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第六十六章 张重渡心头一颤,侧目看向辛玥,眼中满是欢喜激动,这声夫君,真真喊到他心坎上了。
他紧紧握住辛玥的手,喊了一声“娘子。”
这是个简陋的小院子,对着院门的是正堂,两边各有两间小房。西边两间,一间堂屋一间柴房,东边两间,一间堂屋,一间厨房。
妇人将他们带到厨房旁边的堂屋前,“这间房为亲戚走动所备,你们可在这里暂住。”
张重渡和辛玥走进去,妇人道:“少侠和小娘子先换衣服,我去给你们熬姜汤。”
辛玥看着包袱,很不好意思道:“装有衣物的包袱在躲避匪徒时丢了,大娘可否给我们两身衣服?”
妇人将两人打量一番,“这里只有我和我儿大柱的衣裳,怕是不太合身。”
辛玥忙道:“无妨,能穿就好,等我们衣服干了再换。”
妇人道:“少侠和小娘子稍等。”
见老妇人离开,辛玥连忙打开包袱,开始翻找药瓶。
张重渡看见金疮药瓶,拿起来递给辛玥,“臣最重的伤在后背,一会还劳烦公主为臣换药。”
辛玥将药瓶放在桌上,再重新将包袱系好,然后一把抱住张重渡,呜呜哭了起来,“我们终于逃出来了,你还在我身边,真好。”
张重渡拥住辛玥,“一切都过去了,从今往后,我们会过上平静安宁的日子。”
老妇人拿着衣服,推门瞧见两人拥抱,正预退出去,张重渡松开辛玥,说道:“大娘,有劳了。”
“你们小夫妻感情真好。”老妇人说着把衣服放在炕头,“你们先换,把换下来的衣服给我去河边洗。”
辛玥道:“不劳烦大娘,我自己去洗。”
老妇人看着辛玥,“瞧姑娘细皮嫩肉的,应是大户人家出身,没干过这些粗活。”
辛玥道:“我虽然没干过,但我可以学,一会我同大娘一起去河边。”
张重渡将辛玥拉到她身后,“我娘子的确没干过粗活,那就有劳大娘了。”说着要从包袱里拿银子。
他带辛玥走,可不是让她做这些粗活的,她的那双手,只能用来弹奏琵琶和作画。
老妇人按住了张重渡的小臂,“方才小娘子给的已经够多了。”
张重渡作揖,“今日得了大娘恩惠,日后定当报答。”
老妇人笑看着两人,感叹道:“真是一对壁人。”她再一仔细看张重渡,见他衣服隐隐有血渗出,问道,“少侠可是受伤了?”
张重渡道:“同劫匪打斗时受了些伤,无碍。”
老妇人道:“两位将这里当做自己家,多住几日都没关系。”
张重渡和辛玥同时道:“多谢大娘。”
老妇人离开,张重渡先拿起衣服递给辛玥,“公主先换,臣去窗边。”
辛玥轻轻点头。
张重渡站在窗边,背对着床榻听着窸窸窣窣换衣服的声音,脸越来越红,心跳也越来越快。
辛玥低着头换衣服,觉得很不好意思,尽量发出小的声响。
换好衣服,她从身后牵住了张重渡的手。
张重渡转身看向辛玥,女子一身麻布衣服,哪怕腰间的细带已经系到了最里,也还是宽大,越发显得女子娇小。
“公主真好看。”
辛玥摸了摸顺手盘起来的头发,那里毫无发饰,只剩一块蓝布包裹:“你就会哄我开心。”
她转身拿起屋里的铜盆,“我去打水给你清洗伤口。”
张重渡从她手里拿过铜盆,“我去吧,还需问大娘要一些干净的布条。”
辛玥正要阻拦说自己去,张重渡已经端着铜盆出了门。
不一会,张重渡端着干净水和布条进来,辛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将他按坐在凳子上,“你受着伤,我好手好脚的,这些事我也是举手之劳,你同我争什么。”
张重渡转身抓住辛玥的手,“臣觉得很抱歉,公主金枝玉叶,臣带公主走,是要给公主物质上的富庶和精神上的自由,不是让公主陪着我受苦的。”
辛玥笑道:“这怎么能是受苦,我不觉得苦,便不是苦。”她看着小小的堂屋和破旧的桌椅,“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哪怕是住在这样的小屋中,我也觉得心满意足。”
她拢了拢张重渡散乱的头发,“我先给太傅上药吧。”
说着便脱去了张重渡的上衣。
当满身伤痕映入辛玥眼中,她忍不住落泪了,伤口有深有浅,后背的伤最重,血肉模糊,周围渗着血和脓,也不知道有没有伤及筋骨,伤得深不深,有没有伤到肺。
辛玥十分担心,“还是让大娘请郎中吧。”
张重渡阻止道:“不可,公孙峪知道我受了重伤,若是找到这里,定会先找郎中询问。”
昨日张重渡还躺在床上,虚弱得无法下床,经过一路奔袭,还能这样同她说话,一半是药物吊着,还有一半是强撑着,不想让她担心。
辛玥为他上药包扎,心疼地抚摸着他每一道伤口,在心里默默祈祷,希望张重渡的伤并无大碍。
可辛玥的祈祷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半夜张重渡发起高烧,辛玥顾不得许多,就算是公孙峪找来,也得先救命!
她喊醒老妇人,请来了小村上唯一的郎中。
郎中诊脉后道:“其余的伤都无碍,只是后背的伤口溃烂,邪风侵脉,凶险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