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chapter52
◇第52章chapter52
黎行鹿的世界里，只剩下一句话。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学生。
黎行鹿拍案而起，吓得杭训虞浑身一颤。杭训虞擡头，看着黎行鹿像是在看一座山。
“所以，我从来都不是你最喜欢的学生，是吗？”
黎少爷成功用最强的气势说出了最怂的话。
“傻小鹿。”杭训虞皱着眉头，“你的重点是不是有点奇怪？还是说你真是来做我的学生的？那我们得重新论论……”
黎行鹿反应过来，骨头一秒钟就软了，他坐回椅子上，又把椅子往前拖了一截：“不是，我不是，我可能有点醉了。我的意思是……”
杭训虞挑着眉头想听黎行鹿的解释，但黎行鹿的舌头和嘴唇好像打结了，别说解释了，嘴巴都差点张不开。
“你的意思是什么？”杭训虞问。
黎行鹿急得很，只觉得整个脑袋都在发烫，咬咬牙，吐出一句：“你不喜欢我？”
“我不喜欢你我跟你坐在这里吃饭？”杭训虞反问他，“你的大学老师会请你去私房菜馆单独吃饭吗？”
黎行鹿一想，点头了。
杭训虞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深吸一口气，说道：“你大学老师也是个神人，他的师风我不做任何评价。但是，黎行鹿，你听好了，我从来没有跟我的学生，和跟我存在教学管理、学业指导和考核评价关系的学生到私房菜馆单独吃过饭，这是我的原则性问题。所以，在我眼里，你不是我的学生。”
“那我算什么？”黎行鹿很认真地问道。
杭训虞欲言又止，最后往椅子上一靠，捏着眉心：“我算是栽了。黎小鹿，我以为在过去的几个月里，我们两个应该算是暧昧对象。”
暧昧，对象？
“啊？”黎行鹿直接从椅子上弹起来，“这样的吗？”
杭训虞再一次擡头看他：“不是吗？”
“我我我，你你你，就，暧昧，可是我……”黎行鹿的脑子里有一团麻线，他搞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做什么，不敢去看杭训虞，只能抱着胳膊在桌子前边来回走，像热锅上的蚂蚁。
原来这就暧昧了吗？
黎行鹿甚至怀疑自己穿越了。
“黎行鹿，你这又是什么反应？”杭训虞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还是说，你花了一百多天只是逗我玩玩的？一百多天全是我在一厢情愿，我在跟你表白的时候你根本不是木头而是在装傻其实是不想搭理我是吗？”
这话一出，黎行鹿终于定着了，他僵硬着身体转过头，看向饭桌上的杭训虞。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视线变得模糊不清，但唯独杭训虞的变得异常清晰。
杭训虞好像，在，掉眼泪。
是吗？黎行鹿愣愣地看着杭训虞，看他抿成一条线的嘴唇，看他变红的眼角，以及从眼眶里滑下来的一滴眼泪。那么一粒小水珠，毫无束缚，直接顺着脸部的弧线滑落，落在了桌子上。
负罪感的出现也是一瞬间的事情。
杭训虞擡手抽了桌上的一张卫生纸，起身说：“我知道你的意思了，还真是我唐突了。以后我会做好我的本职工作的。”说着他就要朝出口走去。
彼时，黎行鹿也终于从他脑内的那一团乱麻里挣脱出来了，几乎是没有思考他就抓住了杭训虞的手。杭训虞的手又冷了下来，在微微地颤抖着。
“撒开。”杭训虞没有回头。
“不是，你听我解释两句，你知道的，我，我不是很聪明。”黎行鹿慌张地解释着，“我刚刚就是在想，不对，也不是刚刚，是今天一直都在想，我一直都没开始追你，我，我以为我们还是朋友……”
黎行鹿的声音越说越小，他也意识到这话说出口很奇怪。
“是，我知道。”杭训虞的声音带了点哭腔，“我说了，我知道了，是我很冒犯很没礼貌，我检讨我道歉，够了吗？”
“不是，不是……”黎行鹿无助地说，“杭老……杭训虞，你转身，我们坐回去，我跟你解释清楚。”
杭训虞没回答，但也没再擡脚。
“回去。”黎行鹿一咬牙，拉着杭训虞的手把想把他硬拽回来，他心里有一个浓烈的预感，如果他就让杭训虞这么走了，那么，杭训虞就会从此从他的世界里消失。
杭训虞的的确确被他拽了回来，甚至一个踉跄差点跌到了地上，是他伸手拦住了才避免了这个惨剧。平时这时候黎行鹿一定会先道歉，但现在已经来不起了，他掰正了杭训虞的肩膀，但杭训虞别过脸去不看他，他就只能看见杭训虞眼角的那颗染上水汽的痣。
“杭训虞，看我，我给你解释。”
“说啊。”杭训虞的声音轻轻的，似乎在刻意回避着喉咙的嘶哑和难以避免的难过。
“我，我，我……”黎行鹿牙一咬，心一横，说道，“我喜欢你啊，我怎么不喜欢你？我第一眼就喜欢你了，我没有逗你玩，我就是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好好追你，我还找了人，帮我策划了方案，但是方案都不满意，我以前不怕失败的，但是这次不行，我想一次就成功，因为我知道如果我这次失败了我就没机会了。”
“我跟你表白的时候……”杭训虞深吸了一口气，“你真的没装傻？”
“没，没啊。”黎行鹿直言，“我，我真没想到那个说的是我，我以为你喜欢别人，我以为是言照升，还是别的什么玩意……我是傻小鹿啊，你说的。”
杭训虞颤抖地做着深呼吸，只是回了黎行鹿一个“嗯”，但始终没有再看黎行鹿。
黎行鹿越来越着急，甚至有点害怕，他凝视着杭训虞的眼角，凝视着眼角的小痣，该说什么，他不知道，该做什么，他也不确定。于是，他慢慢松开了手。
杭训虞一怔，终于扭头看他。
就抓住这个机会，黎行鹿把身体交给了心脏和激素，他握住了杭训虞的左手，然后把他推到了不远处的墙上，在杭训虞砸在墙上的前一秒他的另只手垫在了墙上，避免了杭训虞的脑袋直接砸下去。
“你想干……”
杭训虞的话并没说什么，因为他的嘴被堵住了，物理意义上的堵。
等黎行鹿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亲了心上人，并且是直接把人压在墙上亲的那种。他的大脑第一反应是“完蛋了”，但上升的荷尔蒙又一巴掌把他的大脑扇到了小角落。
杭训虞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身体也慢慢离开墙壁，他抽出被夹在中间的手，搭上黎行鹿的肩膀，回应了这个在黎行鹿看来很冒犯很冒犯的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