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大院生活，流言再起！
搬进军区家属院的第五天，苏妙妙就摸透了这地方的“规矩”。
天还未亮，窗外就传来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煤炉子生火的噼啪响，以及嫂子们聚在水龙头旁搓洗衣物时的喧哗。她们嘴上不停歇地唠着家长里短，谁家男人立了功，谁家媳妇纳了多少鞋底，都能被扒得底朝天。
而苏妙妙，显然成了院里最扎眼的“异类”。
这天清晨，东边刚泛鱼肚白，张嫂子端着铝盆往水房去，路过陆家窗下，见窗帘还拉得严严实实，忍不住撇了嘴。她转头就蹲到墙根下，对着择菜的李嫂子咬耳朵：“瞅瞅陆家那新媳妇，日头都快晒炕头了，还没起呢！咱这院儿谁家不是鸡叫头遍就爬起来？也就陆团长惯着她！”
李嫂子往地上啐了一口，手里的豆角择得咔嚓响：“惯着？我看是迷昏头了！前儿个傍晚，我亲眼见陆团长端着木盆往屋里走，盆里还放着双绣花鞋——准是给那苏妙妙打洗脚水呢！多大的谱儿！”
话音刚落，王嫂子拎着煤铲从锅炉房出来，接话接得飞快：“打洗脚水算啥？我男人昨儿跟陆排长一个车回来，说陆团长托人从上海捎了罐雪花膏，红铁皮罐子的，听说要三块多！咱买块胰子都得算计，她倒好，一瓶雪花膏顶半袋子白面钱，不是败家精是啥？”
三人正说得热闹，陆家的门“咔哒”一声开了。
苏妙妙穿着件月白色的确良衬衫，领口绣着圈细白边——那是她用空间里的细丝线偷偷绣的，衬得颈子愈发纤细白皙。头发梳得溜光水滑，发梢用根银簪子别着，整张脸白得透亮，眼尾扫了点淡粉色的胭脂，那是用空间里的花瓣捣的，天然又娇俏。
她拎着小竹篮正要出门买豆腐，见三个嫂子直勾勾盯着自己，眼神里透着不怀好意，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客气地点头：“嫂子们早。”
张嫂子上下打量她，眼神像锥子似的扎在她脸上：“苏同志这才起啊？陆团长都去部队了，你也不早起给煮碗粥？女人家哪能这么懒？”
苏妙妙攥紧了竹篮把手。陆子期心疼她在乡下熬坏了身子，特意嘱咐不用她早起做饭，让他在部队食堂吃就行。可这话要是说出口，嫂子们指定不信，反倒说她拿捏男人。
她刚要开口，李嫂子又盯上她的脸：“哟，这脸抹得红扑扑的，是用了那三块多的雪花膏吧？就是不一样，瞧着跟年画里的人儿似的。就是不知道，这心思是用在男人身上，还是用在打扮上了。”
这话里的“狐狸精”味儿都快溢出来了。苏妙妙脸一沉，没接话，转身就往院外走。
她才走出几步，就听见身后王嫂子“呸”了一声：“啥年画里的人儿？我看是狐狸精转世！瞅她那样子，哪像过日子的？陆团长也是，好好的小伙子，被迷得魂都没了，连洗脚水都给端，传出去不怕战友笑话？”
“可不是嘛！”张嫂子接话，“昨儿我还见陆团长给她买苹果呢！通红的大苹果，买了一网兜！这年头谁家舍得？她倒好，抱着啃得欢，连个皮都没给陆团长递！”
“还有啊，她来这院儿五天了，除了买菜就没出过门，谁家嫂子她都不串，怕不是心里有鬼？”
流言像长了翅膀，一上午就飞遍了整个家属院。
苏妙妙中午回家时，路过水房，就听见里面传来压低的笑骂声：“……听说了没？陆家那新媳妇，连袜子都是陆团长给洗的！”“真的假的？那也太不贤惠了！”“可不是嘛，我看呐，陆首长他们早晚得后悔，娶这么个祖宗回来……”
她脚步一顿，捏着菜篮的手指节发白。
其实哪有她们说的那样？陆子期要洗袜子，是她抢着洗时，他说“你手嫩，别碰肥皂”；买雪花膏，是她随口提了句皮肤干，他记在心上；打洗脚水，是她前几天蹲厨房择菜蹲久了腿疼，他非要给她泡泡……
可这些话，没法跟外人说。
回到家，她看着窗明几净的屋子——陆子期早上走前把地拖了，桌子擦了，连她昨晚换下的衣服都泡在了盆里。她鼻子一酸，往沙发上一坐，眼圈泛红。
她不是懒，也不是不贤惠，只是陆子期太宠她，她也习惯了按自己的法子过日子。她用的护肤品是空间花瓣捣的，没花一分钱；化妆品是用胭脂花调的，安全得很；她不串门，是怕说错话惹是非，怎么就成了“败家”“狐狸精”？
傍晚陆子期回来时，一进门就见苏妙妙蔫蔫地坐着，手里捏着块布料发呆。他走过去摸了摸她的脸，见她眼圈泛红，心里一紧：“怎么了？谁惹你了？”
苏妙妙摇摇头，把脸埋进他怀里：“没谁。”
陆子期哪能信？他往窗外瞥了眼，见隔壁王嫂子正扒着门框往这边瞅，眼神鬼祟，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他搂紧苏妙妙，声音沉了下来：“是不是院里人说闲话了？”
苏妙妙闷了半天，才低声道：“她们说我……说我是狐狸精，说你被我迷昏头了……”
“放屁！”陆子期低骂一声，捏着她的下巴让她抬头，眼神又凶又软，“她们懂个屁！我宠我媳妇，天经地义！睡懒觉怎么了？我乐意让你睡！打扮好看怎么了？我媳妇就该好看！她们就是闲的，见不得别人过得好！”
他顿了顿，低头吻了吻她的额头，语气软得能化水：“别往心里去。明儿我就去跟她们说，让她们闭嘴。谁敢再瞎咧咧，我直接找她们男人说道说道！”
苏妙妙被他逗得“噗嗤”一声笑了，捶了他一下：“你别去！越说越乱！”
可心里的委屈，却被他这几句话哄得散了大半。她靠在他怀里，小声道：“我就是不想给你添麻烦……”
“你是我媳妇，啥麻烦不麻烦的。”陆子期拍着她的背，“以后她们再瞅你，你就瞪回去！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你！”
正说着，院门口传来“哗啦”一声——是张嫂子端着个豁了口的搪瓷盆路过，故意把盆往地上磕了磕，阴阳怪气地喊：“哎哟，这都快黑了，陆家还关着门呢？真是恩爱哟！”
陆子期眼神一沉，就要起身出去，被苏妙妙一把拉住。她摇了摇头，眼里却泛着红晕。
这家属院的日子，怕是要比她想的更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