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流亡香港,遥控大陆
第19章流亡香港,遥控大陆
拜码头香港立根
到达香港以后,杜月笙与钱新之等人一同暂居在九龙半岛饭店。由于人生地不熟,语言又不通,生活起来很不方便,真正是“在家千日好,出门事事难”。尤其是到香港不久,就传来了让他无比震惊的消息,日军耀武扬威地开进了公共租界,与爱国青年发生激烈冲突。租界巡捕、汉奸走狗与日本人狼狈为奸,大肆捕杀爱国人士,一时间上海滩凄风苦雨,人心惶惶。
身在香港,杜月笙十分担心家人和亲友弟兄的安危,自己就这样偷偷离开上海,日本人一定不会放过“杜门”,除了三太太孙佩豪已经带着两个儿子维屏、维亲去英国留学,其他三房太太和几个小儿女仍然滞留上海。
杜月笙心急如焚,几经策划,终于在学生门人的护送下,将四太太姚玉兰及长子杜维藩、长女杜美如等人接到了香港。而大太太沈月英深染毒瘾,憔悴异常,根本无法也不愿意出远门,一直到1938年底,沈月英重病难医,凄凉病逝,夫妻二人都不曾再见一面。至于二太太陈帼英,也想看看风声,暂时不走,这样一来,杜家的四房太太竟分隔三地。
杜月笙到达香港不久,“小八股党”中的顾嘉棠、芮庆荣、叶焯山和秘书翁左庆、胡叙五等人先后也抵达香港。当时的香港还不曾为战火所波及,经济和社会的发展日益繁荣,但对于杜月笙来说,一切都要重新开始。
刚到香港时,很多地方不适应,尤其是生活起居与待人接物上的差别,让杜月笙很不习惯。这本是常事,但香港人欺生,经饭店茶房添油加醋往外一传,顿时成为别人茶余饭后的笑料,名震黄浦江两岸的青帮大亨何曾受过这样的气?
虽然杜月笙在上海滩红透半边天,但帮会中有句行话,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唯有行客拜坐客”,此时的杜月笙只能算是“行客”,何况这个“行客”终究是个“逃难”的,不可能像他在上海滩一样颐指气使,威风八面。
据说杜月笙刚到香港的某一天,公馆内突然闯进一位彪形大汉,手持枪械,对准四太太姚玉兰,喝令她褪下手臂上的金镯子。威逼之下,姚玉兰唯有照办。
那位大汉临走之际向姚玉兰说:“我们并不稀罕这点东西,拿去只是做个标志。你丈夫是上海大亨,彼此原属同道。到了香港,莫说依照帮规,应该认识‘前人’,若论平常交游,行客也须先拜坐客。你丈夫未免太托大了,所以我们不得不玩上这一套。”言罢扬长而去。
后来杜月笙得知此事,不但没有生气,反而自承失意,确属理亏。于是,访得当时在香港帮会中德高望重的谢老头子,备了红帖,登门造访。二人一见面,意气相投,互慰平生,显得十分融洽。果然,第二天就有人登门将金镯完璧归赵,赔礼谢罪,就这样,杜月笙与当地的帮会组织渐渐搭上了关系。
为了能够更加稳定地立足香港,重建自己的威势,杜月笙头一桩要做的事就是结交本地的势力,但香港的黑社会自成体系,香港属于洪门的势力范围,青帮在香港不但没有立根,连露脸些的人物也找不出一个。
不过一向聪明绝顶的杜月笙很快找到了突破口。他的“四大金刚”之一芮庆荣有一个徒弟叫夏连良,夏连良有一位弟兄叫李裁发,早年曾在上海新光戏院谋生,后来拜在青帮“通”字辈老头子王妙纪的门下,经夏连良的介绍,得以结识芮庆荣。
