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捏

拿捏

苏茗又翻看了一眼，慎重地问gavin：“你确定你的这些数据是能给我看的吗？这些……都是你的心血啊。”

gavin笑着说：“其实这里面有一半的初始灵感都来源于宋，而现在它们都是你的了。”

苏茗看向宋言谦，难怪当初她打电话的时候宋言谦能仅凭只言词组就能猜到她在做的是什么。

“原来我们一开始就错了。而你早就知道？”

“如果你没有亲身经历先前的失败，是看不懂这些数据的。”宋言谦坐到她身边，眼神坚定且温柔，“功不唐捐，你没有错。”

功不唐捐，简简单单四个字，触动了苏茗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她轻轻合上这叠厚厚的资料，小心翼翼地在手里摩挲着。心里万千情绪翻涌，感动、惊喜、难过、纠结……只想给宋言谦一个大大的拥抱，但最终还是忍住了。

告别gavin的时候，苏茗无意间听见gavin悄悄对宋言谦说：“别忘了。”

宋言谦说：“忘不了。”

苏茗假装没听见，也不想追问。他们有他们的商业机密，如果宋言谦想让她知道的话，一开始就不会回避她了。

不过苏茗不在意这些，她此时满心欢喜地抱着心爱的资料们哒哒哒下楼，一心想早些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研究一下。

此时外面一片漆黑，楼梯上尚能借到旁边住户窗户里透出来的光，走起来还算顺利，可下到地面，没有路灯，前方一片黑暗的时候，苏茗的脚步才倏然停住了。

这个时间点，有人做饭，有人清洗，下水道堵塞，废水废污流得满地都是，散发着难以形容的各种食物残渣、洗发水和尿骚的混合味。

不远处黑暗的拐角有人说话的声音，有玻璃酒瓶碰撞的声音，还有一些生硬刺耳的金属声。

她回想起刚来漂国的时候，有一次在回家的路上她被两名身材高大的黑人拦路抢劫，一人手里还拿着匕首。

好在那时候她包里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她没有反抗，直接将包扔了就跑。她跑起来很快，拼了命冲进繁华的街道后，那两人就没有再追上来，所幸没有遇到更大的危险。

其实在漂国这样治安混乱的街区并不少见，时常会在新闻里看到伤害、抢劫、强女干的报道。

那件事之后，她一直心有余悸，干脆多花钱，火速搬了家。为了安全起见，她已经很久没有靠近过这样的老旧街区了。

宋言谦下楼的声音越来越近，苏茗悬着的心也逐渐安定。在听见宋言谦说等一下的时候，苏茗已经擡起一只脚往前跨出了一步。

“咦！！！”

好像踩到了什么软软的东西，她吓得头发都要竖起来了，整个人扭曲起来，抱紧手里的资料连连后退。

宋言谦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顾快步上前将人抱进怀里：“怎么了？”

“踩到了一个软软的，像死老鼠一样的东西，啊啊啊，好恶心啊！！！”苏茗想把脚剁了的心都有了。

宋言谦想到以前，有一次，苏茗在巷子里不小心踩到了一只死老鼠，吓得跑出去好几百米。等宋言谦追过去的时候，看见她脱了鞋子蹲在路灯下发愣。

宋言谦安慰她，捡起鞋子说帮她洗干净。过了好一会，苏茗毛骨悚然地耸肩打了个寒战，小心翼翼地问：“是我踩死了它吗？虽然我平时不喜欢它，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宋言谦说，“如果是活的，你只能把它踩疼，它会叫的。”

“嗷……好像也是哦……”

然后宋言谦折回去帮她埋掉了那只早已僵硬的老鼠尸体。

等他回来的时候，苏茗还蹲在那。

宋言谦说：“走吧？”

苏茗抱着路灯勉强站起来：“等一下……腿麻了……”

宋言谦捡起苏茗的鞋子：“我背你。”

“等一下就好了。”

“快点，别耽误我回家学习的时间！”

苏茗骂骂咧咧爬上他的背，手臂勾着他的脖子，见宋言谦要张嘴回怼就锁他的喉：“是你要背我的嗷，我可没求你。嘿，真不错，来呀，来怼我呀？小样，拿捏！”

宋言谦假装懊恼地走着，嘴角早已扬上了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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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言谦拿出手机打开电筒照过去，原来是只残破毛绒玩具的腿。

“几年不见，胆量日益见小？”

苏茗噘噘嘴推开宋言谦，胆子又大起来了：“这里不一样嘛！”

“哦？”宋言谦走到苏茗身侧，在她耳边轻声说，“原来是窝里横？”

苏茗举起手里的东西就想揍他：“你没有经历过你当然不懂！”

宋言谦突然想到了什么，面色沉下来：“你经历过？发生了什么事？”

“就被人抢劫过啦。”

“……”宋言谦拧着眉等待着苏茗后面的话，半晌也没等出一个字。

苏茗在等宋言谦一起走，结果这人还立在原地看着她。

“还不走？傻等着听故事呢？”

“没有了？”

“没有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