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chapter49
◇第49章chapter49
大概是连续上六大节课也是个折磨人的活计，杭训虞在周末被国外会议抽干的精神直到星期三才养回来。因此，黎行鹿的追踪报告上边也只写着“他很累，但无异常”。
黎行鹿看着记录表上一串的无异常，左看右看还是总结不出什么有效信息。他深吸一口气，决定接下来的观察一定要更仔细。他其实觉得自己挺矛盾的，希望能看出点端倪，但心底又希望这个无异常能继续。
然而，星期三的下午，这份“无异常”就被黎行鹿心里的头号嫌疑人言照升给打破了。
白天杭训虞说想去他们第一次吃饭的餐厅好好吃一顿，黎行鹿当然立刻着手去办。他白天依旧在行政楼前边的大树底下等着杭训虞，等到杭训虞快要下班的时候他才去把车开进学校，开到行政楼底下光明正大地等着。
然而，他还没有等到杭训虞就看见言照升上去了。言照升今天打扮得很精致，甚至连头发都打上了发胶，他抱着一束花，像是有什么明确的目的，对周围的一切视若无睹，直接快步上了楼。
黎行鹿警铃大震，立马从车上跑下来跟在言照升上了楼。
言照升的步子很快很急，黎行鹿小跑着都没追上，等他赶到的时候杭训虞的办公室也爆发出了争吵。言照升那束精美的花被丢在了走廊上，从办公室里被丢出来的时候还差点砸到了黎行鹿。
“杭，杭老师。”黎行鹿气喘吁吁地扶着门框，看着办公室里的对峙，言照升背对着他他看不见表情，而杭训虞的表情明显就是生气了。
杭训虞看见了黎行鹿，立马跟他勾了手：“你来得正好，把门打开，你也在旁边看着，我不想到时候有人乱造我的谣我还没个证人。”
黎行鹿立马小跑到杭训虞身后，然后小声地在杭训虞耳边说：“放心吧，我们家律师团很强的。”
杭训虞没有回黎行鹿，就冷冷地凝视着面前的言照升，黎行鹿也顺着杭训虞的目光去看言照升，看着言照升那双看狗都深情的眼睛，一时间他打了个寒颤。
“言、照、升。”杭训虞一字一顿地喊着对面学生的名字，手指重重地在木质的办公桌上敲着，像是要把话里的每一个字都凿进听话者的心里，“我给过你机会了，我也只给过你机会，因为你确实配得上我对你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今天，你又给我搞这出。你是你爷爷派来搞我的吧？啊？”
言照升的胸口起伏着，手颤抖着：“他不同意我来这里。杭训虞，我说了，我放着在首都的大好前程不要就是为了你，你就不能正眼看我一下？”
“你有种在面试的时候也拿这么恶心的话来跟我说？”杭训虞的语气越来越急也越来越凶，“如果你只是单纯地来跟我学东西，你可以赢得我所有的尊重，我会什么我就能教给你什么。但是，你是来跟我学东西的吗？你是吗！”
“言照升，上一次，你在校外犯浑我给你一次机会，你这回又在干什么？跑到我的办公室？想逼我就范吗？我真不知道你脑子里有什么东西。”杭训虞深吸了一口气，给言照升下了判决，“换导师还是直接退学滚回你的首都，你自己选吧，我今天晚点下班，你直接在这里把申请写了，我给你盖章给你签字。”
黎行鹿光看着言照升就觉得他是不甘心的，他微微向前跨了一步，防着言照升受了刺激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果不其然，言照升忽然冲上前，不知道是想干什么，但被黎行鹿挡住了。
“你想干嘛？”言照升瞪着黎行鹿。
黎行鹿就用一只手挡住言照升，但那只手上有三千万的手表：“我还想问你想干什么？”
言照升看了一眼在黎行鹿身后神色淡漠的杭训虞，红着眼睛说道：“我就是想问问他，如果没有我爷爷跟他的那档恩怨，我今天有没有机会跟你站在一起。”
“我？”黎行鹿疑惑地用另一只手指向自己，“我吗？老实说，你爷爷确实没办法让你跟我站在一起，福布斯上边有我，还挺前边的，没你。”
办公室的空气安静了那么一瞬间，直到言照升翻了个白眼，质问黎行鹿：“有钱了不起啊？”
“有钱，确实没什么了不起的。”黎行鹿说道，“毕竟我觉得有钱已经算不上我的优点了，跟我身上的其他特质比起来，简直是平平无奇。”
言照升：“……”