因为在上海闯出祸端,李裁发逃到香港,混迹多年,还纠集了一帮从上海跑马厅来香港谋生的马夫,大家奉李裁发为老大,由此在香港黑帮中渐有声名。芮庆荣来到香港不久,就与李裁发取得了联系。杜月笙听说以后,虽然觉得李裁发势力相当渺小,但目前还是可资利用,于是示意芮庆荣,搜罗李裁发等人,充实青帮在香港的实力。
单凭李裁发,很难在香港打开局面,于是杜月笙又从上海找来了一个紧要人物张子廉,杜月笙要他来香港的目的只有一个——迅速建立与洪门关系。
张子廉是杜月笙的门人,虽然在香港也没什么势力,但他却是洪门中人,与香港洪门早有关联。早在1923年,张子廉与另外四位洪门大佬向松坡、朱卓文、明德、梅光培,在香港共开一座五圣山,结拜为异性兄弟。按洪门规矩,开山需设香堂,五人分别立了堂,取“仁义礼智信”五字,再加上各人名字中的一个字,立了堂名,譬如梅光培为“义培堂”堂主,张子廉为“信廉堂”堂主。
为了扩大帮会的影响,促进帮会的发展,五个人分别在不同的地区从事活动。朱卓文与梅光培早年都随孙中山参加过革命,因此在广东、香港一带发展;张子廉与向松坡在上海发展;明德是河南人,在内地发展。
后来,朱卓文因得罪广东军阀陈济棠而被秘密处决,梅光培后来也因病去世。但此二位洪门人物旅港多年,在香江两岸结下不少的兄弟,建立起一定的势力。张子廉来到香港之后,头号任务就是利用他过去与朱卓文、梅光培的老关系,与香港的帮会组织建立起联系。
由于张子廉本身是洪门中人,身份的便利让他很快得到认可,刚到香港不久就与洪门的弟兄拉上了关系。尽管他也只算是个“行客”,手头还相当拮据,但是他对香港的洪门弟兄一掷千金,诚心交好,双方渐渐拉上了关系。
香港的帮会组织也很聪明,晓得杜月笙的能量极大,因此有一些人也想借杜月笙的威名扩大影响。其中有一位风云人物叫杨庆山,他有一个副手叫刘联珂,正在写一本书,名为《帮会三百年革命史》,还专门请杜月笙题字。
杜月笙不擅舞文弄墨,又碍于情面,于是转请国民政府监察院秘书杨千里代笔题字。为了加强联系,杜月笙自掏五千港币,替刘联珂将《帮会三百年革命史》印刷十万册,广为发行。
经过一番紧锣密鼓的联络,杜月笙的座上客越来越多,大家互通声息,彼此担当,这为他在香港的活动提供了不少便利条件。由于来人日渐增多,杜月笙不得不搬出九龙酒店,在九龙柯士甸道租了一幢三层小楼作为临时住宅,将太太、儿子以及学生子们安置在内,这幢三层小楼虽比不上上海杜公馆那样冠盖如云,但随着杜月笙周围各式人物的增加,也开始车水马龙,日益热闹起来。
组织赈济事务所
自杜月笙离开上海不久,上海、南京相继沦陷,国民政府的重心开始向武汉转移,继续组织全民抗战。日本帝国主义也渐渐感觉到,单纯采取军事手段,很可能无法彻底征服中国,于是转而推行“以华制华”的殖民政策,企图扶植傀儡政权,达到统治中国的目的。
1938年初,日本首相近卫文麿发表声明表示:“日本政府今后不以国民政府为对手,期望与日本提携之新政府共同发展,而与此新政府调整两国国交。”
为了建立傀儡政权,日本军国主义者四处活动,笼络亲日派人士。这种做法引起了亲英美派代表人物蒋介石的焦虑。他十分担心,以汪精卫为代表的亲日派会趁势而起,损害自己的利益,于是想方设法阻止一些受到日本青睐的人物弃己投敌,并采取一切关系,争取中间派为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