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许量公社2.放贷人》（31）
第九十四章《许量公社2.放贷人》（31）
斗智斗勇
柳和平的客人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感觉到四周的肃杀之气越来越重了，他抓住了一个来电的契机，很体面地先离开了。临走时的告别语是：“柳总，不要急，您在这里慢慢吃！”
这句话足够让柳和平在心中骂了他三天三夜的老娘！
现在，柳和平孤身一个人了，他是欲罢不能了。他想到了一句话：“进攻是最好的防御！”何况，这两个年轻小伙子不正好带了两个女人一起吗？难道他们会愿意在女人们面前表现出他们一点都不绅士吗？她们就是自己今天的护身符！
于是，柳和平笑眯眯地走过来，韦伟和李锌都觉得他不怀好意！能够肯定的是他别有用心，但是他的用心是什么，一时他们都觉得很茫然。
崔乐乐和刘洋都没见过柳和平，她们都看见了柳和平来到他们四个人的身边，但她们根本不知道他是谁。柳和平的笑容让她们完全以为他是李锌或韦伟的朋友。但是，事情的发展很让他们意外，李锌故意没有去正眼去看这样一个假装和蔼可亲的朋友，韦伟没有办法只好挤出了一点点不太自然的笑容。
柳和平很大方地自我介绍道：“两位美女好！我叫柳和平，是成都四海远大兴旺贸易有限公司的董事长。”
李锌和韦伟看见被称为“两位美女”的刘洋和崔乐乐都立刻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但是她们两个女人惊讶内容并不完全相同。
韦伟知道不可能让这个温州女人蒙在鼓里合作，所以向她做了简单介绍；刘洋是了解情况的，所以，她非常惊讶这个姓柳的男人是不是疯了，他居然还有脸和勇气自己送上门来，真是人才啊！她判断了一下现在的局面，决定暂时缄默，以静制动。
崔乐乐直到签订合同和划款的时候，都是韦伟在其中穿针引线，合同也是等这个叫柳和平的男人签字盖章之后，再由韦伟转交给自己签约的。听说这个叫柳和平的老总人很不错，公司的生意也做得很好，于是，崔乐乐很热情地对柳和平介绍道：“您好，柳总，我是崔乐乐，就是和你签订借款合同的那个崔乐乐。来来来！大家一起坐。”
崔乐乐是用个人名义和柳和平的公司签订的合同。韦伟说这样才合法，才是民间的资金借贷行为，崔乐乐很信任他，所以一声不吭地完全照办了，她不知道韦伟一直是报喜不报忧，还以为与柳和平合作愉快。
崔乐乐的话让柳和平立刻抓住了机会，在李锌、韦伟和刘洋三个人面面相觑的表情中，柳和平很坦然地坐了下来，他已经有了几分酒意，但是头脑异常的清醒。他知道现在可以用三十六计中的“反客为主”一招，来对付他们了。
易虎完全能够看懂这边发生的一切事情，他做警察的时候，学会了看穿一切表象，去抓本质的本领。他知道柳和平的反扑其实是大好的事情，因为这样可以让韦伟知道自己收账的难度，柳和平的能量越大，那么韦伟将来支付给自己公司的报酬就会越来越多。易虎很干脆地制止了两个年轻手下的蠢蠢欲动，他低声对两个大学生说：“我们现在是坐山观虎斗，不！他们算什么老虎？我们在这里看狗咬狗吧！我们坐着不动就会挣更多的钱，有什么不好呢？今天，你们两个人的任务就是陪老子喝酒！一醉方休。”
易虎已经喝了不少的酒了，旁边的两个大学生也学老大的样子，他们知道自己是在“江湖”与“商海”之间来找饭吃的，所以学习得很认真。毕竟，现在求生活很艰辛，已经成为一门必须完成的“艺术课”，而且还根本不允许你不及格或者补考。
今天的情形，目前的态势，都还是很文明的，有点像在学校上课的感受，他们之前还“学习”或者说是“模仿”了很多易虎的流氓无产者的恶习。史正新和徐成来易虎的公司之前，涉世未深，他们从网络中看到了一些关于“收账师”的资料，他们很受启发：“收账师”也许还真的是未来中国最吃香的职业之一！为什么？因为中国人做生意，不守信用的事情太多，而且金融危机又在不断地为收账公司制造层出不穷的客户。这也是两个找不到合适工作的大学生的基本判断，所以，他们努力在学习维护市场经济的“信心与信用”，这才是市场经济的发动机。他们虽然能够感受到易总的江湖霸气，也知道老板的名声不是很好，但是，史正新和徐成他们还是认为：自古以来，欠债还钱就是天经地义的！收账是帮助和教育欠债不还的“老赖”，也算是一项正当的职业，他们的所作所为是完全正义的，也很有成就感。
李锌看柳和平似乎已经融合进了他们四个人的“圈子”，他心中不由得不佩服柳和平，真的是老江湖啊。现在，他和韦伟对付柳和平显得有些吃力了，因为他们在崔乐乐的面前不得不假装哑巴，没有办法现在就挑明柳和平马上就是老赖了！韦伟想起中学课本中的一句话：“农夫心中如汤煮！”这里不是以“头啖汤”出名吗？干脆把自己的心也拿去煮了算了！他阴沉着脸，崔乐乐也不高兴了。