杭训虞则是意外笑喷了，本来无比焦灼的场合瞬间轻松了不少。
“言照升。”杭训虞起身，轻轻擡起黎行鹿的手臂从下边钻了过去，然后说道，“无论有没有你爷爷，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的非分之想。说句不好听的，你今年24岁吧，十二年前，你应该才告别阿掰猜呆吧？而我，已经发出了那篇足够让你爷爷记住一辈子的论文，你今天有什么底气站在我面前？”
黎行鹿低头小声地问道：“阿掰猜呆是什么？”
杭训虞嘴角抖了一下，小声回答他：“汉语拼音字母的一种老读法，有空教你。”
言照升急得跺脚：“他连拼音都搞不明白？”
“关你什么事？”杭训虞和黎行鹿不耐烦的声音同时响起。
言照升被堵得说不出一句话，脸都憋红了。
“言照升，我没有跟你说过吗？做我的学生你绰绰有余，其他的你痴心妄想！”杭训虞的声音再一次拔高了，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巨响过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首先，我不会跟我的学生发展除了师生关系以外的任何关系，其次，这和你爷爷无关，不管你是言照升杜照升还是蓝照升，我都对你没兴趣。”杭训虞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申请换导师还是退学回首都，你自己掂量，反正，不要在我面前晃了，我看见你就烦。”
言照升喉结一滑，还想再说什么，杭训虞忽然就又爆发了，用比刚刚还要更狠的语气问他：“你还想说什么？非要我对你人身攻击吗？你以为我跟你爷爷一样是吗？”
黎行鹿小心翼翼地看向杭训虞，杭训虞的嘴唇都在发抖，眼角的红已经变得不自然了。他生怕杭训虞把自己气坏了，立马就把杭训虞拉出了办公室。
“走，我们不管他。”黎行鹿说道，“下班的时间到了，我们去吃饭，我跟老板说好了，全都是你爱吃的。”
黎行鹿第一次主动握上了杭训虞的手，十指紧扣着。此刻，杭训虞的手软软的，但却凉得吓人。杭训虞没有拒绝他，任由他把自己带下了楼，到了楼下，他才说道：“好了，我先给人打个电话，让他去帮我盯着言照升把事情做完。”
杭训虞没有松开黎行鹿的手，只是用另一只手拿出了手机，给一个姓宋的秘书拨了过去。黎行鹿没有刻意去听电话的内容，只是尽心地护着还被自己握着的这只手，想把自己的温度传给它。
杭训虞挂了电话他才小心翼翼地问：“你有点害怕，是吗？”
杭训虞怔了一下，忽然笑了，他一拳头轻轻砸在黎行鹿的胸口，说道：“我怕死了，傻小鹿，还好你来了。我真的怀疑他是他爷爷派来害我的，要不然他怎么能那么执着，我觉得我骂得够难听了。”
“所以。”黎行鹿看着杭训虞，“那个你喜欢的人不是言照升？”
“不，是。”杭训虞一下一下地敲在黎行鹿的心口，“猜错了，再猜。”
“哦。”黎行鹿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把话题转到了晚饭上，“你还有心情吃晚饭吗？没有的话我陪你逛一逛吧。”
杭训虞咬着后槽牙，纠结了一下，说道：“还是你跟我逛逛吧，确实没心情吃了。”
“没事，还有机会。”黎行鹿擡脚要走，但杭训虞却没动，他扭头一看就见杭训虞带着笑意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的跑车，“要不，你带我去兜风吧？”
“好。”黎行鹿依旧是微笑着答应了。
杭训虞坐上车，跟黎行鹿要了墨镜，然后手指往前一指，说道：“走吧，把油门踩到爆，让我体会一下年轻的激情。”
黎行鹿把车开到了环山公路，弯弯曲曲的路把他们带上山顶。那时候已经是晚上了，星星很亮，两人站在山顶上能眺望到的就是灯火通明的城市。
“傻小鹿。”杭训虞忽然说道，“要是言照升还是要在我面前晃，怎么办？”
“他敢！”黎行鹿激动地说，“我到时候给你雇六个保镖，一天二十四小时保护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