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7章

秦雒躺在床上却翻来覆去的睡不着，他起身在床头处拿出几片安眠片，失眠对他来说算是常事。

阳台上，他披了件外套，苏沐蝶家阳台上的灯还未熄灭。

他百无聊赖的打开手机微信，输入了一条信息：“睡了吗”

苏沐蝶：“黑眼圈.jpg”

秦雒：“怎么熬夜了。”

“睡不着。”

苏沐蝶此刻抱着手机，双眼瞪的像是铜铃，母亲房间的灯已经熄灭。

“天台，要来吗。”

苏沐蝶小心翼翼的起身，天台上，秦雒早已等在楼梯上。

“你……”

“睡不着，你不也是。”

两人相视一笑，苏沐蝶坐在轮椅上，远处万家灯火明明灭灭。

“你是怎么成为运动员的。”

她没来由的开口问道。

“可能，是小时候太皮了，高考完后，我家里人想让我学医，可我不喜欢，从小学，我就是学校里跑的最快的人，就算是上学时期，也会被体育局的带着参加比赛，久而久之，就成了如今的这样。”

“难怪那天……你的速度那么快。”

苏沐蝶小声嘟囔着。

秦雒笑了笑，“说说你吧。”

“我……”

她有些哑言，苦笑着摇了摇头。

“从小，我就苦于练习芭蕾舞，我一直觉得自己会成为舞团的首席舞者，直到……，我认清了现实，就连家庭都变的不再融洽，争吵，谎言。”

“或许，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

“命运这个狗屁东西，果真是神奇，偏偏选中了我”苏沐蝶借着酒，将心底积攒了很久的话骂了出来。

沉默之后……

两人不语，就那样坐着，晚风吹过，很是惬意。

秦雒不知从哪里拿出两罐啤酒，转身递给苏沐蝶。

“呐，喝吗”

她犹豫着，接了过去。

苏沐蝶和秦雒坐在天台上，夜风轻拂，带着一丝凉意。城市的灯火在远处闪烁，像一片星河坠落在人间。

她仰头望着天空，手中的啤酒罐微微倾斜，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带来一阵短暂的清醒。

秦雒坐在她身旁，双腿随意地伸开，手中的啤酒罐已经被捏得有些变形。他的目光没有聚焦在某处，仿佛在看着远方，又仿佛什么都没看。

“你说，人为什么总是喜欢在高处喝酒？”苏沐蝶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风。

秦雒侧过头，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大概是因为，离天空近一点，烦恼就会远一点吧。”

苏沐蝶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烦恼可不会因为站得高就消失。它们只是暂时被风吹散了，等风停了，还是会回来。”

秦雒没有反驳，只是仰头喝了一口啤酒，喉结微微滚动。他的侧脸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晰，轮廓分明，却又带着一丝疲惫。苏沐蝶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像极了这夜色，深邃而难以捉摸。

“有时候，我真希望时间能停在这一刻。”她低声说道，声音几乎被风吹散。

秦雒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将手中的啤酒罐举了举，像是在和她碰杯。苏沐蝶也举起罐子，轻轻碰了一下，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两人相视一笑，仿佛在这一瞬间，所有的言语都变得多余。

夜风继续吹拂，带着远处城市的喧嚣和近处的宁静。苏沐蝶靠在栏杆上，闭上眼睛，感受着风从耳边掠过的声音。秦雒则依旧沉默地坐着，手中的啤酒罐已经空了，但他似乎并不在意。

天台上，只有风声和两人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翌日，一早，乔女士轻轻的敲了敲门，“沐沐，该起床了，今天还要去医院做康复。”

“好，”昨日晚上，她在天台上回来的有些晚，尽管她依旧是睡眼惺忪，可还是强制着开机。

医院内。

熟悉的背景，熟悉的消毒水味。

苏沐蝶紧紧抓住扶手，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滴在康复室的地板上。她的呼吸有些急促，但眼神却异常坚定。母亲站在一旁，双手微微颤抖，想要上前扶她，却又怕打扰了她的坚持。

“妈，我可以的。”苏沐蝶的声音有些虚弱，但语气很是执拗。

她的手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双腿像是灌了铅，沉重得几乎擡不起来。渐冻症让她的身体一天天变得僵硬，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着，但她不甘心就这样被困住。

康复师站在她身后，轻声提醒：“慢慢来，别急，注意呼吸。”苏沐蝶点了点头，咬紧牙关，试图将重心移到另一条腿上。她的身体微微晃动，仿佛随时会倒下，但她硬是撑住了。

“再试一次。”她在心里默默对自己说。每一次的尝试都像是在与命运抗争，哪怕只是挪动一小步，对她来说都是巨大的胜利。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后背的衣服也被汗水浸湿，但她依旧不想停下。

乔雅婷眼眶红了，手紧紧攥着背包，她看着女儿倔强的背影，心中既心疼又骄傲。她知道，苏沐蝶从来不是一个轻易认输的人。即使面对这样的疾病，她依然选择战斗，选择用尽全力去争取每一个可能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