她想起她和他不明不白的情感之事：你韦伟有老婆也就算了，我崔乐乐虽然现在是快三十岁的所谓的“剩女”了，但是，我的财富足够让我“美丽”几十年！我能够与你这样的高级打工仔在一起，毕竟是你而不是我的幸运，于是，崔乐乐站了起来，她根本不去看韦伟的苦脸，笑嘻嘻地端了一杯“古越龙山”黄酒，对李锌和刘洋说：“来，我祝福你们健康、快乐！”
柳和平礼貌地端起杯子说：“李总，刘小姐，我老柳也来凑热闹，在新的一年里，我祝愿大家心想事成！”说完，他跟随着崔乐乐一干而尽，心想：李锌是够朋友的，月利息5分（月利息5％
，还算是公道的价格，更何况自己的家产都在李锌公司的完全掌握之中，那可是办理了房产抵押手续，有他项权证的！而且，因为超过民间放贷所允许的银行同期贷款利息四倍的利息全部都已经被狡猾的李锌用现金的方式收走了！他妈的，李锌的债务，自己想赖账也是赖不掉的了！唯一的办法是看看能否减少一些损失呢？柳和平看着李锌和刘洋只能面带微笑地把说不清楚是崔乐乐敬的酒，还是他敬的酒仰头干掉了。这时候，韦伟才从极度的懊丧之中恢复过来，他尽量用温柔的目光注视崔乐乐，他观察四周的氛围，此时此刻的确只能够“以和为贵”了。韦伟认为自己也是成就大事之人，一下子想明白了，他立刻活跃起来，不仅对崔乐乐重新绽放阳光灿烂的笑容，而且，对柳和平也是虚情假意地热情起来，李锌和刘洋颇有意味地对望了一眼，觉得韦伟和柳和平一样，都是21世纪的人才！
崔乐乐的笑容也慢慢从刚才韦伟的莫名其妙的低落情绪的压抑之中解放出来，她开心了。她认为虽然柳总不应该来了就不走，有点干扰她和刘洋两个痴心的女人正在把友情变成爱情的好事，而且他还是向自己借贷之人，但又一想，他人不讨厌，借款的老板，还是老板嘛！没有必要看不起别人。
易虎是看得仔仔细细，他觉得旁边的那一桌饭局还真的很有趣。他现在的酒瘾上来了，易虎的脑海中，开始出现前妻年轻时候的影子，他记得古代圣贤说过的一句话：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老婆的话是用她的眼神与自己说的，她的眼神中，赤橙黄绿青蓝紫，喜怒哀乐，什么都有啊！他想到了和老婆恋爱时候的事情，不就是和旁边的青年男女那样随心所欲，点点滴滴都是情吗？
现在，易虎把嘴里的一大块鸡肉，狠狠地咬碎，再用白酒在嘴中混合之后咽了下去，他很后悔自己虽然是贵为“老大”，形形色色的钱，白的黑的都挣得不少，如同，葛优在电影《天下无贼》中说的：现在人心乱了，队伍难带了！钱都花在带兄弟伙上面了，吃喝拉撒睡，他们的什么事情都得管！什么事情都要钱。
谁叫你是老大？叫了老大，你就必须得管兄弟们的天和地，除了他们的父母你可以不管，那是这些长辈不让你管，兄弟们的马子，你也得给饭吃啊！剩余的钱呢？易虎都拿去和自己喜欢的欢场中的女人做了交易，他知道他和她们是没有感情可言的。本来易虎就想这样花天酒地地过完自己的这一生，他经常安慰自己：历史上的很多皇帝不就是花天酒地，胡作非为地过完自己的一生的嘛？能够和皇帝一般糟蹋人生，那也很不错！但是，老婆，易虎突然觉得有点不对，怎么会在不由自主中把前妻又叫成了老婆呢？都是酒后有真心啊！她的癌症，需要大把的钱啊，易虎决定抓住机会“找钱”。
“找钱”而不是“挣钱”，这就是道上与非道上之人的根本区别之一。易虎斜眼望过去，看那边的桌子上的，没有硝烟的战争快要结束了，于是，他觉得自己应该出马了，他找钱的方式之一，就是先制造出人与人之间的矛盾，然后，再帮助他们解决矛盾，这和官场、商场的原理完全一样，他首先是要让韦伟后悔在电话中那样对自己讲话，何况，他偶然的电话彻底破坏了自己与老婆完全和好的可能，现在，他们也许就只能够是和解了，一字之差，很可能是阴阳相隔。
其实，韦伟在易虎站起来向自己走来的那一刹那就后悔了，他有点把握不住易虎今天到底是来帮助自己，还是来让自己难堪的。易虎的形象一看就不是好人，他胖胖的壮实的身体和寸头，再配上一双尖利的眼神，让刘洋和崔乐乐这样年轻的女人感觉到了威胁，恐惧在暗中升起来。李锌起初是有点心虚的感觉，但是，他一想到就是面前这样一个男人，让他爱的女人张嘉仪曾经蒙羞，心中就有了强烈的抵触情绪，他毕竟在做保安之前是当兵出身，当兵打仗都不怕，李锌立刻收敛了心智，准备对付易虎。易虎首先是哈哈大笑，然后，自我介绍完了，就一杯一杯地敬大家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