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chapter58
◇第58章chapter58
星期三的一大早黎行鹿就被杭训虞的一通电话叫醒了，他迷迷糊糊地摸起手机，看清楚来电人以后才接。
“喂，杭老师，怎么了？”问这话的时候黎行鹿还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七点钟。
杭训虞的声音有一种异常的兴奋，第一个字刚蹦出来就把黎行鹿吓醒了。严格来说，杭训虞在早上七点钟有这种精神状态本来就是一种异常。
“我在你们小区门口，到门口找我。”
黎行鹿已经起来了，手机被他放在了床尾，他则是在衣柜里翻找衣服。电话没挂断，杭训虞在小区门口点早餐的声音传了过来。
“我要个紫薯味的，加肠，加蛋，不要加生菜。”
“小鹿，你要不要？”
杭训虞问他的时候，他正在快速地漱口。
“要。”黎行鹿一下吐掉了漱口水，扯了毛巾开始洗脸，“我要吃生菜。”
从醒来到出现在小区门口，黎行鹿花了二十分钟，这是他这辈子最快的速度。到了门口他左右看了看都没看见杭训虞，再定睛一看，在那辆写着“台湾手抓饼”的三轮车旁边蹲着一个卷毛。
黎行鹿的脑海里回荡着杭训虞不久前说过的“排除一切可能剩下的再不可能也是真相。”
所以，虽然这个卷毛看上去和自己的男朋友没什么相似的地方，但他应该就是自己男朋友了。
黎行鹿慢慢地走近，刚想试探性地喊一声“杭老师”，卷毛自己先绷不住笑了。
“受不了了。”乔装改扮的杭训虞把手里的手抓饼塞给黎行鹿，然后解释说，“我是不是打扮得还挺成功的？我要是不笑你都认不出我。”
这时候黎行鹿才好好打量起杭训虞今天的装扮，一头卷毛，戴了个很旧的黑框眼镜，糟糕的棕色格子衫，卡其色的裤子，踩了一双板鞋。这身打扮让他想起了姐姐公司里那个最强悍的程序员。
黎行鹿一直没反应，杭训虞不禁皱起了眉头：“给点反应，小鹿。”
“确实跟平时的你很不一样。”这话黎行鹿是摸着良心说的。
“嗯。”杭训虞低头擡眼，拨弄着额前的卷毛，“这身衣服还是我二十岁的衣服，我昨天晚上翻了半天才找出来。”
黎行鹿吞吞吐吐地问：“今天为什么要……打扮成这样？”
杭训虞嘴角一扬，说道：“你忘啦？我不是说今天我要去看看别的老师讲课是怎么回事吗？直接过去肯定没什么效果，所以，我去校园墙上边接了几节代课。”
“代，代课？”黎行鹿瞪大了眼睛。
杭训虞打了个响指，说道：“对，我接了好几节。你也一起。”
“我？”黎行鹿反手指着自己，“我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杭训虞很自信地从他那件旧格子衫里掏出了一个黑色口罩给黎行鹿戴上，而后满意地点点头，“嗯，很像大学生。”
杭训虞自己也戴上了口罩，走近小门他倒是大大咧咧地走着，似乎对自己的变装相当自信。相比之下黎行鹿就畏手畏脚多了，总觉得有人在看着他。
杭训虞忽然停下了脚步，扭头问他：“怎么了？我这副打扮不比你跟踪我那几天厉害多了？你都不担心你被认出来，担心我被认出来？”
“啊？”黎行鹿下意识地说道，“我，我什么时候跟踪你了？”
“呵。”杭训虞轻轻一笑，擡手在黎行鹿脑门上弹了一下，说道，“你敢说那个大热天穿个冲锋衣戴个大墨镜的不是你？”
黎行鹿反应过来，追问道：“你一直都知道我在跟着你啊？”
“对啊。”杭训虞后退一步把黎行鹿的手从外套兜里掏出来握住了，“小鹿，你知道我为了让你自己找到答案花了多少心思吗？”
黎行鹿觉得这事还瞒丢脸的，脑袋都缩了起来，如果他今天穿的是件高领，杭训虞这会儿大概连他半张脸都看不到了。
两人到教室的时候还早，教室里没多少人。杭训虞一眼扫过去，拉着黎行鹿到了窗边的位置坐下，又从背包里拿出一本书放到黎行鹿面前，说道：“小鹿记住，这节课你叫田子斌，学号在书的扉页。”
黎行鹿把书一翻，又看向杭训虞，杭训虞的面前也有本书，但是书的上边还压着一个笔记本。彼时，杭训虞正摊开第一页写着标题。
——经管学院，计量经济学，赵老师。
黎行鹿好奇地问：“为什么要听别的学院的课？”
杭训虞也很无奈：“我也想接文学院的，但是我去了才发现，代课是门拥挤的职业。不是我想代就代的。”
“对了。”杭训虞忽然想到似的问道，“小鹿你接触过经济学吗？你们家应该也有过让你进家里工作的想法吧？”
黎行鹿很想在这时候回答“有”，总觉得这样会被杭训虞高看一眼，但他张开嘴却撒不了谎：“没有。你知道为什么黎小三一个月只有三百万零花钱，但是我能花几个亿吗？”
“因为他们怕我没钱花了想不开去创业。”
“我真的一点天赋也没有。”
黎行鹿这么一说还把自己说委屈了。
杭训虞又是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他托着脑袋说：“没关系的。”
教室里涌进来了更多的人，因为两人占的是个好位置，所以旁边很快就有了别人。有外人在，杭训虞便指了指手机示意黎行鹿用手机接着聊。
坐在黎行鹿旁边的人忽然拍了拍黎行鹿的肩膀，皱着眉问道：“你是文学院的那个黎行斯吧？”
一句话让杭训虞和黎行鹿的目的都集中在了他身上。
黎行鹿犹豫了一秒，点了头，然后问：“有事吗？”
那人眼冒金光地伸出手：“幸会幸会，你好你好，听说过你的事迹，今天终于是见到真人了。”
黎行鹿犹豫着握上那人的指尖，问道：“什，什么事迹？是我当年拒绝清华留在金城大的事？”
“不是啊。”那人说，“我很佩服你被那个女骗子骗八千万，不像我，八十块都骗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