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许量公社2.放贷人》（23）
第八十六章《许量公社2.放贷人》（23）
佛国寻爱
李锌的情感之路，一点都不比李玫轻松。等他千辛万苦从成都来到了宁波，又在宁波的一个宾馆度过了一个心跳得厉害的夜晚，第二天一大早，就从宁波的白峰小港，乘坐快艇向普陀山进发。路上李锌无视四周热闹的人声，他主动把自己的心灵之窗关闭了，他需要再次思考：应不应该去见张嘉仪？怎么样去见张嘉仪？能不能见到张嘉仪？还有张嘉仪见不见自己见了自己又会怎么样对待自己等这样一些作为凡夫俗子的李锌必然要判断和思考的问题。一个小时航程很快就到了，李锌一点不像是第一次看到大海的人，没有丝毫惊奇的感受，也没有从快艇的窗户紧张或者兴奋地四处张望，他觉得心中的海洋比身边大海的波浪的起伏要大得多。
李锌把出发前在码头买的旅游画册拿出来研究，只见册中介绍：普陀山，雄峙于杭州湾以东烟波浩渺的莲花洋中，与世界著名渔港沈家门隔海相望。这是中国四大佛教名山之一，首批国家重点风景名胜区，素有“南海圣境”之美誉。景区总面积41??95平方公里，其中普陀山岛12??5平方公里，岛的形状好似苍龙卧海。被美誉为：“海上有仙山，山在虚无缥缈间”。普陀山以其神奇、神圣、神秘，成为驰誉中外的旅游胜地，是中国四大佛教名山中唯一位于大海之上的佛教圣地。秀丽的自然景观与悠久的佛教文化融汇一起，成了名扬中外的“海天佛国”。李锌突然想起了四川家乡的峨眉山，不知道为什么他有点想念成都了。于是，他想给卓小兰发一条短信息，却不知写什么内容才妥当。
他放弃了再去打搅小兰的想法，他自怨自艾低声道：“李锌，你这次也许是自讨苦吃。小兰对你已经这样宽容了，知足吧！”李锌的旁边坐的是一位旅游团的导游。她是一位二十多岁的女生，穿着一件红色的外套，很青春干练的样子，像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她对孤独一人的李锌产生了好奇，但见李锌一路上都很严肃，显然是有心事，难怪拒人千里之外。
进入海天佛国的时候，正好是中午时分，李锌看到旁边旅游团穿红衣的年轻女导游站起来，努力抵御着快艇的波动，在给快乐而兴奋的游客介绍：“各位游客，前面就是莲花洋。它是登普陀山进香的必由之航路。现在我们正好赶上了午潮，大家向外看，我们能够见到的是海洋上波涛微耸，状似千朵万朵莲花随风起伏，令人心旷神怡。这就是你们来游普陀山所见到的第一景———莲洋午渡。如遇到大风天，这里则是波翻盈尺，惊涛骇浪，另一番极为壮观的景色。曾有渔歌咏道：莲花洋里风浪大，无风海上起莲花。一朵莲花开十里，花瓣尖尖像狼牙。莲花洋多数的日子是风平浪静的，旅客尽可以在航船上安详地放眼莲花洋上的美景。”导游的普通话非常标准，话音也轻松活泼，这才让李锌从迷茫的心境中苏醒过来。他想：这里不是全国著名的观音道场吗？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我李锌年纪轻轻，现在就孑然一身了，您也应该普度一下芸芸众生之一的李锌吧！
看来，我李锌应该是要先寻找佛缘，再追寻爱情了。登上岸边，李锌忍不住心中的孤寂，给远在成都的顾艺通了一个电话。顾艺还猫在家中的电脑前面，不间断地折磨自己的电脑键盘，她今天打字已经快6000了，她在用心写文章。
顾艺在电话中先是关心李锌找到张嘉仪没有，然后，就是喋喋不休地告诫李锌一定要遵守承诺，回成都后，把他的所有的故事，全部都老老实实地讲述给她听，她现在写的新书，名字就叫《放贷人》，已经有一万多字，再写一些就要上网络去连载了。这可是一种新颖的“商战体验小说”。李锌听她说得那么兴奋就顺口问这商战体验小说到底是什么意思？顾艺就说：“世界上的好书，其实只有两种，一种是好看的书，一种是有用的书。商战体验小说就是有用的书，它是让大家学习到商战经验与知识的小说。比如，我现在这本书就是要把你李锌写得生龙活虎，让大家都可以学习到你的成功！当然还有许量老师他们的精彩故事。”
