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许量公社3.资本之鹰》（23
第一百二十八章《许量公社3.资本之鹰》（23）
灰道变黑
门口站的人是李玫带来的几个警察。
原来，唐力他们去赖成功这里收账的时候，唐力无意中说起了这个赖成功有黑道上的背景，李玫就上了心。因为这单业务是李玫决定的，当时赖成功给李玫的印象是很耿直的生意人：他没有像一般生意人的讨价还价，对民间借贷也很在行，是懂得规矩的好客户，可她没有想到唐力对她说：“一定要做好最坏的打算。”李玫一直很关注唐力他们的动向，他们一直有电话联系，而到了唐力他们准备动手的时候，唐力就习惯地把电话关掉了，他要专心打架。
李玫就立刻启动了应急方案，她开车去了牧马山，找到了赖成功的家，她是来过这里的。在外面她听到了房间里面的打斗，于是她立刻报警了，她知道这样做是犯规之举，可情急之下，李玫并没有去打搅许量，她想自己是资本之鹰会所的总经理，她可以把事情处理好。
警察进门看见里面的情形，立刻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只来了两名警察，还有几名物管也跟来了，他们原来以为是普通的打架，现在看来这里属于斗殴了。其中的一名警察正准备向上级报告，赖成功立刻阻止道：“警察同志，我们都是朋友兄弟，刚才我们之间有一些误会，但现在我们都已经和好了，您看看……”赖成功对唐力和阿三笑眯眯地说：“唐兄弟、阿三，你们兄弟握一下手吧！你们让人民警察同志看看，我们已经处理好了，不用惊动其他同志了。”
几名物管也害怕暴露他们的失职，于是都七嘴八舌地证明这些事都是“人民内部矛盾”，唐力与阿三也握手言和了，警察再次审视了屋子内的凶恶之徒，他们也是血肉之躯，也需要审时度势，他们耳语几句，然后大声警告屋子里面的人一定要遵纪守法，然后在“应该还是不应该结案”的犹豫和矛盾中离开了。这样李玫和唐力他们为一方，赖成功和阿三为一方开始谈判了，他们的伤都不是非常重，是皮肉之伤，又都是江湖中人，于是他们就决定说是非和对错了，最后赖成功承认了自己的错误，保证尽可能快地归还李玫的借款……这笔贷款是用李玫本人的名义借贷的。
唐力等三个男人保护李玫离开了赖成功的家，快出门的时候，阿三突然对唐力说：“唐兄弟，今天你和赖大哥的事情就到此为止了，可我们兄弟之间的恩怨才开始！我阿三一周之后一定上你们的会所讨一个说法！”
唐力制止了李玫想说话，他哈哈大笑道：“阿三，我们一定有机会再说恩怨的。你不找我，我唐力也要找你聊天的，我看我们兄弟之间还不一定就是用仇恨来说话……”
出了门，唐力就告诉李玫和兄弟们先去一个地方，他有一个朋友开的小诊所就在附近的华阳镇，他们到那里先处理一下伤口再说。
在小诊所，李玫发现唐力与这里的人很熟悉，他们几个男人去处理伤口了。许量的电话也打过来了，因为许量听李严说李玫找唐力去了，他给唐力打电话却发现唐力关机了，他和唐力一起处理过很多起这样的武力而不是暴力收债的事情。许量等李玫一接听电话，就非常严厉地问她：“你和唐力在哪里？”李玫本来想对许量说“没事”，可这两个字她没有敢说出来，许量的问题她必须老老实实地回答。
许量从成都南门市区赶到华阳的小诊所只用了20分钟，他见到李玫，只是瞪了她一眼，然后进去找医生和看望他的三个兄弟去了，过了一会儿，许量才默默地出来。李玫也看不出许量有什么心思，只是觉得他今天分外的严肃，其实许量内心在煎熬，他认为这样的借贷江湖不是他要的！
见血的钱就是罪恶的钱，他本来以为这个赖成功只需要一点点收账“技术”就可以摆平，但没有想到今天灰道变成了黑道，虽然是被迫，但听唐力的汇报之后，许量知道自己这方虽然是自卫，但也是主动进攻的，这样，事情就一定还要再次用江湖手段来说话。很多江湖恩怨变成仇杀就是这样一个逐步升级的过程，许量必须在那个阿三打上资本之鹰会所的大门之前，找到阿三或者找到阿三真实的老大，许量听了唐力讲述，知道阿三的老大并不是赖成功，那么阿三的老大到底是谁呢？
