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同坠冰河

二人计定明日飞下山去，从此告别“鸟巢”。一旦说要飞下山，不约而同，二人心里反而都有一种失落感。是夜，二人各自分头睡下，背对着背，好一阵谁都不说话。

睡到半夜，李元霸掉过头，去跟高华公主同睡一头。高华公主知李元霸过来

与自己并枕，假装睡着。窗外透进月光，李元霸见高华公主面如皎月，安静如常，似已睡着，在她耳边轻声道：“公主，你睡着了吗？”

高华公主听见李元霸耳语，却不睁开眼，也不作声。李元霸道：“你怎么不抱我的脚睡了呢，害我一夜睡不着。”高华公主闻言，一下睁开眼，奇道：“我为什么又要抱你的脚睡？”

李元霸笑道：“自从我们住进‘鸟巢’，你每晚都抱着我的脚睡觉，我都习惯了。我的脚被你捂得暖暖的，这样我才睡得着……”高华公主呸的一声，嗔道：“谁又爱抱你的臭脚！是你每晚睡下时候，脚动来动去，碍得人家睡不着，我干脆摁住不让动的。”李元霸道：“那么，今夜你怎么又不抱了呢？”

高华公主脸上发烧，本来背对着李元霸，一咬牙，转过身来，与他眼对着眼，彼此只有半寸距离，道：“你的脚很香吗，我为什么要抱着睡？”

“唉，明天我们就要飞下山了，以后就是想让你抱着脚睡觉，也再不能了。”“你以为自己的臭脚很好闻吗？还好意思说呢。这四十天来，我被熏得不知晕

过去几次了。你说，你连累人家每晚闻你的臭脚，该怎么补偿我？”

“你想要怎么补偿？好吧，我们飞下山，以后每晚睡觉，我也抱着你的脚睡上四十天，这样两不相欠，如何？”

“呸，我……我为什么要把脚给你抱着睡？人家的脚又不是睡枕，何况……”“何况什么？”

“何况……你嫌人家的脚大，我更加不能给你碰！”

高华公主双目灼灼，看着李元霸，扑哧一笑，转过身去，又背对着他。李元霸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高华公主总是不理。最后实在不耐烦了，翻过身去，伸手捂住他的嘴，道：“你说话吵得人家睡不着，我塞一双袜子堵你的嘴！”

李元霸抓住高华公主的两只小手，见她一双明眸似嗔非嗔，娇媚无比，亲了一下她的手，她慌忙缩回去，转过身去，又背对他。李元霸贴着她耳鬓道：“公主，我担心过了这一晚，以后再没机会和你这样说话了。”

高华公主一怔，道：“为什么没机会？难道飞下山后，你从此就和我分道扬镳了吗？你答应陪我上五台山的话难道不算数了吗？”

“我答应过你的话，自然算数。”“那你为什么又说没机会和我说话？”

李元霸见高华公主天真无邪，心中大动，一把将她搂住，亲了一下她的脸颊。

高华公主羞得满脸通红，李元霸得寸进尺，她慌忙转过身，想推开李元霸，脖子又被他亲到，嗔道：“你干什么，我……我生气了！”

李元霸见高华公主不惟惊慌失措，抑且娇羞万状，不肯放手，笑道：“公主，你生气的样子很好看！”高华公主闻言一呆，呸的一声，道：“是，我知道了，你就是喜欢看到我生气，因此你总是处处惹我生气！”转过身去，不再理他。李元霸叹道：

“公主，不但你生气时候好看，张口骂人的时候更加好看！”

高华公主背对着他，默然有时，终于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李元霸见她笑，自己也笑。两个都笑起来，此起彼伏。笑声从“鸟巢”传出，回荡山谷间，久久不去。其时，月色如水，夜雾如烟。小小“鸟巢”之中，弥漫一股温馨气息，春色荡漾，

令人怦然心动。

次日，晨曦初起，李元霸和高华公主醒来，一起爬出“鸟巢”。李元霸伸出手，感受风向，料定天气如常，对高华公主道：“公主，今天风向西南，正与我们飞下山的方向一样，天公作美！”

高华公主心中欢喜，点头道：“如此最好。”李元霸道：“等日头出来，我们检查藤索，再试飞两次，就可以飞下山了。”

二人草草吃了些干果，各自将羽衣穿上。高华公主忽道：“李公子，这一次，我们将羽衣绑在一起飞，你看可好？”

李元霸突然醒悟，道：“早该如此！合体而飞，会更加平稳，飞的时候彼此也有照应。”高华公主想了一夜，鼓起勇气说出这个想法，想不到李元霸那么爽快同意，心中欢喜。二人当即动手将两件羽衣并绑一起，穿上并肩站在鸟巢上，准备试飞。二人跳下石台，双双安然落下，比单独降落还要平稳。如此上下，试飞三次，已经驾轻就熟。

时近午时，山谷深深，天气晴朗。高华公主见马上要和李元霸飞下山谷，忍不住用手去摸“鸟巢”里的树枝干草，心中触动，心想自己在这里和李元霸同栖同息了四十多天，恍如做梦一般，如今就要告别，心中居然依依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