“难道我们这样就算成功吗？”李锌心中嘟哝一声，他只好再次答应他唯一的异性铁哥们顾艺说道：“顾艺，你是我好哥们，我李锌哪怕是身败名裂，也一定让你把你的新书写得真实而精彩。”李锌有点应付的态度，放了电话，耳朵刚听到了手机翻盖关闭的“啪”的一声，立刻就有韦伟的电话打了过来：“兄弟，你现在是在哪里呀？刚才一直打你的电话，总是占线！”
之后，韦伟就他想到的怎么样创造性的去做柳和平的金属抵押业务的新思路很兴奋地告诉了李锌。原来，韦伟他打算采取先用打三到四折的折扣，去买断柳和平的仓库中的贵重金属，等两个月借款到期，柳和平把公司的借款还清之后，再允许柳总把这些贵重金属买回去。李锌也补充了一些自己的思路：这个借贷方案，最重要的是折扣的价格，还有贵重金属的价格不能够有太大的跌幅！否则，柳和平就会把借款当成货款，他不来赎回货物。韦伟哈哈大笑，这是当然，我已经安排了老赵找了一家同样做金属贸易的大公司，谈判好了，他们愿意用高于我们抵押价值的价格，预定我们这些货物。李锌又和他聊了几句，觉得在佛门清净之地，不宜老是说“铜臭”之语，于是他告诉韦伟：“韦哥，我现在是在浙江的普陀山，进山拜佛。应该清心寡欲，淡泊名利。阿弥陀佛！”
韦伟知道普陀山的灵验与神圣，对李锌的话一点也不意外。他让李锌安心拜佛，不要牵挂成都的业务。他只是拜托李锌祈求兄弟们创业大吉！韦伟说了句“阿弥陀佛！”挂机了。李锌在心中马上祷告一声：“柳和平，你千万要‘和平’啊，要让我们这些兄弟们，帮人不害己。”
在海风冽冽之中，李锌看见那个红衣姑娘很吃力地大声呼喊，好不容易把她的已经散落得稀稀拉拉的旅客，像绵羊一般集合在一起。李锌想了一下，就不远不近地尾随他们前进。就这样，李锌在不经意中，成了红衣导游的编外团员。很快，李锌已经在画卷之中穿行了，他现在可以看到普陀山四面环海，幽幻独特，风光旖旎。他能够感受到四处的山石林木、寺塔崖刻、梵音涛声，皆充满佛国的神秘色彩。岛上树木丰茂，这里的古樟遍野，岛四周金沙绵亘，白浪环绕，渔帆竞发，青峰翠峦，银涛金沙，它们环绕着大批古刹精舍，构成了一幅幅绚丽多姿的画卷。
李锌开始想念张嘉仪了，他逐步地放下了心中的包袱，在梵音涛声中，心灵得到了奇妙的升华，有一种共鸣让他已经快要消失的追求张嘉仪的勇气又开始顽强地复苏了。许量老师的女人，李锌也决定去追求了，不需要事先预测追求张嘉仪的结果会怎么样，因为这是李锌从保安变成老总的原始动力。李锌在靠近红衣导游的时候，与年轻的姑娘惊鸿一瞥，他和她都觉得刚才在快艇上萍水相逢，已经是认识了，能够算是熟人了，他们都很友好地相互点了点头。李锌和相貌中等、青春健康的她擦肩而过，他发现了她的好奇，她知道了他的忧郁。
此时，李玫还在上海与许量、李健康他们在一起。许量今天对李玫非常冷淡，李玫有了越来越多的委屈，她的眼泪差点就在两位“叔叔”面前不争气地掉下来，因为不管李玫怎么向许总进言，请求他千万不要把东方富通投资管理公司卖掉，许量都不改初衷，也懒得和李玫做更多的解释，更没有告诉她自己回成都就会立刻再成立一家新的公司。如果李玫愿意，许量还是愿意李玫跟随自己，他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秘书或者说是助理。他向李健康解释：“李玫现在年纪小，还没有遇到适合她的真命天子，她漂亮又能干，一定会有非常优秀的小伙子等待她的出现。‘许叔叔’的位置，我一定要把稳住的，我怎么可能和小丫头有什么感情上的纠葛呢？老李，你不用说了，放心！李玫的事情我一定会处理好的，我许量这一辈子，如果不是天崩地裂、乾坤颠倒，我是绝对不会和李玫有什么感情瓜葛的！我发誓。”
其实，许量是很害怕现在就让李玫离开。否则，张娅就会马上知道不仅是她，还有她的女儿也可能爱上了许量这样的负心汉！李玫留在自己身边，还可以逐步地开导她，如果到了张娅的身边，万一小姑娘一冲动，把上次与她去喝酒差点出事的“事故”说漏嘴了，那么许量恐怕是一辈子也没有脸面去面对曾经的情人，那个现在谁也不敢说将来就永远与许量没有任何关系的资本之鹰会所的老板张娅了。现在，她在成都的民间资金市场上，不仅是越来越有名气，而且已经有风头盖过许量的势头。许量对她的成就也是尊重有加，他还想冷静一段时间，再与张娅洽谈一次，或许两个人还会有更大的合作，至少不是反目成仇！