许量在诊所外面的木凳子上吸烟，这里的条件只能够抽中华这样的卷烟。李玫看许量侧影，坚毅与困惑混合在一起，她心情很复杂，突然有一个想劝告许量放弃这样的民间借贷生意的想法。
许量在烟头快燃尽的时候，想遍了成都市区的所有黑道江湖老大，也觉得以前没有听说过阿三这样的人物，当然这是因为阿三是小人物，他想到了很久没有露面的易虎了，上次那个光头转业军人文仁的挑衅还没有完全了结，如果今天这个阿三又是易虎的小兄弟呢？那就麻烦了……许量与易虎这样的新晋江湖老大是没有可能和好的，因为他们的关系从来就没有好过。
阿三此时此刻就和易虎在一起，而且他们的位置离这里并不远。那倒不是阿三有意，而完全是巧合。
易虎本来是想带几个兄弟到华阳镇来潇洒走一回的，没有想到阿三一见面就向他这个老大哭诉上午的经过。他们在一家兄弟开的茶楼中喝茶，易虎一听又是许量的人干的事，他忍不住火冒三丈，把手中的茶杯用力摔在地板上。在玻璃杯子粉身碎骨之时，他恶狠狠地骂道：“许量你们这是在找死！”文仁和猴子都在场，他们见老大发脾气了，就都不敢再劝告大哥息怒了。猴子想：今天幸运的是“粉哥”胡里没有来，否则这个吸毒的瘾君子歇斯底里起来，就非常可怕了。
易虎内心知道自己本不是真的要马上找许量血拼，但是阿三和文仁一样，都是跟随自己不久的兄弟，他做老大的不做出点恶霸的样子是没有兄弟愿意再死心塌地跟随自己的。于是，易虎就假戏真做地把几个兄弟召集过来，他开始设计对许量他们的报复计划，他最后对几个兄弟总结道：“阿三，这件事情我们一定要吸取教训，现在单纯地打打杀杀是没有一点技术含量的，没有智慧怎么能够在现代社会立足呢？我们要利用智慧的力量来战胜许量这样的自以为是的知识分子，让他们也尝尝我们这些流氓无产者的滋味。”
几个兄弟明白了老大的计划，在心中思忖了一下，觉得易虎的计划真的有可能实现，阿三就带头表态：“老大，兄弟我一定按照你的吩咐办！
我看许量唐力这些人应该要倒霉了。”
当易虎的目光盯住猴子干瘦的脸的时候，他知道老大又是要自己故技重演了：他们这次出人意料地是准备用“文斗”的办法来对付许量，他们要向警察局有关处室举报许量他们是黑社会，材料他们就从今天的事情中去寻找。易虎心想：上次自己是让文仁去武力讨债，这次是你许量武力讨债，许量啊，你和我易虎虽然道不同，但做老大都很不容易啊，那是要付出血的代价的！老子要把你这个所谓的灰道染成黑道，让你永远洗不清自己的颜色。
文仁和猴子都幸灾乐祸地说：“我们也是纳税人，我们只要不犯罪，那么警察也应该保护我们的利益。”
易虎哈哈大笑，他提醒他的兄弟们：“难道你们忘记了我以前也是警察吗？”
过了几天，资本之鹰会所就破天荒地来了一些警察，他们是接到群众举报来找许量和唐力调查情况的，当然李玫也必须接受警方的调查。资本之鹰会所出现了这样多的警察让会员们骚动起来，对许量不利的传言立刻就在成都的借贷江湖中四处传播开去。许量后来才发现：谣言从来不是止于智者，而是智者更喜欢传播谣言。有人说：“许量本来就不是什么好人，他放高利贷怎么能够不涉及黑社会呢？政府是应该严厉打击。”还有人说：“本来以为许量是一个英雄，但没有想到他居然为了区区的几十万而雇凶杀人，唉！好端端的一个大学老师被金钱腐蚀了心灵，可惜，可叹！”更多的人却是幸灾乐祸地看笑话。许量的形形色色的生意对手都蠢蠢欲动了，但许量告诫自己现在是安全第一，顾不了其他方面的事情了。
警察调查主要是针对三个问题：第一，李玫小姐是否涉嫌放高利贷？
第二，唐力那天的行为是否是故意伤害他人及限制了债务人的人身自由？
第三是许量是否是这些事件的后台老板？他们是不是群众举报的黑社会团伙？这些调查当然与易虎的操纵很有关系，但其实也是例行公事，可许量并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