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闻之颂假装听不见。鼻息落在宿郁池的脖颈,他擡眼,看着宿郁池,说:“你受伤了。”
宿郁池推他:“下去。”
“哦,”闻之颂擡起脑袋,看着暴怒中的宿郁池,迟疑地松手,“我给你拿了药,要我帮你涂吗?”
宿郁池趁他迟疑的功夫,一把将人推开。他冷着脸,从地上爬起来,将扣子从上扣到下面:“不用。”
闻之颂也站了起来:“那怎么行。”说着,他直接把药搁在宿郁池的口袋里。
宿郁池想着后脑勺那伤口,抿唇,缓了语气,说了声谢谢,回头看了一眼垃圾桶,正好瞧见那个白色的药瓶子。宿郁池低头捡起来,看了一眼。
英文写的——
opioidreceptorantagonists.
阿片受体拮抗剂。
宿郁池捡了起来,没有说话,他往门外走,闻之颂也连忙跟了过去,又是那副挂着假笑的,对谁都笑呵呵的模样。
“这是眼镜,你先戴着。”
“去房间,先穿鞋子。”
依旧是二楼。宿郁池跟着声音走,好巧不巧,半路碰见了那个折返回来要拿东西的魔术师,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骤然凝固。
宿郁池舔了舔那还残留草莓味的唇齿,慢慢捏紧了拳头,在看见魔术师要走的瞬间,他快步走过去,掰过魔术师的肩膀,就要揍过去。
那魔术师自然也不是什么好惹的,反过来就捏着宿郁池的手,挡住他的攻击后,就开始反击。
新仇旧恨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了。恢复了力气,宿郁池根本不留情面,招招都是用尽全力。
闻之颂就站在旁边,没有去帮忙。他只是歪头看着,在发现魔术师要使诈时,就捏着手里出现的扑克牌,扔了过去。
扑克牌跟锋利的刀似的,直接扎在魔术师那拿着针的手。针掉了下来,宿郁池一个过肩摔,掀翻魔术师的刹那,胳膊横在他的脖颈,用力压过去——
呼吸被剥夺了大半,魔术师脸都憋得通红,他挥舞着手用力挣扎,却被宿郁池一把掐着,“咔嚓”一声,全扭断了。
“啊——”
宿郁池不管那惨叫声,哐哐地朝他脸上揍了几拳,揍累了,就喘了几口气,平复一下内心,站了起来。
闻之颂弯腰把那针捡了起来,递给宿郁池:“这是刚刚他要扎你的东西。”
宿郁池接了过来,看着那肿成猪头的脸,他冷笑一声,按着魔术师的手,直接把针扎进去。
十指连心,魔术师挣扎不了,全身剧烈地抖动着,惨叫着,嘶吼着,痛不欲生。
“宿郁池!你!你等着!”缓了一会儿,惨叫声变小了,血迹斑斑的脸上,睁开了一条缝,是充满恨意的,“我要——杀了你——”
宿郁池站了起来,一脚踢了过去。
椅子砸在后脑勺,当时的疼痛谁知道双手双脚被绑着,整个人泡在水里,体温极速流失,加上那些被魔术师刻意针对的游戏——
宿郁池越想,心里的杀意就越重。在魔术师继续放狠话的时候,宿郁池再度踹了一脚。
“你也只配放狠话。”宿郁池冷道,“现在不还是跟狗一样”
魔术师抖着身体,张嘴,那血就跟溪流似的淌。最后喷了一口血,他直接晕了过去。
闻之颂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帕子,递给宿郁池,说:“脏死了,赶紧擦擦。”
宿郁池解气了,心里也觉得舒服多了。他揉了揉手腕,把帕子接过来,刚要擦手,不远处传来尖叫声。
宿郁池连动作都没停,慢条斯理地擦了擦着手指上的血迹,擦干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又沾了鲜血,走到闻之颂面前,面无表情地给他把那张脸画丑了。
闻之颂任由他画。他眯着眼睛,缓缓地翘起唇角。血色与笑容相融合,是一种野性的、血腥的、变态的视觉冲击。
宿郁池把帕子叠了起来,侧头看向那赶过来的人——穿着公主裙的女生、林芝、苏月,还有那船长。
“你!宿郁池!”那穿着公主裙的女生似乎是不可置信,捂着嘴看着那奄奄一息的魔术师,天塌了一样,“你做了什么?你这个疯子!”
宿郁池把帕子放进自己口袋里,没什么情绪地往前走了一步,看着那往后退了一步的人,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我的脑袋是你砸的。椅子都裂开了。”
“你和魔术师把我捆了起来,还把我困在水池里,妄图利用规则淘汰我,”宿郁池说,“你们能这么做,我为什么不能”
公主裙的女生抖着手,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那你也不该杀了魔术师!你杀了他,我怎么办……我怎么办?”
宿郁池把从垃圾桶里找出来的药扔在地上,他看着面前的人面色在那一瞬间惨白,心里有种报复后的快感和那自己察觉不到的叹惋。
一直没出声的苏月忽然开了口:“opioidreceptorantagonists.阿片受体拮抗剂——她有x瘾。”
遮羞布彻底撕开了。
小丑说的地方,在水上乐园。下午说的不玩游戏,现在又要玩了。小丑反悔了。
这里的水上乐园和平时的不一样。实打实的在湖里。湖面巨大,足有两个足球场那么大。几个漂浮在水面上的电动船,表坚硬如铁,里面却只能容纳两个人。
小丑坐在地上,低头看着时间,终于在按下五点的闹钟时,他看到了那最后来此的玩家——穿着公主裙的女生。
“啊,还好没迟到呢。”
魔术师是不可能到的。宿郁池没杀他,闻之颂也不想动手。前者因为知道魔术师肯定会死,不想脏了自己的手,后者则是利用规则,让魔术师多受点苦。
那公主裙的女生不发一言,冷着眼,看了一圈,目光落在宿郁池和闻之颂身上,眼神狠了起来。
宿郁池懒得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