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chapter89
◇第89章chapter89
第二天一早，杭训虞起得要比黎行鹿早，黎行鹿醒来的时候杭训虞已经靠在床头在手机上给学生改着论文了，一点也看不出昨天晚上那个疲惫不堪的样子了。他以为他这一觉睡到了中午，看了手机上的时间后确定这会儿是早上七点半不是晚上七点半。
“起那么早啊。”黎行鹿说。
“嗯，睡够了，没事做给他们改改论文。”杭训虞的拇指在手机屏幕上慢慢地滑着，“对了，我妈回家了。”
黎行鹿没瞒着杭训虞：“我知道，跟着他的保镖看着她进小区的。”
“不是，我是说她回乡下了。”杭训虞解释说，“七点钟就走了，现在已经在车上了。老温刚刚跟我说的，他和师娘送着她出门的。”
“啊。”黎行鹿有点惊讶，“她昨晚给你发消息说她回家了，还以为是你家。”
“嗯。”杭训虞沉默了一会儿，他的注意力似乎全被这篇论文吸走了，越看翻得越快，眉头皱得越紧。
黎行鹿直觉又有一个博士生或者硕士生要遭殃了。
果不其然，论文划到底，杭训虞抱怨了一句“这个刘顿！”
嗯。
经典的刘顿。
杭训虞像是被刘顿气得不轻，后边的论文也不看了，手机放在床头柜上充电不算连手机屏幕也反扣了过来。
黎行鹿在旁边像个鹌鹑一样不敢吱声，熟悉杭训虞的都知道，看论文的杭训虞是相当暴躁的。
过了很久杭训虞才缓过来主动和黎行鹿搭了话：“小鹿，你介不介意……”
黎行鹿都没等问题说完就回答：“不介意。”
“让我把话说完。”杭训虞无奈地推了黎行鹿的胳膊一下，说道，“我是想问，你介不介意孙妈回来之前我和你住一起。虽然没有孙妈我不至于照顾不了自己，但是一个人住真的很无聊。尤其是天冷了，我想你陪着我一起睡觉。”
“同居啊？”黎行鹿一共问了三个字，三个字都在跳舞，可见内心的雀跃。
“嘁。”杭训虞没忍住笑了一下，又正色道：“是，同居。杭训虞向黎行鹿发出了同居申请，黎行鹿是同意还是拒绝？”
黎行鹿仰着头故作清高：“同意了。”
早餐过后，黎行鹿开车带杭训虞回了家，昨晚杭训虞不愿意回家，但张容芳刚走他又无论如何都要回来看看。
屋子被收拾得很干净，贴着一张便利贴，便利贴上写着笨拙的字：
“小训，妈妈回去了，不打扰你了。你和小黎的事妈妈先不告诉爸爸，你好好在想想吧。虽然现在法律允许，但你们的关系总不比男女关系牢靠。”
便利贴被杭训虞揉成了一团丢进了垃圾桶。
黎行鹿为自己辩解说：“我觉得我很牢靠的。”
“她希望我想明白，我还希望她想明白呢。”杭训虞垂着眸子，神色淡淡，“敢情我这个柜还没出完，她不告诉我爸，我还得自己去说一遍。”
“对了。”
杭训虞来征询黎行鹿的意见：“她现在应该还没到家，你说我现在给我爸打个电话主动出柜会怎么样？”
黎行鹿不知道杭训虞家里具体什么情况，更不了解杭爸爸是什么样的为人，就下意识地说：“阿姨应该会很不高兴吧？”
杭训虞一想也是，放下了手机说：“那我还是等她跟我爸说吧。我爸……应该会比她好接受一点，你别怕。”
“我不怕。”黎行鹿说着，心想该听这句安慰的应该是你才对。
经历了昨晚张容芳的事情黎行鹿明白了，横竖就是被不痛不痒地打几下，张容芳也没求他离开杭训虞，没什么好怕的。
杭训虞上楼开始收衣服，黎行鹿在楼下到处逛着，逛到冰箱前便打开一看，里边塞满了各种新鲜的蔬菜水果和禽肉，他猜是张容芳带过来的。
杭训虞提着行李箱下来了，黎行鹿就提醒他：“这些是阿姨带过来的吧？要一起带走吗？还是送给师父师娘？”
杭训虞盯着满满的冰箱犹豫了几秒，放下行李箱去厨房拿了个箱子开始收拾冰箱里的东西：“我们带走吧，晚上我做给你吃。”
冰箱里的东西很多，用了三个箱子才装完。而后杭训虞看着三个箱子小声地呢喃道：“这么多，也不知道她怎么给我搬过来的。”
黎行鹿干巴巴地来了一句：“阿姨总有阿姨的办法。”
杭训虞把其中一箱蔬菜搬到了隔壁给了老温，剩下的都让黎行鹿搬了起来。蒋仪从屋子里出来便看见黎行鹿搬着箱子杭训虞拉着行李箱，结结实实地被吓了一跳。
“小虞你要去哪儿？”蒋仪快步走过来关切地问，“你别想太多，你妈妈也是关心则乱。我昨晚上跟她聊过，她也是一时接受不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师娘你想什么呢。”杭训虞指了指黎行鹿，解释说，“孙妈不是请假了吗？我一个人在家也无聊就搬去跟小鹿住几天。你以为我受不了了要辞职逃跑啊？”
彼时，断了腿的老温也一瘸一拐地拄着拐出来了：“什么东西？小兔崽子，国家辛辛苦苦培养你十多年你就为了这点小事要辞职不干了？”
杭训虞哭笑不得：“你们二老都什么逻辑啊。说到底我也不是工作出了问题，我怎么着也绕不到辞职上去吧？我就搬去跟小鹿住几天，小鹿在学校外边有房子我住的也方便。”
解释清楚了，师父师娘也松了口气。老温没说什么，拄着他的拐回了屋子，只有蒋仪还多跟黎行鹿嘱咐了一句：“好好照顾他啊。”
在回学校外边大平层的路上，杭训虞坐在副驾驶上吹着风又提起了和张容芳的关系问题：“对我妈，我其实挺无助的，我能感受到她爱我，但是对着她我就没什么话说，她又一次抱怨说我跟师娘都比跟她亲。我听着心里挺不是滋味的，我也想多亲近他们一点，但是真的很难。”
“还有我爸，我跟我爸的关系比跟我妈还平淡。我跟我妈还能说上几句话，跟他就……本来我小时候就没跟他没什么话，出来几年跟他就更像陌生人了。”
黎行鹿有点疑惑：“那你刚刚说你爸爸好说话。”
“嗯，好说话是一方面，我跟他没交流又是一方面。”杭训虞接着回忆道，“我小时候跟他的交流就是，爸，我要这个，他说好，我说我要干什么，他也说好。你知道吧，我爸就是典型的，沉默寡言的父亲。”
作为有一个话痨老爹的黎行鹿并不能共情有一个沉默寡言的父亲的杭训虞。
在黎行鹿的记忆里，爸爸的嘴就像是机关枪一样，早上叫小羽，中午叫小二，晚上喊小三，晚上喊老婆，噼里啪啦的，谁都嫌他吵。
黎行鹿想找个新的话题：“你哥哥姐姐呢？他们是什么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