许量很想告诉李玫：没有她的妈妈在当银行副行长时候的冒险支持，他许量很有可能没有现在的成就。三个人在宾馆的餐厅吃饭，下午他们还要做出自己的合同讨论稿。许量不是很相信自己的律师，他的口头禅就是：“律师只知道解决合同的合法性，而我许量自己除此之外，还可以同时解决合同的价值最大化。”
李玫感到非常委屈，她毕竟只有22岁，在餐厅里面，她几乎没有怎么吃东西。许量想和以前一样，主动去给柔弱的她夹点菜，但是被李健康的眼神狙击了。许量就和李健康大谈他最近的安排：“过几天，回了成都之后，我做人一定低调，只是去成都资本之鹰商业培训学校老老实实地做培训老师，在李校长的领导下好好教教书。”李玫对许量的失望，差点就掩饰不住了，也有点不再想掩饰了。
她心目中，许量就是未来的中国民间资金和资本市场中的“大英雄”，就好像是金庸武侠书《神雕侠侣》中的那个反叛性格的大英雄杨过一样：“大闹一场，干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再悄然离去。”可是现在，许量居然要把自己的公司卖掉了，这和杨过大侠为了蝇头小利而出卖他的宝剑有什么分别？她的心中还没有领悟到在商场中，“金蝉脱壳”是一件很普通的事情，它至少比许量这样的商人离婚更简单更平凡。
李玫要了一杯鲜榨的、血红的西瓜汁，她想：我李玫的心中一定也是这样鲜艳，不是贪图你许量的富贵与名声。就算世界上的人都知道我李玫其实喜欢上你很久了，那又怎么样？每当李玫的内心挣扎的时候，她总是用自己只是喜欢许量而不是爱上他来安慰自己。这次她对许量的“喜欢”崩溃得很快，谁让你许量的行为让我觉得你是民间资金市场上的逃兵。李玫看许量的目光越来越冷淡了。
许量不理会李玫的心理活动，一直在忙碌中做自己的事情。李玫又听到许总在打电话，让李严带齐了公司的全部财务资料，与公司的律师一起尽快赶到上海来。她忍不住难受，东方富通公司不在了，她也没有什么理由再待在许量的身边了！但是世间之事，有时候就是无可奈何，如鲜花终于成泥，只有结束时的凄凉之美，最是动人心魄。
既然许量已经决定了，李玫低头看着自己的紫色指甲衬托出雪白的手指很高贵，假装无所事事，她感到许量的决定绝对不会再更改，只好在心中坚持反对到最后，并安慰自己道：看来在许量身边的时候不会太多了，所以我应该拼命也要压制住自己心中的滔天波澜，站好最后一班岗，然后静悄悄地等待许总把自己赶走。李玫来上海之前，只知道许量是来与上海商人谈判双方强强合作的方案细节，她完全没有想到自己会在成都的那些同事们的眼中，突然变成了“出卖”自己公司的女人！所以，她昨天晚上非常坚决而且一点都没有掩饰自己很冷淡的表情，从洪羽菲的家里，在她的惊愕的目光中，搬回了酒店。
洪羽菲很快就再次领教了成都女人李玫的辣椒性格：就是香港歌星周华健的名曲《让我欢喜让我忧》中的那种感受。还好，洪羽菲在心中庆幸，自己不是男人，更不是喜欢她的男人，李玫发起火来的表情坚硬如刀，她不明白李玫对许量的感情已经是不能够轻易割舍的那种深刻的依恋，但她知道谁动了李玫的这块精神上的“奶酪”，李玫一定就会马上和他急，连许量本人也绝不例外。
洪羽菲和李玫两个老同学，一对颇有心机的小女人，就这样“公事公办”
了，在商业利益面前，她们的同学温情、朋友友谊都被她们自动地暂时收藏了起来。
午餐后，许量目送李玫神情落寞地离开了自己的视线。许量给她安排了很多的工作，这是上亿元的股权交易，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李玫飞快看了许量一眼，心情复杂地做事情去了，李健康也浅笑一声，回他的房间开始做他的那份工作。许量去了大堂，了解到张嘉仪已经退了房间，离开了宾馆。她和郑度去了哪里呢？许量无精打采地回到自己的豪华房间，他觉得心中非常乱，脑海中充满了矛盾：他这几天都没有和谢丽通电话，儿子许多讲述的事情，让许量决定尽快去澳大利亚看看自己的家是否还在。张嘉仪为什么突然走了呢？难道是害怕自己揭露她与郑度在一起的事情而逃之夭夭。许量觉得这些行为，应该不太像是张嘉仪敢爱敢恨的性格，难道是有什么误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