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被她抓着手的人呼吸愈发粗重,薛慎终于舍得停下连绵的吻,他靠在桐花颈侧,所有呼吸尽数贴在她身上,缠绵流连。
许久后,声音发哑的薛慎才在黑暗中低声开口,“不。”
只一个字,似乎就耗尽了他所有的忍耐。
桐花向来是个惯于直接表露自己想法的人,就算是意乱情迷的此刻,她也依旧延续了这种直白。
“气氛时机都正好,不要再想着安排什么多余的累赘,直接点,做还是不做?”
桐花的最终目的终究是解毒,不是和薛慎在这里玩什么情投意合小夫妻的甜蜜游戏,虽说她有过一番细致安排,但所求也不过是为了早日水到渠成达成目的。
现在,终点就摆在眼前,让她再耗费时间精力拐个弯达成所愿,恕她没那个闲情逸致。
“你不能这么随便。”黑暗中传来薛慎认真又郁闷的声音。
桐花擡手在薛慎眼角抚了一下,语调淡淡,“随便吗?我可不这么觉得。”
这下薛慎不说话了,压抑忍耐的气息里是慢慢溃散的冷静与自制力,但他到底理智占了上风,对于桐花的邀请与撩拨勉强表现出了不为所动。
“陛下,别忘了,我们可不是在谈情说爱,我们之所以在这里,也是为了做正事?”桐花道。
至于是什么正事?当然是为了解桐花身上的余毒。
“所以,本就是一件你情我愿的事,时机到了,自然一些水到渠成不好吗?”她说。
薛慎气息有些乱,黑暗中,看不清这人神色与眼神变化,但在许久的沉默之后,他终于有了反应。
终于再无法保持冷静与理智的人猛地起身将桐花抱进了怀里,然后顺着她的衣襟往下去解腰封。
桐花被再度摁到床上时,还擡了下手,很是主动的配合对方的动作将衣裳褪下。
同样是陌生的第一次,或许会有那么一点天性中不可磨灭的羞涩,但黑暗给了彼此最好的保护色,桐花在短暂的羞涩过后,就又恢复如常,甚至多了两分对未知世界的蠢蠢欲动。
“你说,要不要点灯?”她在薛慎忙碌的间隙抽空问道。
薛慎手上动作停了一下,不知是迟疑还是打算拒绝,直到他许久没有动作,桐花也算明白了他的心思。
“既然不想,那就算了。”她道。
薛慎没说话,只是低头堵住了她那有些多余的声音。
半个时辰后,桐花神情恹恹的躺在床上,任由薛慎下床去为她准备热水。
屋里依旧暗,但因为多了两颗夜明珠的光芒,多少看得清楚了一些,微微的光亮里,薛慎去浴房备好热水后,将床上的人抱起来去清洗。
这次要主动的人是桐花,但事到临头受不了说不做了的人也是她。
一场心血来潮的亲密,除了热情和好奇,没有任何准备,而好奇心并不能缓解那些不适,所以两人折腾了大半个时辰后,最后功败垂成,未能成行。
桐花洗澡的功夫,薛慎勤快的将床上被褥尽数换过,贴心细致宛如侍女。
靠在浴桶里的人,声音和神情一样的怏怏不乐,“和我想象中一点都不一样,也和风月话本里说的不同……”
略微带些困惑与抱怨意味的话语里,是对自己和薛慎再清晰不过的质疑,“你说,这次失败,到底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昏暗中,薛慎庆幸对方看不到自己就差红到滴血的脸,不过对于桐花的问题,不管真话还是假话,都实在是不好回答,最后,他只能明智的选择沉默。
至于桐花自己,她向来对自己自信又宽容,因此问出那个问题之后,她很快自问自答给出了答案,“我这么配合,一定不是我的问题,陛下,你好好反省一下该从哪里改进吧,等你有所长进之后,我们再继续。”
这话薛慎实在是没法接,而且他根本无从反省,毕竟,“我总不能把自己切掉变小……”
即便薛慎声音低如蚊呐,但屋子里实在是太安静,这一句话桐花听了个明明白白,她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这是反省还是炫耀,我说你差你就是差,难道你还敢反驳?!”
这会儿桐花的情绪着实称不上好,薛慎被劈头盖脸的怼了两句,立马恢复老实安静,再不敢虎头捋须。
等桐花洗完澡,薛慎早已将换洗衣裳备好,给人擦好湿发安置在床上休息后,自己才抓紧时间洗漱收拾。
等他将一切收拾好,床上的人安安静静的好似已经睡着,薛慎犹豫了下,到底在对方身边躺下。
昏暗的屋子里,看似已经睡着的桐花突然开口道,“抱歉,刚才对你发脾气。”
“没关系,是我弄疼你了。”薛慎轻声道。
“也不只是因为这样,”桐花道,“就是事到临头发现你不用像我这样疼有些心烦,就算是为了解毒,也觉得我比较吃亏。”
薛慎从这句话里听出了更深层次的东西,那是从前桐花甚少在意的东西。
他说,“一段关系里,姑娘家确实比较容易吃亏。”
“幸好这次解毒不用考虑怀孕的风险,不然我宁愿换血,都不会选这个方法。”桐花实话实说,“我的好奇心只有那么多,满足之后就兴趣缺缺了。”
言下之意,继续像如今这样在一起,可能很悬。
薛慎太清楚桐花任性起来后有多麻烦,可是这会儿他并不想劝她,她心情已经很差了,如果随她心意能让她开心一些,他不会有任何异议。
于是,他主动靠近她,将她揽在怀里,低声道,“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反正我都听你的。”
“陛下很会用甜言蜜语哄人,”桐花道,“幸好我只信过一次。”
薛慎喉咙发紧,声音不由自主的变哑,“你累了一天了,早些睡吧。”
桐花应了一声,将薛慎碍事的手移开,选了个舒服的姿势闭眼睡觉了。
你看,当你对一件事耿耿于怀,就会忍不住一再提起,说到底,桐花迄今为止跌过最惨的两个跟头里,薛慎贡献了一个。
只不过,她不是输给对薛慎的情意,而是输给自己的自以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