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第32章

闻之颂不理解宿郁池为什么会突然说这句话。睫毛轻轻颤了颤，看似脆弱的脸庞流露出罕见的迷茫，他回复说：“我说过太多话了。不知道你说的是哪一句。”

“你说你不杀我，”宿郁池说，“对吗？”

闻之颂眼睛一亮：“对呀。”

“可以。”宿郁池移动枪，黑沉沉的枪口向上移动，对准闻之颂滚动的喉结，闻之颂被迫擡起下巴，下意识地咽了口水，那凸出的喉结就研磨着金属枪口，带来阵阵刺痛。

但闻之颂不在意。他的目光全放在宿郁池身上，垂着眼帘，就这么注视着他。

宿郁池拉开保险栓，装作自己真相信了他，因为他知道，和主系统有关的闻之颂，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的死去想到这儿，他冷酷说：“这个游戏里，你是我遇见的，唯一一个能和我一起通关三个副本的人。闻之颂，这是我第一次相信你，你要是敢骗我，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闻之颂怔了一下。

“所以你是抹杀者吗？”

“不是。”闻之颂沉默片刻，又问，“那我以后是什么都不能瞒吗？”

宿郁池冷笑：“你觉得呢？”

闻之颂闭嘴。

众人好以整暇地看着两人。他们大抵能猜出来，闻之颂和宿郁池从前应该认识。但认识又怎么样，在这种游戏里，亲父子相残，都是常有的事，何况是这种脆弱的朋友关系

下一秒，“砰”的一声。

枪响。

宿郁池扔了枪，面无表情地靠在椅子上，没去看闻之颂。

涓涓鲜血从闻之颂的肩膀处流出，瞬间染红了他的衣服。众人只能看到那肩膀剧烈地颤动了一下。

闻之颂撕下衣服，给自己包扎止血，但仅有的一只手实在困难，他只好去看宿郁池，额头的冷汗一滴一滴地往下砸，顺着眼皮往下落，跟眼泪似的。

闻之颂抿唇，喘了一口气，说：“解气了吗？”

宿郁池扯过闻之颂手里的衣服，替闻之颂迅速止血包扎，他没说话，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小丑笑容放大，宣布继续下一把。

魔术师又举手，说自己来抽。

宿郁池凉凉看着他。

不出意外，又是黑桃8。同样的隐藏成就，同样的选择，魔术师再次来到闻之颂面前，挂着暗沉的笑，让他抽牌。

宿郁池没动。就这么看着闻之颂擡手要去抽牌。

规则上说，小丑的命令不能违抗，那么，对于小丑说的游戏，他们也就不能不玩，换句话说，其他人不能阻止。

“闻之颂。”宿郁池叫住了他。

闻之颂抽牌的手顿了顿。他擡眸，惨白着脸色看着宿郁池，莫名有点可怜：“怎么了？”

声音也有点虚弱。也是，胳膊脱臼了，肩膀还受了枪伤，能坚持到现在不晕，已经足够厉害了。

宿郁池吩咐说：“从左到右，抽第三张牌。”

闻之颂眨眨眼：“你在帮我”

宿郁池蹙眉：“磨蹭什么？”

魔术师笑了笑，他不动声色地摸了摸牌，对宿郁池说：“你确定，你让他抽的这张牌，不是红桃一”

“玩牌我玩不过你，”宿郁池嗤笑，“但你也不是次次都准。闻之颂，抽第二张。”

闻之颂这次倒是没犹豫，立马抽了一张牌，翻开——

还是红桃一。

周围静了一下。

有几个玩家没忍住，“噗嗤”一声就笑出来了。他们也不在乎这个游戏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现在的游戏，不过是他们三个之间的恩怨，和自己压根没有关系。

刚刚压抑的气氛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都是看好戏的态度，看似轻松的氛围。

魔术师冷笑一声：“宿郁池，你也不怎么样呢，我还以为你多厉害。”

宿郁池面不改色：“我瞎猜的。”

闻之颂：“……”

宿郁池说：“你不要选择大冒险了。闻之颂，你选真心话。”

“我不要。”闻之颂干脆利落地拒绝，他伸手，又去触碰那写着大冒险的箱子，抽了一张纸出来，摊开。

这次不是血红的字迹，而是黑色的字。

——选择喝一杯酒。

众人：“”

小丑站了起来，手一挥，闻之颂的面前便多出两个高脚杯来，两杯酒。一杯红色的，一杯黑色的。

小丑解释说：“这就是那两杯酒。一杯有毒，一杯没毒。这位幸运玩家，你想好喝哪一杯了吗？”

闻之颂以为自己听错了，有些愕然，但目光对上小丑不变的笑容，他抿唇，偏头看向宿郁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