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48章

机场大厅人声鼎沸，航班广播声此起彼落，空气里弥漫著分离的节奏。

右诚推著行李箱，苏清清则挽著他的手，一路沉默地走到国际出发口。

他们没有太多言语，像是都不敢开口，一说，就会崩溃。

两人站在检查口外，周围是来来往往的乘客与亲人道别的拥抱与眼泪。

「等我电话，annie······」

他终于开口，声音轻轻的，但眼神是坚定的。

右诚拥抱著她，不再说话，只是望著她，眼里藏著千言万语。他从口袋里拿出四枚光亮的台币十元铜板，一枚一枚放进她的掌心：

「10，20，30，40。妳记得吗？我说过，爱妳的事，不需要证明，这些，就是我留给妳的承诺。」

她低头看著手里的硬币，鼻尖酸酸的，一擡头就看到他微红的眼眶。

「谢谢妳愿意听我那通的语音。谢谢妳，让我真的走进妳的人生里。」

他低声说著，声音几乎快要隐没在背景广播里。

他抱住她，像是用尽了全身力气，要把这几天的所有不舍和爱恋，全都融进这一个拥抱。

「谢谢妳让我爱妳。」

那句话一出，他终于撑不住，泪水悄然滑落。

他把脸埋在她的肩上，不发一语，双肩轻颤。

苏清清从没见过这样的右诚，原本该坚强地目送他离开，却还是眼泪止不住地涌出。

她紧紧抱住他，心疼地拍著他的背，声音发颤地说：

「我会想你，我等你再回来找我。」

他终于松开她的手，却久久不愿转身。

她看著他一步步走进机场安检大厅，身影逐渐被人潮吞没。

就在那最后一刻，手机萤幕亮起：

「亲爱的，谢谢妳。让我这一生有机会，好好爱一个人。」

她的指尖轻触那条讯息，眼泪终于再度溃堤。

她抱紧手中的四枚硬币。

她知道，那不是一场普通的道别。

那是她人生中，最深的一次遇见，最难的一次放手。

她喃喃对自己说：

「右诚，这会是结束吗，还有下一次重逢吗。？」

苏清清望著右诚的身影，在安检线后一点一点远去，直到彻底消失在视线里。

她像被抽光了所有力气，整个人立在原地，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她没有立刻离开机场，而是默默走进洗手间，选了最里面的一间，反锁，坐在马桶盖上，低下头。

没有声音，却止不住泪水一滴滴落下。

她紧咬著唇，想忍住不让自己哭出声，可肩膀还是颤抖不已，像被风轻轻摇著，怎么也无法平静。

她以为自己能撑得住，以为那个送别的拥抱已足够坚强。

可真正松开那双手的瞬间，她才发现——那些温柔早已住进了她的心里，怎么也拔不掉。

她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直到手机在静音中亮了好几次。

她看到是右诚的来电，犹豫了几秒才接起。

「宝贝，你上车了吗？」他的声音一如既往温柔。

她说：「嗯……我在洗手间。」一开口，眼泪就像决堤似地涌了出来，根本止不住。

她不敢再多说，只能用手摀著嘴，忍住那哽咽。

电话那头静了一下，右诚的声音也变得更轻柔：「对不起，annie，小傻瓜……我很快就会来找妳，妳别哭了，好不好？妳这样，我真的舍不得走……」

她吸著鼻子，咬著牙勉强挤出一句：「右诚……我听话，我先去搭车。我真的……很爱你。」

「我知道，我也是……妳要好好照顾自己，等我。」

她点点头，即使他看不见。

挂掉电话后，她深吸一口气，擦干脸，才走出洗手间。

搭上回程的车，她将脸轻轻贴在车窗上，望著一路模糊的灯火，泪水又悄然滑落。

她打开手机，反复看著那则右诚登机前传来的讯息：

>「亲爱的，谢谢妳让我爱妳。」

短短一句话，像一把钥匙，轻而易举地解开她所有伪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