回地说。

“早……”我扒着门框，心跳莫名加快，“那个……生日快乐。”

他手里的铲子顿了一下，侧头看我：“嗯。”

就一个“嗯”？

我绞着睡衣袖口，准备好的长篇大祝词全卡在喉咙里。陆骁然把煎蛋盛进盘子，推到我面前：“吃饭。”

我乖乖坐下，小口咬着蛋边，目光却忍不住往客厅瞟——蛋糕盒藏在冰箱里，戒指盒塞在书包夹层，连陈小雨帮忙挑的包装纸都叠好了放在抽屉底层。

“看什么？”陆骁然突然问。

“没、没什么！”我差点被蛋黄呛到。

他挑眉看我，伸手弹了下我的额头：“专心吃。”

上午的课我几乎没听进去。

陈小雨在纸条上写：「戒指送了吗？」

我回：「还没，想晚上给。」

「晚上？不现在冲回家给他惊喜？」

「他白天要去复读班自习……」

纸条被老师没收了。

放学铃一响，我第一个冲出教室。公交车上，我紧攥着书包带，满脑子都是预演的台词——

“陆骁然，这是我自己做的，不是情侣戒！就是……普通生日礼物……”

——蠢毙了。

我在家门口深吸一口气，钥匙插了三次才对准锁孔。推门进去时，屋里静悄悄的，只有厨房飘来淡淡的奶油香。

“陆骁然？”

没人应。

餐桌上放着一张便签：「蛋糕店取货，20分钟回。」

我松了口气，立刻飞奔到次卧，从书包里掏出戒指盒。深蓝的绒盒只有掌心大，内侧两颗银戒静静躺着，在台灯下泛着哑光。

“该放哪……”

直接递给他？太尴尬。藏蛋糕里？万一他一口咬到……

正发愁，门锁突然“咔哒”一响。

我手忙脚乱把盒子塞进枕头下，冲出房间时差点撞到墙。陆骁然正好推门进来，手里拎着蛋糕盒，目光落在我通红的脸上。

“跑什么？”

“没、没跑！”我背着手贴墙站，“蛋糕取到了？”

“嗯。”他把盒子放在餐桌上，“草莓的，如你所愿。”

我凑过去看，蛋糕上果然缀满鲜红的草莓，奶油写着「19」两个数字。

“蜡烛呢？”我翻抽屉，“要插19根。”

陆骁然按住我的手：“一根就行。”

他的掌心很暖，覆在我手背上像块烙铁。我触电般缩回手，耳根烫得厉害：“那、那许愿呢？”

“没愿望。”

“怎么可能！”

他转身去厨房拿盘子，声音混在水流声里：“实现不了的才叫愿望。”

我愣在原地，突然想起他游戏id的签名档：「愿是一颗星」。

晚餐很简单，番茄牛肉面加蛋糕。

陆骁然吃得很快，像是过生日的是我而不是他。我小口啃着草莓，目光时不时往次卧飘——戒指还在枕头下。

“陆骁然。”

“嗯？”

“你……以前怎么过生日？”

他放下叉子：“不过。”

“一次都没有？”

“当兵那年，炊事班煮了碗长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