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我愿意
第48章我愿意
做自己是一件总是被挂在嘴边，却很难真正实践的事情，有时这三个字更像一个口号。
即使已经25岁，李励里还是没能真正理解什么叫做自己。
小时候，记忆中父母还没离婚的日子里，他们总是吵架。自己总被关在房间里，听着屋外的争吵声由小变大，他默不作声，听到剧烈的关门声后才会出去，抱住哽咽的母亲。
有一次，李励里刚出去的时候看到母亲站在厨房里，没有像往常一样流泪，反而正在正常地炒菜做饭，他走近一点，挤出一丝笑容想要关心，却听到了妈妈的呵斥声："笑什么笑，爸爸妈妈吵架你很开心吗？"
自那次后，爸妈也没怎么吵过架了。
后来李励里才知道，就是那次，妈妈下定决心要跟爸爸离婚。
"里里特别懂事，从来不哭不闹，看到人也都大大方方的，特别爱笑。"
妈妈总这样说，李励里也总按照这句话要求自己。不愿意起冲突，学不会拒绝。哪怕工作后，李励里仍然觉得自己没有社会化的过程，依旧跟十几岁的自己一样，总在任何关系里想要迁就讨好。
自己是什么样的。
李励里知道做自己一定不是最浅显的理解中穿最舒服的衣服，或许未来的岁月，他可以在和李珩予的相处中，不断地去探寻这个问题真正的答案。
"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李珩予再一次的提问拉回了李励里的思绪。
眼前的人含情脉脉，在没得到回答后依旧执着得提问，势必要听到李励里亲口答应。
"我以为你已经是我男朋友了。"腼腆劲上来了，李励里心底有一丝说不出口的逃避，仿佛那三个字背后的含义远不止于此。
"是啊，我确实是。"李珩予说完自然地亲了李励里的嘴唇一下，"不然我能亲你吗？"
李励里把头别开，帮李珩予整理了一下西装的下摆，撒娇道："那你还问。"
若是真的让李珩予在表白的时候问三遍对方是否愿意，他也会说不出口，但两人已经在一起后，李珩予的反复提问，却成了情侣之间的小把戏："你愿不愿意满足我吗，愿不愿意做我男朋友，跟我在一起？"
对于李珩予的撒娇和扭捏无法招架，李励里点头答应，直视着李珩予的眼睛："我愿意。"
明明只是在一起谈恋爱，可这三个字竟说得如此郑重。话音刚落，李励里就觉得自己腾了空，李珩予竟然把自己举了起来。两人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李珩予把李励里举高、转圈、放下、拥抱，终于把自己喜欢了许多年的人深深地嵌在了身体里。
火锅在沸腾，热气两人的面前氤氲。李珩予不肯放开李励里的手，两人左手在桌子下面紧紧相牵。
"吃火锅也要牵手啊。"到没有什么不方便的，两个人的注意力也都不在火锅上，吃吃聊聊，牵牵小手，恨不得坐在一张椅子上。
李珩予放下筷子，抽出一张纸擦干净嘴，举起自己的手，亲了一下李励里的手背："不仅想牵手。"
李励里的大拇指摩挲着李珩予的手背，用眼睛安抚他。就当李珩予准备闭上眼睛的时候，他听见李励里说道："我想吃虾滑，在你那边，我够不到。"
单手没法操作，李珩予只能松开牵着的手，一只手扶着盘子，另一只手拿着汤匙把虾滑放进火锅里。
"这周一下班后，许烨江来找我了。"
李珩予手上的动作停顿了一秒，又恢复正常，嗯了一声。
"其实上周末，你回洲沂的时候，他来过一次我小区门口。"
"什么？"李珩予提高了音量，放下已经全进锅的虾滑，平复了一下心情，"你没出什么事吧。"
相比于期间发生的事情，李珩予在听到许烨江堵在李励里小区门口的一瞬间，全都不关心了。他只关心许烨江有没有做出任何可能伤害李励里的行为。
许烨江的事，他们那一届的学生大多都有听闻。在洲沂那样的小城市里，只要发生任何大事，几乎都能从各个缝隙里看到点细枝末节。许烨江出事后一直宅在家里，据说还结婚了，但婚礼也没办，淡出了所有人的社交圈。
这样一个在家庭里当了好几年缩头乌龟的男人，忽然出现在另一个城市的前男友的小区门口，着实会让人打个寒颤。
"我没事。"李励里拍了拍李珩予的手背，"那天我下楼扔垃圾，想着去便利店里买点东西，没想到一转头就发现他在我身后。他要跟我聊聊，但我不想，就让他在便利店里等我，然后我就没下楼。"
"这么聪明。"李珩予刮了一下李励里的鼻子，"不过你家的地址还是被他知道了。"
"是啊，不知道他从哪搞来的。"李励里叹了声气。那个小区他已经住了两年，当时签合同的时候订的三年，还有不到一年的时间才到期限。更何况小区别的生活服务和通勤距离都很让他满意，如今让他搬走，他还有些舍不得。
"没想到那天之后，周一快要下班的时候，我下楼拿外卖，就发现他又在那等。"
"嗯..."李珩予提前知道了这部分，安静地看着李励里，观察着他的状态。
提起这些事情，李励里的内心毫无波澜。既然本身上周是打算表白的，两人也在更早时期互通了心意，那么自己和前男友之间的事情就最好不要瞒着李珩予。特别是李珩予也算是自己那段恋情的见证者，李励里怕他心有芥蒂。
"那天我们本来约着一起健身，你还记得吗？"
李珩予拿起手边的饮料喝了一口，点点头。
"我当时迟到，是因为我和许烨江出去了。快要下班了，他非要跟我聊聊，我不想在公司附近跟他起冲突，就带他去了一个咖啡店。"
"你们聊了什么？"李珩予问出口后闪过一丝后悔，自己根本不想打探李励里和许烨江之前的任何过往。在他的人生信条里，所有无法改变的事情都是不重要的事情，每个人的过去都是既定的，就算让他再回到过去，他可能还是什么也无法改变。所以与其后悔或纠结曾经，不如过好当下。
但还是下意识地问出了口，他明白李励里是个重感情的人，过去的恋爱一定改变了一部分的他。他相信李励里对自己的喜欢，也相信自己的喜欢，只是很难不去好奇。
"记不清了。"李励里也喝了一口饮料，回忆道，"当时我只想着要快点回公司，不能让你等太久。好在你也加班，我没有太耽误你。"
"好像说他离婚了。"李励里只记得许烨江故意拖延时间的样子，硬生生在咖啡店给自己和服务员找不痛快，再回忆了一会儿，"哦，还说了你前男友的事。"
"我前男友？"李珩予原本听到他离婚还不知该如何反应，听到前男友这三个字，内心的小恶魔忍不住说了一句"离得真好！"
李励里夹起火锅里的虾滑，沉积在心底的"秘密"终于说出口，此刻的他不知怎的更饿了些："是啊。"
"我前男友？"李珩予原本夹到碗里的肥牛都没心情吃了，"我？前男友？"
"不用重复这么多遍。"李励里手放在李珩予的大腿上，"没事，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李珩予激动地想站起来，想立刻找到许烨江的联系方式给他打过去，想回洲沂质问许烨江，"我没有前男友！"
"我知道。"李励里一下一下给李珩予顺毛，"你不是说了从小就喜欢我吗，我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