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延续
故事的延续
和他设想的场景不一样。
她应当会生气,脸颊鼓鼓的作势要打他,或者骂几句,他再哄一下就和好如初。
事实上孟也泠不说话,只把头发盘到后面去,将地上的物品一件件拾起放进单侧背的布袋。在家对着教程梳头发梳了快一个小时,别上这些东西后肩膀酸痛,而毁掉只需要几秒。
如果不马上离开这,她是真的会发疯!!!
“生气了?”
他慌了,就是这种压抑的感觉才恐怖。
“我累了,闻越。”
男人是事业的绊脚石,远离男人才能成功,怎么事到如今才明白这个道理。
“我…我马上重新给你梳上!”记得特别小的时候还喜欢和班里小女孩这样开玩笑,笑闹几下就会过去,他还是一直很受欢迎。
薄薄的袖子从他手里滑出去,想弥补没有那么容易。
“你知道这个造型我做了多久?”
“大老远跑你这里拿相机你以为是什么情/趣吗?还是耍我好玩?”
“我讨厌你。”
最后一句带上了哭腔。
没有时间玩感情游戏,压力大的快吐了,人生山穷水尽好不容易有点起色如履薄冰。
也不回头,在开始抽泣之前咣当一下摔门离开。
这下好了,把人弄哭了。闻越懊恼的揪着头发,他干嘛要这么做,脑子抽了才能办出来这种事。
还没谁说过讨厌他。
钝石头磨肉,疼的不直观,那声讨厌反复出现在全天的各个时段,刺一下他又收回去。
无色无形,想拔出来没门。
cbt疗法,老白男坐在对面,轻描淡写的说babe你在catastrophizing所有事情。要重塑认识,重新认识自己,发现人生光明的一面。
“well,跟着我做,你对你的眼睛是什么看法?”
从上到下依次回答。
“你对你的胸有什么看法?”
她低下头回答不出来,走神看窗外刚长出新枝的树。怨气消散只剩灵魂质问:真的有必要每周都来听这老登说话吗?是认知疗法的一部分还是xsr?
非母语环境下的难题。
把说有需要就打电话的名片直接扔进垃圾桶。
地铁还有人看纸质图书,充分而自私的利用着不得不与他人共享的空间。没人想尖叫呐喊,在异国他乡被抓进精神病院。
初初把视频发出来,她掉了快1000粉。
表现和努力不一定是件好事,她以为要有趣,要谈笑风生,评论区说她cheapgirl贴着老外不撒手。
“到底要怎么做才是对的?”
一开始只是分享生活,慢慢丧失初衷是太想要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成就,太想要结束掉这种朝不保夕的生活。孟也泠带上耳机穿上外套出门,不知道目的地是哪里,只想离开令人窒息的住处。
没带相机,手机对准街景,晃的不知天地为何物。她想说点什么来做背景音,只有呼啸的汽车过去,杂乱无章毫无剪辑痕迹。
不是喜欢直白吗,喜欢她过不怎么样的人生,破产的白富美就该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永生永世不得翻身。
一键发送。
“搞什么?”
开完最后一个跨国会议,莫远摘下眼镜滴了几滴绿瓶眼药水,更新提醒从手机端跳出来。缓了几下拿起来看,反复播放几遍。
一片模糊,说是拍夜景也太潦草。
电话已关机。
“你在哪?”第一条评论是用户xol9986,不详的预感。男人拉开办公椅笔掉下去也不去捡,匆匆叫人备车去她家的方向。
泰晤士河的分支。
不想留在这里,也不想回去那里。孟也泠觉得自己是一块浮冰,从新鲜巨山上剥落下来,航线不确定,打着旋从北冰洋绕到大西洋,从大西洋去印度洋,太平洋转了几圈迷失在漩涡中。
“你有过黑色想法吗?”
每次预约的开头都会这样问,她答不出来。是可有可无的灰色地带一点点加深,再加深,到现在都无法无确定只是累了想歇一下,还是说永远都不会好起来。
长久的凝视的飘过的垃圾,变成垃圾。
身后传来一阵力气,被谁抱着倒下去,男人急促的呼吸传来。
“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莫远按着她的肩,二人坐在没有被日光照射过的冰凉石地,孟也泠用力挣扎咬上他的手臂不松口,也只是闷哼一声依旧保持伏击的警惕。
“怎么,就这么想跟我睡?”物理攻击不行就言语。
她笑了,原来无差别攻击这么爽,一开始就该这么做。讨厌英国讨厌伦敦平等的讨厌接近她的每一个人,别都是一副拯救者的姿态朝她伸出手,引诱着从一个坑爬出来又掉下另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