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半路夫妻
不知什么时候，凌寒也来了，他凑到了小冰身后，看着小冰记笔录。小冰闻到淡淡的消毒水味儿，嘴角微微撇起笑容，却并未说话，连头都没回，就好像不知道凌寒来了一样。
凌寒看到填在最上面的身份证信息，轻声问道，“赵艺怎么和赵思楠不是一个籍贯？和王红英也不是一起的。”
小冰也看了看，意识到凌寒说的不错：身份证前几位就是一个人籍贯信息，按说孩子一般都是跟着父母的籍贯走的，可是赵艺的籍贯既不跟父亲一样，也不跟母亲一样。
王红英的脸色红了红，似乎很难为情，赵艺却过来，很坦然的说道，“我的籍贯跟我生父的籍贯走的，我生父在我半岁的时候就没了。”
小冰皱了皱眉，“赵思楠不是你的生父？”
赵艺有些不耐烦，“有问题吗？我从还是婴儿开始，就是我爸爸照顾我跟我母亲的，他对我视如己出，为了我都没有再要孩子，在我心里，我从来没有把他当成继父，他就是我的父亲。”
王红英感动不已的看着赵艺，“赵艺……”
“妈，你不必回答他们这些无聊的问题，我来就可以。”赵艺看了王红英一眼，又转头对小冰道，“我妈妈失去了爱人，已经很痛苦了，请你能不能再提让她不开心的事？我们的家庭是原生还是重组，跟我爸爸的死有什么关系吗？”
小冰见赵艺似乎对自己的问题有点生气，也自觉自己的话问得不是很婉转，便有些不好意思，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脸也红了起来。
“没人问你的家庭是重组还是原生啊，我们只是好奇一下为什么你们一家三口的籍贯都不一样啊，是你自己说出来的，怎么反倒来怪我们的干警呢？”凌寒幽幽的说道。
赵艺抿住嘴，也不再说话了。
王红英开口道，“赵艺，你父亲没了，你就该成熟点了，怎么做事还是这样？”说着，她走向了小冰，微微的点了点头，算是道歉，“对不住，赵艺现在情绪也很低落，你不要在意他说的话。是这样的，我年轻时是戏曲班的，唱的老生，赵艺他父亲是班里唱旦角的，我们那时候天天一起练功，时间长了，就有感情了，在师父的主持下就结了婚，赵艺出生以后，我也就没法唱戏了，我们这一行，很讲究腰身的，刚生完孩子的我，长胖了不少，就由赵艺他父亲一个人演出挣钱养家，本来我们的小家庭也还算幸福，但是好像老天总是见不得人间太幸福，总是要给我们制造点小挫折，赵艺他父亲在一次演出中不小心摔下了戏台子，没有抢救过来……”王红英说到这里，眼圈红了，“思楠是赵艺父亲的朋友，见我们孤儿寡母的可怜，就一直接济我们，后来总有人说闲话，他就干脆冒天下之大不韪，跟我组织了家庭……”
“原来是这样，真是对不起，让你提起这么伤心的往事。”小冰不好意思的说道。
王红英擦了擦眼睛，“都过去那么久了，还有什么伤心不伤心的呢？只是我没有想到，历史居然又重演了，思楠也这么突然的离开了我，是不是我这个人，命本来就是这样，跟我在一起的男人，都不得善终的……”
“妈！”赵艺喊了一声，王红英也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止住了哭泣，“不好意思，我今天话有点多，大概是思楠走了，我的魂儿也跟着他走了，现在的我，不过是一具没有灵魂的驱壳罢了……”
“咳咳！”曹刚毅咳嗽两声，众人都停下话语，曹刚毅便走过来道，“赵太太，你丈夫的死，现在已经确定是他杀无疑了，只是目前证据很模糊，一时半会的不能确定凶手，你们留在这里也是无用，还是先回去休息吧，顺便再好好想想，也许能想到赵思楠出事前有没有什么反常，这些都有可能是我们破案的关键。”
“我们……我……不能多陪陪思楠吗？”王红英又红了眼圈。
李诗诗上前来劝慰道，“阿姨，我们都能理解您的心情，但是您现在最好还是回家，留在这里，什么忙都帮不上不说，徒增伤心，搞不好还会影响我们警方办案，您放心，法律一定会还赵叔叔一个公道。”
王红英还待说什么，李诗诗的父母也上前来劝说，李刚强毕竟是赵思楠的顶头上司，将来又是自己儿子的老丈人，王红英不敢再说什么，含着泪对曹刚毅道，“思楠能不能瞑目，全靠你们了！”
送走了王红英等人，曹刚毅道，“这次案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死者虽然只有一个，但是领导估计会很重视……”
曹刚毅的话还没说完，何韵秋的电话便打了过来，曹刚毅足足接了有二十分钟的电话，才挂了电话，苦笑着道，“说曹操曹操就到。虽然目前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大家依然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把凶手找出来！”
“可是目前看来，简直丝毫想不出凶手会是什么人啊！你就是说是赵思楠自己掐死了自己我都信。”方天乐灰头丧气的说道。
“胡说！”曹刚毅白了方天乐一眼，“这种看起来毫无头绪的案子，越是考察咱们的实力。根据惯例，咱们还是用排除法，先从赵思楠身边的人一个个排除嫌疑。”
“没错，目前看来，他的亲人们倒是都没有什么作案动机和时间啊，王红英虽然是赵思楠的后妻，但是在一起二三十年了，感情又这么好，不太可能啊，赵艺就更不用说了，人家一个后爹，对他这么好，为了他连自己的孩子都没生，看他的样子，也很维护赵思楠，再说了，今晚是他的订婚宴，他一直都是万众瞩目的焦点，也没有时间去作案。这可真是奇了怪了啊。”方天乐嘟着嘴道，又悄悄瞥了站在一边的李诗诗一眼，很想问她点什么，看她冷漠的样子又是不敢。
李诗诗却幽幽的开口，“赵叔叔出事的时候，我曾去女卫生间补妆，正好遇到了梁小冰，她当时就在卫生间里，看起来，应该也在里面呆了挺久的吧，小冰，你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吗？”