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第22章

秋风卷着金黄的银杏叶，在训练场的跑道上打着旋儿。秦雒蹲在起跑线上，双手撑地，指尖能感受到塑胶跑道的粗糙质感。他深吸一口气，鼻腔里充满了秋天特有的清爽气息，混合着远处桂花若有若无的甜香。

"各就位——"陆津的哨声划破清晨的空气。

秦雒的肌肉瞬间绷紧，像一张拉满的弓。自从解开了那个困扰他多年的心结，他发现自己能更专注地投入到训练中。那些曾经在比赛关键时刻闪回的画面已经彻底消失不见。

"预备——"

他的背部微微拱起，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十月的阳光透过云层，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砰！"发令枪响。

秦雒如离弦之箭般冲出，耳边是呼啸的风声和自己有力的心跳。一百米的距离，他跑得心无旁骛。冲过终点线时，电子计时器显示10秒98，比他上周的最好成绩又提高了0.3秒。

"不错啊！"陆津拍着他的肩膀，"状态越来越稳定了。"

秦雒看他那故作正经的样子，嫌弃的一掌拍掉了他搭在自己肩膀的手。

队友们围上来，七嘴八舌地祝贺。曾经的秦雒会敷衍地应付几句就独自走开，但今天他笑着与队友击掌，甚至开起了玩笑："再这样下去，下个月的市运会冠军非我莫属了。"

"哟，我们秦哥不仅跑得快了，连脸皮都变厚了！"队友李明揶揄道，引来一阵哄笑。

秦雒不以为意，抓起毛巾擦了擦汗湿的头发。他的目光不自觉飘向远处，他答应训练完就去舞蹈室找她。

想到那个总是笑眼弯弯的女孩，秦雒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李明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哦～又在想你的芭蕾舞姑娘？"

秦雒轻咳一声，把毛巾甩在肩上："少八卦，继续训练。"

“老陆，我先走了”

“哦，好”

与此同时，艺术楼三楼的舞蹈教室内，苏沐蝶正扶着把杆，小心翼翼地做一个简单的蹲起动作。

镜中的女孩穿着淡紫色的练功服，黑色长发挽成一个整齐的髻，露出纤细的脖颈。

与三个月前相比，她的双腿已经有了明显的力量，虽然动作还远不如从前流畅。

"很好，沐蝶，注意膝盖的方向。"

舞蹈老师黎茹在一旁指导，"不要太勉强自己，记住我们现在的目标是康复，不是技巧。"

苏沐蝶点点头，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的手指紧紧抓着把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一个对普通舞者来说再基础不过的动作，对她而言却需要调动全身的力量和注意力。

"再来一次，吸气——下蹲——"黎老师打着节拍。

苏沐蝶缓慢地屈膝，她能感觉到肌肉在颤抖，但不再是那种无力控制的颤抖，而是力量正在回归的信号。当蹲到最低点时，一阵刺痛从右腿传来，她咬住下唇，坚持数了三秒才慢慢站起。

"太棒了！"黎老师鼓掌，"比上周稳定多了。"

苏沐蝶绽开笑容，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她转向镜子，仔细观察自己的动作。镜中的女孩虽然脸色有些苍白，但眼中的光彩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明亮。

课间休息时，苏沐蝶坐在窗边的长椅上，从包里取出水壶小口啜饮。

训练结束后，秦雒冲了个澡，换上一件白色的衬衫外套。他看了眼手机——17:30，苏沐蝶的舞蹈课应该快结束了。

艺术楼前的银杏树下已经铺了一层金黄的地毯，踩上去沙沙作响。秦雒靠在树干上等待，擡头望着三楼的窗户。

苏沐蝶下课后，秦雒早已等着了楼下，她小心翼翼的走进。

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漏下来，在秦雒的肩头跳跃。

他斜倚着老树干，芭蕾舞室的落地窗的反光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毛茸茸的金边。白衬衫第三颗纽扣没系，锁骨凹陷处盛着一小汪晃动的光斑。

苏沐蝶数到第七次呼吸时，风突然转了方向。一片银杏叶飘进了他蓬松的发间，像只突然落下的蝴蝶。

她看着少年举起矿泉水瓶，喉结随着吞咽上下滚动，瓶壁凝结的水珠正沿着他小臂的青色血管蜿蜒而下。

苏沐蝶看着，一时忘记了呼吸，不得不承认秦雒长得很是好看，眉眼间高耸的鼻梁，她脑海中不知怎的，“他的鼻梁在亲吻的时候一定会碰到”

她被自己内心所想法吓了一跳，脸颊上迅速的漫上了红温。

秦雒看见了她，缓缓向她的方向走了过去。

喂……发什么呆啊。

苏沐蝶回了神，有些不自在的背着包自顾自的擦过秦雒的小臂走了过去，脸颊上的红温还未消散。

“走吧。”

秦雒暗自笑了笑，回身追了上去。

“你刚刚，……盯着我的脸，在想什么。”

她擡眸，恰好对视上秦雒那双漆黑的眸子，“没，没什么”

“真的没什么吗，可我看你像是一脸垂涎的神色？”

“你看错了”

苏沐蝶急忙一下推开了秦雒想要靠近的脸，从一侧快步走了几步，口中却又些心虚的岔开话题“快回去吧。”

她急急忙忙的上了车，秦雒看着她，也只好装作不以为然的样子，两人一路上尴尬的气氛一直蔓延到了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