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chapter115
◇第115章chapter115
在李候和杭波回来前的五分钟，杭雪终于下楼了，她走到客厅什么也没说，就默默地磕着瓜子，大家也就沉默着陪着他。
直到门外的引擎声响起，众人知道那是李候他们回来了。
杭雪几乎是瞬间就往外跑，但很快她就沉着脸回来了，李候跟在她的身后，手上拎着一个小号的超市购物袋，肩上扛着一根紫皮甘蔗一根绿皮甘蔗嬉皮笑脸地说：“出去给大家买了点年货，零食，还有甘蔗。”
杭训虞实在忍不住笑出了声。
“对不起，我先回房间看看，我回来那么久还没去看看我的床呢。”杭训虞说着就站起身，朝黎行鹿招了招手。
跟着杭训虞上楼时，黎行鹿不忘回头看看客厅里的场景，只见李候打开了购物袋，里边躺着红绿黄三包魔芋爽。
说起来，李候也没全听王蕊倩的主意。
进了卧室，杭训虞直接往床上一坐就开始笑，边笑边说：“杭雪还以为那个黄毛cheapman真能翻出什么花来，什么好人第一次来女朋友家过年预算能花一百八？我看她现在嘴还硬不硬？”
黎行鹿傻了：“什么意思？什么嘴硬？”
“嗤。”杭训虞抱着胳膊说，“你看不出来啊？杭雪估计自己也看她李候不顺眼了，就是嘴硬，不想承认自己看错了人。”
“啊？”黎行鹿只能安慰自己是对杭雪的了解也不够，顺嘴又说了一句，“那你们一家人是祖传的嘴硬了。”
“你说谁嘴硬？你说谁？”杭训虞忽然起身勾住了他的衣领，逼问道，“黎小鹿，再说一遍，你说谁嘴硬？”
“错了错了，小鹿错了，你的嘴最软最好亲了。”黎行鹿的眼神无助地往四周瞟着，心虚地不敢看杭训虞，于是他就看见了摆在书架上的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男孩小而瘦，皮肤也是是黄黑色，身上穿着一件黄黑相见的宽条纹t恤，但却有着一双有神的眼睛，让人看到这张照片的第一眼就落在上边。
“那是谁？”黎行鹿本意只想转移话题。
杭训虞回头看了一眼，立刻松开了黎行鹿去把照片取下来藏在了抽屉里。
“不许看，不要管。”他说着甚至还给抽屉上了锁。
黎行鹿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那不会是你吧？”
杭训虞一愣，旋即捏上了黎行鹿的脸：“你这会儿怎么那么机灵了？”
“放在卧室的肯定都是自己的照片嘛。”黎行鹿顿了一下，想起自己房间的照片，又补了一句，“还有老婆的照片，嘿嘿。”
“是。”杭训虞承认了，但依旧没把照片拿出来，“那都是快二十年前的老照片了，我小时候也不好看，不给你看了。”
“不会。”黎行鹿连忙保证，“你什么样我都喜欢你。”
“那也不给。”杭训虞揉搓着黎行鹿的脸，“不看行不行？黎小鹿，不看？”
“行行行。”黎行鹿连连答应，生怕再晚一秒自己的脸就要被揉成馒头了，但又趁机问出了个一直疑惑很久的问题，“所以，你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
杭训虞手上的动作停了：“你问。”
“我发现伯母一直都叫你杭训。”黎行鹿习惯性地眨着眼，“你改过名字？”
“嗯。”杭训虞解释说，“没发现吗？我们家我这辈的名字都是两个字的，我本名就叫杭训，这个虞是老温给我加的，说是加了更符合师门的气质。”
“就这样？”黎行鹿追问。
“就这样。”杭训虞反问他，“那还要多复杂的理由？我跟你说过的，我十二岁离开家以后一直都是老温养着我，我能长到现在这样多亏了他和师娘，只是想给我名字加个字而已，又不是让我改着跟他姓，我找不到自己不答应的理由。”
黎行鹿想起刚刚那张没有细看的照片，照杭训虞的说法，照片上的他应该就是十一二岁的时候，将照片上的人和现在的杭训虞重叠，可见老温和蒋仪确实把杭训虞养得非常好。
很快到了晚饭时间，杭家有个大圆桌，能够坐下所有的人，人和人之间的间隙不大，但只会显得亲密不会觉得拥挤。黎行鹿也是第一次感受这种氛围，连带着对饭菜都多期待了几分。
张澜端着两盘菜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说道：“来来来，大家今晚先尝尝我的手艺，都是我今年研究的新菜，让小波歇歇，明天年夜饭再让他动手。”
杭波也顺势接下话来：“那我真得谢谢阿澜，我这一年到头就指着今天不颠勺了，哈哈。”
本是开开心心的对话，李候忽然又插了一句：“照我说，大姐你还是放着大哥来吧，我看这菜跟大哥做的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
众人：“……”
杭雪的笑容愈发勉强，从竹编的篮子里拿出一小包魔芋爽放在李候面前：“那能比吗？我大哥是专业的厨子，但是大姐的家常菜也很好吃，你先吃点零食垫垫。”
“哦，我不是说大姐做的不好，就是觉得让大哥这个专业的来更好点。”李候说着就把魔芋爽放回了篮子里，“这个我不吃，这是买给你家里人的。你们别嫌弃啊，礼轻情意重，我毕竟不像小哥夫似的家里有矿嘛，想着买点实用的。”
杭雪彻底失去了笑脸。
杭训虞淡淡地开口：“明天要不我来做吧？我也好几年没回家了，都尝尝我的手艺，让我们杭波大厨再歇一天。”
“二哥你还会做饭呐？”李候直摇头，“我看还是算了，你肯定比不上大哥这种专业厨子，年夜饭还是得做好啊。”
杭训虞头也不擡：“不爱吃别吃。”
这么冷冷的五个字砸下来，包括李候在内的所有人都噤了声。黎行鹿想起了杭训虞给学生当面看论文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
李候终于反应过来了，很不高兴地问道：“二哥你这是要赶我走啊？”
众人心底都知道杭训虞就是这个意思，但杭雪一咬牙，一边给李候开魔芋爽一边说道：“我哥不是这个意思，我哥就是有职业病，他给学生改论文习惯了。”
杭训虞笑意不达眼底：“是，职业病犯了。”
李候终究是没再说什么，想来他也是不想离开的。
然而，最后这顿饭吃得还是谁也高兴不起来，倒不是因为餐前的不愉快，而是李候的吃相让所有人都不敢下筷子。特别是坐在李候对面的黎行鹿，他长那么大从来不知道有人能做到碗里和嘴里的饭粒子一起往外溅的。
最后，一张桌子上吃饱的大概也只有李候。
黎行鹿少吃一顿两顿倒是无所谓，但杭训虞是真的不喜欢饿肚子的，于是夜里两人就偷了张容芳的小炉子到后院悄悄地烤东西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