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不再做承诺

厉惊辰这次彻底沉默了。  没错，他每次这样都是有代价的。

甚至在抱着慕离焰回来的这一路上，他一直都在想，自己这样做值不值。

因为他已经看出来了慕衍之对慕离焰的感情，也知道了萧太后说白了就是在想办法折腾慕离焰为自己出气。

所以其实即便当时他不出手，他不现身，慕离焰也不会有事，因为慕衍之会保下她。

可他却也清楚地知道，当时在看到慕离焰为了帮他挡那一下受伤的时候，他根本就没有多想，丝毫没有考虑所谓的值不值。

反而是在刚刚，看到慕离焰认真给他包扎的样子，他突然就觉得自己的选择没错。

微微仰头同慕离焰对视了一会儿之后，厉惊辰的目光渐渐柔和了起来，他含笑反问：“我知道，我甚至比焰儿你更清楚这其中的代价是什么，但我当时根本没想这么多就出手了，我想，你应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慕离焰闻言，突然低下头开始继续无言地包扎，打好了结，之后一边挑拣适合自己的伤药一边说：“你的伤口包扎好了，我的等暮岚来了让她处理好了。”

她明白厉惊辰的意思。

正因为明白，所以才更不知该如何面对。

因为她无法给出合适的回应。

厉惊辰见状一把按住了她的手说：“你明白就好，我来帮你包扎吧。”

慕离焰皱了一下眉头说：“你先好好休息，我自己也能处理好的。”

“没什么可休息的。”厉惊辰倒是极为顺手地拿起了棉布，一边动作轻柔地帮慕离焰清理伤口一边说，“其实你喊暮岚过来也没什么用，她拿这个没办法的。”

慕离焰微微叹了一口气，然后一脸认真地说：“那，让我看看。”

说罢直接向着厉惊辰伸手。

厉惊辰愣了一愣：“看什么？”

慕离焰眉头轻锁，很是不客气地开口：“看脉！我有跟舅舅学过看脉的，你伸手过来。”

厉惊辰犹豫片刻，这才悠悠叹了一口气问：“可以不看吗？虽然你也可以去问薛老前辈……可是我怕你担心。”

慕离焰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鼓了鼓脸颊说：“可是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更担心吗？再说了，谁要担心你了，我就是觉得好奇而已。”

厉惊辰轻笑着摇了摇头，之后将手递了出去，直接放在了慕离焰的手边。

慕离焰微蹙着眉头，轻叹了一口气，然后搭上了厉惊辰的腕脉。

再之后，她的脸色就变了。

慢慢，慢慢的，阴沉了下来。

就连眉峰也紧紧皱起，像是知道了什么极其严重的事情一样。

厉惊辰轻叹了一口气。

果然，慕离焰在医道一途绝非泛泛之辈，竟然仅凭这片刻的诊脉就看了出来。

“焰儿。”

他抬起手来，想要帮慕离焰揉一揉她紧皱在一起的眉，谁知却被慕离焰一把攥住了手腕。

“厉惊辰。”

慕离焰紧皱着的眉头丝毫没有舒展的迹象，她一字一句地问：“这到底是你的身体问题，还是你练的武功有问题，你说清楚。”

厉惊辰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慕离焰点了点头，长出一口气说：“好，不愿意说就算了，我不强求。我再问一个问题。”

她深深地看着厉惊辰，眸中难得带了几分水汽。

“值得吗？你仔细想想，值得吗？”

“你明知道我还有很多事情瞒着你，你明知道我们两个根本就不是一路人，你明知道我甚至有可能对你们北夏不利。你明知道……有慕衍之在，我根本就不会死，所以，值得吗？”

厉惊辰没想到她会如此直白地问出来，他轻叹了一口气，反问道：“你觉得呢？我已经做了，所谓值不值得，你觉得我是怎么想的？”

“如果你真的想听到我亲口说什么承诺，没有。”他摇了摇头，抬起手来，拇指轻轻拂过慕离焰脖颈的一侧，颀长雪白的脖颈处，那道伤口虽然只有寸许长，却让他觉得十分刺眼。

“我曾经说过，不想再让你受到任何伤害，可我却亲手伤了你。所以，与其再做那些无用的承诺，不如做好自己该做的一切。”

那道伤口不仅短，而且极浅，这短短不足半日的功夫已经完全凝固，甚至结了一层痂。

厉惊辰的拇指轻抚过去的时候，慕离焰本来是打算躲开的，可是听到厉惊辰的话，她到底还是没躲。

她长叹了一口气说：“你真的没必要如此的……”

厉惊辰没有说话，只是往前凑了凑，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吻。

慕离焰低下头，眨了眨眼睛，这才就这低头的姿势说：“我给你配一副药，多少起一点作用，你要配合着吃。回去之后，我会找舅舅商量一下，看看有没有办法帮你解决。”

厉惊辰隐隐察觉到了什么，原本轻抚着慕离焰脖子上面那道细痕的手指转而到了慕离焰的脸上，轻轻拂过她的眼角下，果不其然触到了点点泪珠。

他轻叹了一口气，声音温柔至极。

“好。”

所以等暮岚赶到的时候，厉惊辰已经帮慕离焰把她的伤口给处理好了，只是看起来没有慕离焰帮他包扎的那么细致罢了。

暮岚有些着急地想问厉惊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能有些隐晦地开口：“主子，您的身子……”

“王妃已经知道了。”厉惊辰很是淡然的开口，“而且比暮岚你知道的都详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