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34章
宿郁池没着急过去，只是让闻之颂跟着他，来到了刚刚的抽屉旁，他先是指了指书架，然后说：“5、6、3、1。”
闻之颂摸着锁，借着烛光输入。锁开了，抽屉也正好打开。他没犹豫，往外面一拉——
里面只有一张纸，纸上照旧是拉丁语。宿郁池想看看自己认不认识，但很可惜，他认不得，回头看着闻之颂，正好错过他阴鸷的眼神。
闻之颂敛了眸中所有的情绪，转而又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他接过宿郁池手里的纸，给他翻译：“伙计，找错了吧！”
宿郁池想将纸条抽了回来，但闻之颂不让，他拿着纸条靠近了烛火，任由烛火烧纸条。宿郁池直觉这纸条不对劲，一把夺了过去，灭了火，冷眼盯着闻之颂：“闹什么？”
“我没闹，”闻之颂说，“就是不喜欢这纸条。感觉我被耍了。我太不开心了。”
宿郁池简直不想搭理他。他不知道闻之颂又在瞒自己什么，但总归与杀自己脱不了关系，所以说出来的话都比较恶毒。
“不开心”宿郁池无情说，“那就去死。”
但这次闻之颂倒是没反驳，反而问宿郁池：“死了的话，一个人是不是很孤独唔，不过还好有你陪我，我不至于觉得亏。”
“……”宿郁池继续摸索着墙壁，抽空回复，“我不会死。要么你会。”
“可是我们两个是困在一起的。”闻之颂耸肩，“你又打不过我……要是出不去了，我们肯定会死的。”
宿郁池：“滚。”
“宿郁池，我……”
“闭嘴。”
闻之颂立马闭嘴。
房间看似大，但当真正挨个找的时候，也没有多大。宿郁池挨个地翻，挨个地找，密码和推理的锁一个接着一个，看似有关联的物品实际上根本没有任何关联。宿郁池不得不重新梳理思路，去想这些东西的关系。
可是，他们找到的东西太杂、太乱了。光是锁和密码，粗略估计一下，都有上百个，宿郁池头大了。他觉得疲劳，也觉得热，下意识地脱了厚重的外套，扔在地上，想着这房间里是不是还有什么地方他们没有注意到。
蜡烛越来越少。为了节省，他和闻之颂只能用一个。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喜欢在宿郁池面前叽里呱啦说着话，偶尔捣乱的闻之颂，此刻竟出奇地安静下来了。
他陪着宿郁池找，自己也在找，终于在第三次翻这个房间的时候，闻之颂撇了嘴，不动了。
宿郁池不想去管他，他也烦躁得很。因为这个房间给他一种错觉，是一种根本出不去的错觉。
“闻之颂。”宿郁池没忍住，擡脚走到闻之颂面前，微弱的烛光下，宿郁池看着闻之颂，刚要说什么，却发现闻之颂有哪些地方不对劲。
“你怎么了？”
闻之颂脸颊通红一片，他坐在椅子上，将胳膊横在自己的额头，似乎是没听清楚宿郁池说的话，眼睛眨了眨，擡眼看向宿郁池。
宿郁池伸手去碰他的额头，却发现他的皮肤烫得吓人。他立马抽回手，看着闻之颂，说：“药膏呢？”
闻之颂沉默片刻：“没有。”
“怎么会没有”
这次，闻之颂缓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费力思考宿郁池说了什么，才慢吞吞地说：“小丑。”
小丑
宿郁池蹙眉：“你不是主系统身边的人吗？平时难道没有藏点吗？”
闻之颂抿唇。他呼出气来，呼吸都烫得吓人。
宿郁池不知道怎么回事，也感觉自己热了起来，他再度脱下自己的一层衣服，随意扔在椅子上。
刚才他看到桌子上有凉的水，宿郁池打算给闻之颂拿来，但还没过去，就被闻之颂一句话阻止了：“水有毒。”
宿郁池的眉头狠狠皱了一下。
“还记得最后那两杯酒吗？”闻之颂眼睛聚焦了些，他用力咬破自己的嘴唇，慢慢说，“其实哪杯都有毒。”
“闻之颂，”宿郁池算是明白过来了，“因为你没有抹杀我，所以主系统要抹杀你了？”
闻之颂没说话。
宿郁池走过去，抓着闻之颂的手——烫，软绵绵的，没有半点力气，就好像是有人故意卸掉他所有武功一样。
“真可怜。”宿郁池凉凉说。
闻之颂闷笑一声，他再度咬了嘴唇，喘了一口气，说：“你才可怜。宿郁池，其实你才是最倒霉的，莫名其妙地被卷入这种斗争中来。唉，早知道这样，有了bug就有了，我又何必要来亲自消除bug呢？现在倒好了，我的命都要没了……”
宿郁池给他解开厚重的衣服，让他的皮肤暴露出来，散热，同时用自己冰凉的手搭在闻之颂的额头上，闻言，问：“我也是bug？”
毕竟，闻之颂要的，不仅是杀他，还要夺他的护身符。
“我以为你是……唔，你不知道吗？你的护身符啊，”闻之颂低声说，“游戏里是不能存在bug的，偏偏你那护身符，能够保你不死……唔，谁都好奇这东西，但谁都见不到……我也一样……”
宿郁池垂眸，语气淡淡的：“所以你见我的第一面，就只是为了这个护身符”
“嗯，”闻之颂舔了干裂的嘴唇，毫不隐瞒，“一开始杀你，是以为你这个人是bug，后来发现不是，我就想拿走你的护身符。可是我找不到。”
宿郁池看着他。
闻之颂继续说：“你说话太气人了……真讨厌你，你还骂我搅屎棍，唔，从来没人敢这么骂我……”
宿郁池那句“你要不是来杀我，我又怎么可能这么怼你”咽了下去。算了，没必要说了。
闻之颂虚弱地笑了一下：“死就死了，反正有你陪我……”
宿郁池不想理他。但紧接着，他看着那搭在他手肘上的手忽然无力地耷拉下去，那一瞬间，宿郁池的眼睛猛地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