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时机
第11章时机
三天的假期里，群里的另外三个人约了几次打球，但李励里都没去。
缺什么东西就点外卖，李励里这三天里最远的活动距离是小区的垃圾桶。
假期的前一晚李励里就告诉了妈妈自己会放三天，妈妈也说了有空就过来找他。
所以李励里哪儿也没去。
等到假期的最后一天，他在朋友圈看到了妈妈带弟弟一家三口出门旅游的照片："说走就走的旅行"
说是等妈妈来也不算，李励里想，自己本身也是打算在家宅着的。
他也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上学新鲜劲还没过，重新开学的那一天，李励里又早早地到了教室。但与三天前的那一天不一样，这次教室里竟然有来的比自己还早的人。
"你好早啊。"李励里走到座位上，放下包转身，"我还以为我又是第一个到的呢。"
"我搬到学校对面了。"李珩予收起笔，把崭新的课本合上，"昨天搬的。"
"跟你说了吧，搬过来早上完全可以多睡半小时。"说完，李励里回过身子，往窗外瞥了一眼，下意识的，自然到他都没发现他总是望向对面那栋楼。
但就这一眼，还是被李珩予捕捉到了。他低下头，重新打开课本。
"那以后中午还要一起吃饭吗？"住在学校附近的学生大多会回家吃午饭，李励里知道自己是个例外。
李珩予又合上书，看向李励里的眼睛。清晨的光束还没能照进教室里，两人也都没开灯，不过教室还是足够亮堂。天气已经逐渐不再燥热，李珩予却从刚进教室就直流汗，也竟然忘记还可以开风扇。他把手臂靠在右侧的瓷砖上，冰凉的触感能起到的降温作用微乎其微。
"就我们？"他咳嗽一声，把贴着墙壁的右手往前伸，试图让更多肌肤碰到瓷砖，手也来到了李励里的背后，"咳咳，我们两个？"
"还有你亲戚啊！"李励里往后靠，压到了李珩予的手，直起身子看到后，假意朝着他扇巴掌，"你嫌位置小了？"
"你刚涂了护手霜？"李珩予慢悠悠地把手收回来，在那阵风中闻到了淡淡的花香。
李励里有些不好意思，把手凑近自己的鼻子嗅，恰好挡住了下半张脸，些许尴尬，问道："嗯，很娘吧哈哈哈。"
"你带来了？"李珩予把手摊开在李励里面前，"给我来点。"
李励里只露出一双眼睛，微怔后是愕然，手忙脚乱地从包里翻出了护手霜："够了吗？够了吗？少吗？"
"好了好了好了。"李珩予再不喊停，他怀疑这一管都会被挤在自己手背上。
"你还涂护手霜。"李珩予就坐在后门口，唐津走进来，扶在他的双肩上，看到了他手背上还没抹匀的一大块白色膏体，"这么讲究啊。"
李珩予抖抖肩，抖开了唐津的手，看到了前面的李励里欲言又止，身体已经快要回正，说道："我就爱涂，你要啊，挤多了。"
"我才不要！"唐津说完往自己的座位走去，教室里没别人，他说的每句话都能被清晰地听见，"我可没那么娘。"
"你没娘？"李珩予把多的护手霜抹在手臂上，漫不经心地明知故问。
唐津放下书包就要走来找李珩予，正好撞到了从过道经过的同学，早读时间要到了，教室逐渐被填满，唐津于是作罢，指了指李珩予。李珩予也不愿跟人起矛盾，双手合十举起摆了摆，这个玩笑也就到此为止了。
朗读声遍布校园，李珩予的声音乘着风一下一下吹过李励里的耳边，难以名状的安慰与安心一直延续到中午。
"一起去食堂？"刚打下课铃，李励里就急着转身问道，书包也不准备拿了。
李珩予还坐着转笔，不慌不忙，说道："我中午要回家吃。"
"那怎么不早说？"李励里吸取了上次在食堂吃饭的经验，知道中午也必须跑去才能不用人挤人地抢座位，说完就一溜烟跑下了楼。
跑的时候李励里还在担心要等许烨江，可能也会耽搁吃饭，但还在楼梯上就看到了他，一点也没减速："快！饿！"
"今天就你一个？"许烨江见他如长跑运动员一般匀速的脚步，忍俊不禁，"这么饿？"
"你还想跟你亲戚一起吃啊。"李励里放慢了脚步，也忽然羞赧于自己的"抢食"行为，讪讪地摸了一下鼻尖，说道，"人家可不想跟你一起吃。"
"怎么不跑了？"李励里慢下来，许烨江就到了他前面，转过身看着他倒着小跑，"我也不想跟他一起，尴尬，还是跟你两个人好。"
一个接一个的人超过李励里，他也恢复小跑，冲到许烨江前面："快，今天我俩可都没有包占座。"
吃饭的事就是天大的事。步入高中的新鲜感过后，枯燥的学习生活里，日复一日的麻木和重复之中，唯有吃饭是十五六岁的小人能掌握的主动权。这点小小的自由，竟能给人至深至重的慰藉。
李励里的这点慰藉，日渐与许烨江有关。
李励里下楼的时候，许烨江又正在拉伸。
"你每天第四节课都是体育课？"李励里疑惑道。
"不啊。"许烨江停止拉伸，跟在李励里旁边，"我教室在二楼，比你快不是很正常。"
李励里点点头，又问道："那你拉伸什么？"
"为了跟上跑步运动员的配速啊！"
许烨江说完后就加快了步子，李励里听懂了其中的揶揄，追上前就要推搡他。
每一周，九班都会按照斜后方向的对角线调换座位，李励里这周坐到了教室最里面的最后一排，原先坐他后面的李珩予坐到了第一排。
三个年级的人中午都是同一个时间放学，分为两路分别往食堂和校门口走。按理说，从四楼往下，是很难快速准确地找到谁的。不过李珩予站起身就看到了追着许烨江的李励里。
他已经不再来问自己要不要一起去食堂了，都是这个座位的错，李珩予踢了一脚椅子。盯着楼下的两个人直到他们消失在拐角处，拿了一张导学案塞进包里走出了教室。
"回来了？"
李珩予刚用钥匙打开门，就听到了妈妈的声音："不是说了如果你忙就不用回来做午饭了？我可以在食堂吃。"
"不忙。"李珩予的妈妈在围裙上擦干手，"都好了，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