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许量公社4.民间资金》（8）
第一百四十三章《许量公社4.民间资金》（8）
酝酿风暴
冬天的四川依然是青翠的景象，尤其是靠近成都平原的地方。
许量看累了路边的风景，这些风景好看却无用，他闭上眼睛，很想进入睡眠，可心思却在翻滚不肯停息，但愿曾中雨药厂的秘密能够尽可能地保持长久一些，这些秘密关系重大，已不完全是金钱的问题了。
羽菲和自己在一辆车里，许量坐在副驾驶位置，他能够感觉到女人的味道从后排汹涌到前排，在自己的鼻翼中飞舞，心中痒痒的。
现在，不是羽菲对他怎么样温情了，可怕的是他对羽菲的一言一行都不由自主地非常关注。
许量觉察出了有可能堕入新的情网的巨大危险。“不能够身体出轨”——这是他与除了嘉仪以外的女人交往的底线，他检查出了自己有蠢动的信号，当然只能够不情愿地急流勇退了。
因为带了驾驶员，做老板的就把自己的命暂时交给了驾驶员。
一路顺畅，唯一不太愉快的是许量在路上接听到了张嘉仪的电话，她的语气不是很好，一不小心就把关怀弄成了唠叨。
许量还在劳累中，也就说话不中听，等嘉仪生气把电话挂断，许量这才想到，忙了这几天就飞去三亚负荆请罪吧。嘉仪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婆婆妈妈的唠叨了呢？许量心想，俗话说丈夫，丈夫，是一丈为夫，而这个老婆像老太婆，不就是老是自以为她是管家婆吗？
回到成都，许量不愿意多与故人见面，就待在家中休整。
自从他远走上海的那刻开始，他除了在感情上认可自己是成都人外，做法与思维已经开始学会从全国的高度来看待民间金融的问题了。
山雨欲来风满楼，合理合法的民间借贷一旦与“高利贷”沾边，那么被怀疑涉黑就难以避免。因此，未雨绸缪，许量把成都东方富通投资管理公司卖掉之后，以前的那种单纯的借贷生意他早就不做了。而羽菲他们接手之后也很难得在借贷江湖中公开露面了。上海人精明，只是把它作为了一个工具使用，仿佛“东方富通”的赫赫威名从来就没有在成都出现过一般。
听羽菲和熊小川都在说，现在到处都有人在谈论借贷生意，甚至有人在说什么：“借贷是世界上最好的生意了。”
许量认为这很不正常，如同股票市场，大家方向一致的时刻最危险。
他多次告诫手下与合作者：“民间金融雾锁江面，借贷江湖太混乱了，早晚会来一场大暴雨，我们要做大事业，就必须等雨过天晴。以前一说我们公司是做民间资金借贷的，大家都敬而远之，认为我们必然是黑色的高利贷，与暴力天然捆绑在一起，从来不看我们为中小企业解决融资难的问题。而现在我们至少是在表面上远离了借贷江湖，上岸做了投资，各地的招商局也开始向自己的公司伸出了橄榄枝。许量觉得公司发展道路越来越宽广，这样大家都皆大欢喜啊！尽管换汤不换药，核心还是针对中小企业融资难的民间金融这片蓝海，但好像还真的不错呢。”
许量对洪羽菲和熊小川也是有所保留的，他们两个都在或明或暗地做一些民间借贷，许量已经不出现在前台了，他对外人已经很习惯表白自己是很纯粹的投资者了。新的江湖形象建立起来了，许量也就更换了新的手机号码，单是把新号码发送给必要的朋友和关系就花费了他几个小时。
羽菲提议了两次想与他商量一下关于怎么样加大公司在pe投资的提议，许量都说时机还没有成熟，先继续按照现在的思路做下去，以后怎么做大家多思考一些时间再说。
许量先找的是熊小川。许量与他多次商量了借贷生意继续做大的问题与机遇，他们甚至做了一明一暗的分工，但许量现在做的是资金与资本结合的生意，他告诉小川：“借贷只是我们做资金资本生意的一部分，民间金融的领域宽广，我们不能够自我封闭，必须研究不断出现的新问题和新机会。”
“对成都的借贷江湖也要密切关注，另外做借贷要把风险意识放在第一位，宁愿不做，也不能够做错，在目前有关法律法规还不完善，传统文化下的社会伦理中还不可能把正常的放贷人当成是投资者，以及个人诚信体系还没有真正建立的情况下，民间借贷的风险主要还是集中在放贷人身上。”
之后，他在外双楠的美兰小区宽大的家中显得很自由也很孤独，许量知道远在三亚的太太在等他，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这样——一边想念张嘉仪这样的娇妻，一边却又借口成都的业务太忙碌，要再过几天才能够过去，也许是因为嘉仪对自己的占有欲太强？
她总是有意无意地敲打许量要对她忠诚，也对他与羽菲的合作耿耿于怀，这些在许量故意用冷战对她之后才有所好转，其实是明松暗紧，让许量有点爱情进入了婚姻囚笼的感受。但这样的感受是绝对很轻微的，还是祸根初现，并不能够成为不回家的明显理由。
许量矛盾而内疚，一会儿责备自己不是好丈夫，一会儿又想自己没有与羽菲这样的女子跨出最后的那一步已经是圣洁无比。
他就在家中折腾，这次他甚至没有去找他的好哥们，比如吕佛铭等人喝茶聊天，他们应该有很多关于借贷和投资的新模式和私募基金等业务内容需要认真研讨，但许量就是想待在成都的家里。
这个念头很顽固，让他心情放松地待在这个家中。这里处处有前妻谢丽的气息，许量没有办法知道谢丽的治疗情况到底如何，他甚至经常有不祥的预感，但他必须坚持与僰人巫医的约定，在无边的漫长等待中希望出现奇迹，让谢丽能够重新生活在自己的周围。
许量也很想念远在澳大利亚留学的儿子许多，他最近发给自己的相片很显然是长大成人的模样了，许量在他人生中建立的第一个家庭中徜徉，在其中也并不自在。对中年男人而言，人生已经开始有虚幻的感觉了，他们的回忆有时候就是一包药，药是否有毒性那全靠当时的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